《第三章‧真相?然後真相-Part10》
冒險……是嗎?
一切皆說得通了。
這些畫面之所以會出現於朵雅的腦海裡,只能說明了不管現實或者是夢境,第二護龍團的彼此全都相互認識,而且早已接受了一起在夢境中冒險的事實。
面對朵雅的死,眾人必然不捨,卻也清楚著她絕不會有事的『真相』。
這個真相很簡單。
好比……
『你夢見了自己跳樓自殺,醒來後當然不會死』一樣。
──人生每經過五分鐘就會失去三百秒。
──燕子飛高一點就會離地面遠一些。
──太陽西下時天就會變黑。
這些真相,就和廢話差不了多少。
「唔?」
然而不管吉魯特知情了什麼,現況,無疑都更加讓他大感意外。
「噗嗤……」的這一聲,是妮菲迪忍也忍不住的生理反應。
還能有比這個更難得一見的事情嗎?
「好厲害,這孩子都遭遇到這麼可怕的事情了,依然滿腦子只想著吃呢。」
數秒鐘前還繃緊著面容的妮菲迪,真心的笑了。
沒有錯,雖然只是瞬息之間,妮菲迪絕對笑了。
「真是……敗給她了啊。」
朵雅曾經向吉魯特介紹過第二護龍團的團員,固然也不會遺漏掉自己的團長。
夢境裡的妮菲迪,很強,強到令朵雅望塵莫及的地步。
除了身為最高階龍種的〈四等龍印者〉以外,妮菲迪更在龍群中持有著『戰龍』的稱號──〈掠奪的漆黑色戰龍〉。
這是唯獨強者才能夠被賦予的光榮,並且只有護龍團的團長具備了擁有稱號的基礎資格。在全數護龍團的八個團長裡邊,有法獲得戰龍稱號的,目前也僅僅四人。
「妮菲迪團長。」
直視著〈掠奪的漆黑色戰龍〉的稱號擁有者,妮菲迪。
吉魯特突然覺得自己可以很輕鬆的與之對話了。
也許,自己和妮菲迪之間的距離並沒有太過遙遠。
也許,自己再來要對妮菲迪說出口的話並不困難。
若是不說明清楚,妮菲迪大概會認為朵雅臨終前所留下的訊息,自己根本聽不懂也理解不得吧?
換作夢境中的其餘龍種們來看,那確實是亂七八糟的詭異遺言。
……所以,一定要說清楚才行。
用最簡易的方式,來讓妮菲迪明白『我們來自同一個世界』──
「哈根●斯的錢,請由我來出吧。」
縱然是第二護龍團的團長,即便是〈掠奪的漆黑色戰龍〉,在聽見吉魯特的這句話之後,臉上仍舊閃過了些許訝異的面孔。
「吉魯特,你……」
吉魯特的模樣宛如已經看穿了一切的智者。
他的那種眼神,正在和妮菲迪表達著『是的,正是妳所想像的那樣』。
「可以的話,醒來以後我希望能當面向朵雅道謝。」
「為什麼要道謝?」
「呃,妳問我為什麼……」
吉魯特沒料到妮菲迪會這樣問。
「是因為朵雅今天在任務中靠著說謊支開了你,而幫你逃過一劫嗎?」
「那也是原因之一,但主要還是她教會了我太多東西,嗯……」
說到這裡,吉魯特隱約思考了一下。
……自己究竟在胡說些什麼啊?
「是嗎。」
妮菲迪上下不停打量起吉魯特。
這是她反應過來的第一個舉動。
「大概,嗯……或許,總之我想要親自向朵雅道謝。」
「現實裡,吉魯特應該還是個學生吧?」
會問出這句話來,就表示妮菲迪完全知情了吉魯特的來歷。
吉魯特並非夢中角色,而是同樣來自於現實之人。
「是學生,沒錯。」
接著,吉魯特乾脆一口氣說出了自己現實中所就讀的學校與學級。
在透過〈一同冒險〉所窺見的畫面裡,妮菲迪與朵雅身上穿著的學生制服,他可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妮菲迪一聽,險些聽傻了臉。
……世界,其實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大呢。
「我明白了。」
做出這個回應後,妮菲迪從背部拔起黑色巨劍,轉身準備走回戰場。
在那裡,西爾與凱格差不多也已經讓戰局進入了尾聲。
「今天,就先麻煩吉魯特獨自回去龍種主據點吧。」
──說不意外,是不可能的。
只不過比起沉澱心情,妮菲迪似乎更優先選擇了自己的使命與職責。
一旁不遠處的枯木下方,倒臥著一頭尚在喘息的〈一階靈化〉靈獸。
正是牠的存在,喚醒了妮菲迪拔劍的意圖。
〈一階靈化〉靈獸全身上下遍體鱗傷、奄奄一息。
面對這樣子的對手,妮菲迪可不容許自己視而不見。現在的她,不是現實中身穿學校制服的少女,而是夢境裡手持黑色巨劍的殺手。
眼前的世界。
也是『世界』。
在這裡,靈獸永遠都只會是龍種最大的敵人。
在這裡,龍種永遠都只會是靈獸最大的敵人。
殺與被殺,才是這個世界敵我兩方最直白的溝通方式──
只見妮菲迪一個手勢快速帶起劍身,一劍刺穿了〈一階靈化〉靈獸堅硬的皮毛。
「我的團員,朵雅,受你們照顧了呢。」
妮菲迪當場無視了對方臨死不屈的頑強抵抗,瞬息閃避了對方襲向自己的強力劍尾,而後持劍仰天一拋,力氣大得讓人無從將畫面與她相做聯想,整頭靈獸頓時被強硬的甩向空中。
「所以……」
甚至連留給對方掙扎的機會也沒有。
〈一階靈化〉靈獸落下的同時,妮菲迪的劍痕也筆直的由頭至尾,毫無多餘動作的把牠給一分為二。
「請收下我身為團長的回禮。」
她聲色平淡,不見半點憤怒感。
其殺手下之流暢,就好似身體的自然反應一樣,不存有任何猶疑,卻又典雅得令人迷戀。
面前,藍血,四濺。
明明是那麼巨大的一把劍,拿在妮菲迪的手裡卻像是抓著小樹枝隨心揮舞。
……任誰見了都會有這種想法。
看到這裡,吉魯特亦情不自禁的於心底默語。
……醒來以後,自己絕不會忘記朵雅,更不會忘記這個人。
與朵雅道歉時,她曾溫柔無比。
與靈獸交手時,她仍冷酷無情。
柔媚中卻又帶著刺痛感的少女,其名為,妮菲迪。
「妮菲迪……團長。」這一次,吉魯特是不自覺叫出了少女的名字。
驟然地,全身沾滿藍血的妮菲迪停下腳步。
她並非聽見了吉魯特的聲音,而是彷彿想起了什麼。
然後,妮菲迪竟以『普通』少女的身分,直接背對著吉魯特再次開口:
「我,朵雅,還有你,三個人明天放學後約個地點碰面吧……」
接下來,是一個於現實中相當平凡易見的稱呼方式。
聽在吉魯特耳裡,卻也大大拉近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學長。」
──這個稱呼方式。
即將存在於同個世界,同座城市。
以及,同片街道上的同間學校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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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進入第四章節,現實生活篇即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