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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2019-05-26 19:16

[達人專欄] 【長篇】《琴緣三重奏》第十二章──大雨傾盆‧音樂會

作者:湛藍琴海

  音樂會當天。

  穿上許久沒穿的白洋裝。跟他也不是第一次約會了,但感覺這次的感覺,與以往不同。這次是我邀請他,一起去聽演奏會。

  或許對於一般人來說,那是很無趣的活動。這種小眾的活動,大眾是沒在關注的(因此從不對圈外人說這些)。

  過去父母為了我,帶我去聽演奏會時,我也感覺得到,他們並無法理解古典樂的精髓。這並不能怪他們,他們願意帶我去聽演奏會,我已經很感激了。  

  我一直都很喜歡音樂會,那能擴展我的音樂宇宙,旋律在銀河流瀉。

  尤其是鋼琴獨奏會。

  琴有獨鍾,就是這麼一回事吧。

  只是這次,為初次單獨與異性去聽音樂會,聽音樂會或許與看電影類似,都是要靜靜欣賞的類型。只是音樂會是更肅靜的地方。

  聆聽過程中,原則上不能交談。要有交流機會的話,會是額外的時間。

  我跟他在音樂會,主要只是一起感受音樂饗宴的美妙吧。

  那會是什麼感受呢?

  等到回過神來,才驚覺自己曾出神了片刻。

 
 

  躂、躂、躂。

  走路。

  躂、躂、躂。

  走路。

  躂、躂、躂……

  不斷地走路,前往約定之地。

  緊張不安,對這身打扮緊張不安嗎?或許他會有些驚訝,也或許不會。

  那為何不安?沒有道理不安。

  是因為似乎快下雨了嗎?

  這才憶起,他有跟我約好,今天一起在公園野餐。若下雨了,那就沒辦法了。

  難怪我一直感到不對勁。

  所幸我有帶摺疊傘,在側背包裡。但真不巧,在難得的時機下雨的話……

  總覺得雨天真的很多,畢竟是台北。

  我幾乎沒有野餐經驗,對於野餐,有些期待。野餐是由對方一手包辦,他號稱會親手製作便當,一起享用。

  對料理可是很拿手的哦,他如是說。

  練琴的人,還能對料理拿手,這並不容易。通常練樂器的人,為了保護手,是會避免下廚的。至少,我父母就是對我這樣。

  以至於我雖然對料理有點興趣,但其實幾乎一竅不通。

  他到底是如何學會料理的?一定要好好請教他。

  說實話,他真的是人妻力滿點的男人……無論是言行舉止,還是擅長料理這回事……

  等等,人妻力滿點是怎麼回事?
 


 
  已經會合了,在涼亭。

  因為下雨了,果不其然地下雨了。

  在公園草坪野餐的計畫泡湯,只能改在公園涼亭野餐了。

  「在這邊野餐也不錯呀。剛好沒有人,下雨的話來公園的人也少了吧。」身穿白襯衫,西裝褲的溫廷均輕聲說道。

  「是沒錯,不過跟原本的計畫不同,而且我比較喜歡空曠的感覺。」

  「呵呵,昕伶是不喜歡計畫改變的類型呢。」

  「所以呢?你隨遇而安?」

  「可能哦。」他淡然莞爾,從袋子中拿出一個便當,雙手交遞:

  「來,這個給妳,請用。」

  「謝謝。」

  我打開便當,不外乎是白飯,跟──高麗菜、青江菜、白花椰菜,幾塊炸豆腐跟一條魚……

  ……這已經是市面便當的等級了吧,雖以青菜為主,但這種清淡的風格,也很符合他的作風吧。

  「哇,真的謝謝你,其實不需要這麼麻煩的,不太好意思……」

  「沒關係,我自己只要有閒就會自己下廚。而且我跟妳吃的是一樣的,不吃虧呀。對我而言,做這些還算簡單了。不過我想妳會喜歡這些的,對嗎?」

  「是啊,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這些菜色?」

  「看妳平時的用餐習慣就明白了,妳也跟我提過呀。」他溫暖人心的笑容,使人渙然融化。

  簡直都要遺忘,亭外的雨了。

  ……說到亭外的雨,總覺得有種既視感,而那既視感來自……

  是詼諧曲跟朋友衝突那次嗎?怎麼又是這種不好的回憶呢?

