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慈望見他眼裡的震驚,忽覺這反應較先前都還要生動真實,正隱約有什麼念頭升起,就見蔚仙收回目光,一改熊屁孩的語氣,沈聲說:「我聽欲魔說,你們無珠之眼自稱繼承日帝的遺志,誓要帶領魔族回到光明,重回人魔妖和平共存的時代,可有此事?」
「當然。」安慈答道。
見安慈的注意力被拉回來,蔚仙在心底捏了把冷汗,剛才一時大意露了馬腳,可見演技還是不到家,幸好他急中生智,趕緊來摸一把對方的逆鱗,語帶嘲諷道:「喔,把他們通通關進煉魂陣,原來你就是這樣帶領魔族的,偉大的日帝把你教得真好……唔!」
一股威壓打來,撞得他一口血差點噴出來。
安慈掐住他的脖子提起來,冷聲道:「小孩,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的天帝師父和閻王父親難道沒教你嗎?」
蔚仙被掐得難以呼吸,只得掙扎地抓住喉間的手,艱難道:「有,但他們還教我……要心懷天下,任何……一條生命……都值得守護,不可……隨意傷害。」
「呵,這話若是董閻王說的倒不奇怪,天帝?」安慈不屑地冷笑一聲。他微瞇雙眼,打量蔚仙開始缺氧漲紫的臉,想起自己抓這人來的目的,便鬆開力道,緩聲說:「這是不可避免的犧牲,就像你,不也犧牲無辜,只為所謂的大義?」
「不……我們……不同。」蔚仙大口吸著氣,搖了搖頭,「至少我不會視為理所當然。」
安慈輕哼:「是嗎?包括你欺騙克里斯,害得他墮入魔道?」
蔚仙一僵,好不容易恢復的呼吸再次一滯。
「你知道他這五年來是怎麼過的?」安慈冷冷注視著迅速淡去神彩的人,一字一句比利刃還要尖銳,「當你改頭換面擺脫刑罰,享受著名與利時,可想過他終日活在自責內疚的夢魘中?他為救你不惜一切代價,與仇敵合作,吃盡苦頭,甘願成為人神共憤的魔,而你為他做過什麼?不顧他的安危,利用他偷渡一隻蟲子?呵,董司常,你好大的資格敢在我面前評判是非。」
「……」
蔚仙沈默地垂下眼眸,似乎承認了這些指控,連一點辯解的打算都沒有,這態度讓安慈怒地手指一握,將一絲黑霧灌入蔚仙的咽喉,以最惡毒的侵蝕慢慢折磨對方。
神仙向來無情,果然,天帝教出來的徒弟也是一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