  不過,今日與那日完全不同了,今日,我是與一名青年,在悠閑舒適的環境中用餐。

  我該拋下那些的。

  「妳還不吃嗎?」對方輕聲詢問。

  「沒,現在要吃了。那你呢?」

  「既然妳都這麼說了,那就一起享用吧。其實,原本只是想看看妳試吃的反應而已。」

  「想先讓我試吃……這其中應該沒詐吧?」

  「當然沒有,怎麼敢呢。那麼,一起吃吧?」

  我頷首應聲,就拿起他給我的竹筷,夾起了炸豆腐──

  還真嫩脆,出奇的美味。

  「如何?」

  「很好吃。」

  因為認真品嘗,似乎連說話的餘力都少了。

  「那就好,不過,不需要客套哦,真有什麼想法的話直說沒關係,別客氣。」

  他自己則先吃了白花椰菜。

  我們就這樣一面用餐,一面交談。

  當然,我也藉機請教他,到底是如何學會料理的,他說自從母親過世後,家裡沒人會做飯,就自學了。

  當然也是戰戰兢兢,畢竟怕傷到手。縱使如此,生活環境所逼,加上自身對於料理也有莫名的偏好,就自然學會了。

  「真是了不起,辛苦了。」

  「不會,能做料理給自己和大家吃,我也很高興。」

  依舊是如此溫文爾雅。

  他的料理,雖然樸實卻十分入味,讓人很想多稱讚,但總覺一直稱讚他的話,也會很不好意思。

  「對了,妳看外面,聽著雨聲……」溫廷均忽然開口:

  「會不會想到蕭邦的〈雨滴前奏曲〉(Prelude Op. 28, No. 15 in D♭ Major)?」

  「為什麼會這麼問?」

  「因為妳最喜歡蕭邦呀。現在又下雨,不太大的雨,不覺得很適合嗎?」

  「嗯……可能真的有點像吧。」我靈光一閃,決定考驗他:

  「你知道這首的創作背景嗎?」

  「知道哦,有很多傳說。那只是蕭邦二十四首前奏曲中,最著名的一首。那些曲子多半是1838年後,蕭邦到地中海小島馬約卡島(Mallorca)養病時完成,當時蕭邦二十八歲,與他的情婦,法國女文學家喬治桑(Georges Sand)一同前往,蕭邦當時受了她許多照顧。」他凝望亭外的銀絲:

  「而〈雨滴前奏曲〉據說是在某天暴風雨時,喬治桑外出,獨留蕭邦在家。蕭邦凝望窗外的雨滴,對喬治桑憂心忡忡,而屋頂的雨滴聲給予蕭邦靈感,於是就作了這首曲子。很符合蕭邦多愁善感的風格吧。」

  「是啊。喬治桑在長篇自傳小說中,曾提到她和蕭邦在馬約卡島上休養時,在某個暴風雨的天氣中,獨留蕭邦在修道院而外出直到深夜;回來時,她看到蕭邦還在彈琴,正隨屋簷滴落的雨,滴奏一首前奏曲。她那篇文章中有提到,蕭邦因夢見她死去,而自己也瀕死了,據說是這樣的:」我深作呼吸,釐清思緒後,以類似朗讀的腔調道:

 
  「他看見自己沒入湖中。沈重冰冷的水滴規律地滴落在他的胸上,當我想要他聽窗外雨滴滴落屋簷的聲音時,他否認聽到。他甚至感到生氣,當我說出我將這些樂句視為聲音的模仿。他用盡全力對這種幼稚的聽覺模仿表達抗議,我想他是正確的。他的天份充滿了自然中的神秘之聲;但已轉化為崇高的音樂思想,並不是盲目地模仿外在實際的聲音。」


  「妳記得真清楚,果然是蕭邦迷。」

  「畢竟從小就聽過這樣的故事了。不過喬治桑並沒說那是哪一首前奏曲,不論是哪一首,按照書中的說法,蕭邦沒有承認他在作品中有想要模仿雨滴的意圖,那些都只是傳說。不過一般學者普遍認為書中所指的作品是B小調的第六號前奏曲,抑或是這第十五號……」

  「對,」他似乎是看出我停了下來,緊接補充:

  「兩首樂曲的共同點就是都有綿延不斷如細雨般的重複音,但其實根據考證,兩首應該都是早在來到馬約卡島之前就已經完成的作品。但因為畢羅(Hans Guido Freiherr von Bülow)將第十五號前奏曲冠上了雨滴的名稱,才會引來這些臆測吧。」

  「嗯,對於藝術,很多東西都是後人穿鑿附會出來的,因為這樣比較浪漫吧。」我望向亭外,對於蒼白霧濛的雨幕,繼續輕聲說道:

  「還是說,這副雨景會比較像是德布西(Claude Debussy)的《版畫》(Estampes)中的〈雨中庭院〉(Jardins sous la pluie)呢?」

  「誰知道呢。不過,可能還真的也有點類似吧,名字也很符合。有趣的是這首並不單是來自對家鄉法國雨景的描繪,還是來自兩首法國兩首童謠而來。分別是……」他忽然與我四目交會:

  「啊,這樣一直顧著聊天,都忘了吃飯了。還是先趕快吃吧。」

  「沒關係,其實就這樣邊吃邊聊也不錯,想想也沒那麼急。」

  我改變想法了,就這樣一直坐在涼亭,欣賞雨景,跟他聊天也不錯。

  「呵呵,也是呢。不過不久後就要去聽演奏會囉,因此也不能吃太久呐。」他笑如淺灣:

  「跟妳一起聊音樂,真的很開心。」

  「不是一直都如此嗎?」我撇開視線,似乎是想裝作不在意的模樣。

  「不,今天很不一樣哦。」

  「哪裡不一樣?」

  「誰知道呢。」

  沒再說下去了。

  唰啦唰啦。

  雨聲掩飾這尷尬的寂靜。

  「順道一提,蕭邦與喬治桑一個是音樂家,一個是文學家;舒曼與克拉拉一個是作曲家,一個是演奏家。」他細語呢喃:

  「或許藝術家真的比較適合結合呢。」

  我加快扒飯速度,沒有回應。

  不知為何,覺得這些話越聽越難為情,到底在難為情什麼呢?

  不、不對,我、我才沒有難為情呢!

 

 
  雨落不止。

  即便用完野餐一陣子,但雨勢沒有減弱的趨勢,甚至還變大了。

  大雨傾盆。

  滴答滴答,地面濺起雨花。

  必須離開,前往演奏廳了。

  我們起身,撐開各自的雨傘。溫廷均曾問我要不要一起撐,我婉拒了。因為,雨勢過大,兩人共撐一傘的話,肯定會濕掉。就如曾經共撐一傘的午後一樣。

  我們並肩而行,保持微妙的距離。傘緣並沒接觸,我的是淺藍傘,他的是透明傘。

  若從高空俯瞰,恍若傘葉在飄泊吧。

  滴答滴答。

  雨點持續滴打傘面。

  「一路上都沒人呢。」

  總是要找點話題。

  「雨這麼大,誰還會在這裡走呢?除了我們。」

  他輕笑。

  「我們也要離開了不是嗎。」我避開水漥,避開水漥一直是我的堅持,無論它多小。

  「是啊,是要離開了。」一剎那,傘緣之間碰觸到了。

  「因此要把握啊,下次來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可能還不會有這般大雨呢。」

  「我也不想再遇到這種大雨了。」

  「也是,妳不喜歡雨天,對吧?」

  他記得我說過的,還沒太健忘。

  「那妳一定很討厭這個季節,因為是梅雨季。」

  「當然,之後還有颱風季呢。」

  「之後就會轉涼,入冬,然後……來到新春。」他的嗓音飄然:

  「春天雖然也多雨,但是我還是喜歡春天。」

  「為什麼?」

  「因為花,因為希望。」

  他加快箭步,俯下身,對我招手:

  「雖然不只春天有花,但是,我喜歡花。春暖花開,因此我喜歡春天。」我走到他的身邊後,他指向藍色繡球花:

  「像是我很喜歡繡球花,這邊其實有不少,但剛才都沒仔細看呢。」

  確實繡球花季到了。我自己沒有特別喜歡繡球花,但她們確實很美。

  不如說,淋上雨珠的花朵,散發晶瑩剔透的光輝。

  晶光閃閃。

  望得出神。

  「好希望時間,就靜止在這一刻。」

  他說。

  凝止了。

  時間,凝止了。

  在他說出此言的同時。

  在我感受到此情此景之時。

  在我感受到,他的渴望之時。

  為什麼呢?時間真的停止流動了嗎?

  當我再度回神,他已經伸出手,觸摸繡球花了。

  纖細的手,淋滿了雨珠。

  「妳知道繡球花的花語是什麼嗎?」他驀然回首:

  「每一種顏色都不一樣,藍色的話,是浪漫美滿哦。」

  浪漫、美滿。

  我凝視藍色繡球花。

  凝視他濕漉的手。

  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

  「時間到了。」像是無情宣告時間凝結「終止」;

  「雨似乎變小了,就跟時間流動一樣,雨水總是融入時間洪流之中,然後融而為一。」

  「什麼意思?」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說這些費解的話語,我不懂。

  「沒什麼。」他走在前頭,背對我:

  「我只是知道,自己的時間不能永遠停留於此。因為,有更重要的地方要去。」他漂亮轉身,傘面隨之轉動:

  「音樂會,不就快要上演了嗎?」

  他笑了,但卻笑出了一絲落寞。

  「怎麼了?」

  「沒事,快走吧。」

  他又回過身,背對我。我跟上前,他才邁出步伐。

  並肩而行。

  就像剛才那樣。

 


 
  音樂會,我們聽的是,來自國外的中年男性鋼琴家的獨奏。

  曲目並不複雜,上半場有貝多芬的〈暴風雨〉鋼琴奏鳴曲(Tempest, Piano Sonata No. 17 in D minor),以及〈熱情〉鋼琴奏鳴曲(Appassionata, Piano Sonata No. 23 in F minor),下半場則是蕭邦的兩首夜曲(Nocturne No. 4 in F Major, Op. 15, No. 1;Nocturne No. 10 in A♭ Major, Op. 32, No. 2)以及舒曼的《克萊斯勒魂》(Kreisleriana, Op. 16)。

  就這樣落幕了。

  期間我與溫廷均沒有多少交談,只有中場休息的時候,談了些話。但也都是有關音樂鑑賞的心得。

  最深刻的一句話是:

  『下半場有妳最喜歡的蕭邦,也有我最喜歡的舒曼。只不過不是《兒時情景》而已。』

  似乎有些遺憾。

  音樂會落幕後,其實我跟他都挺滿意的。不只是因為我們喜歡這些曲子,也是因為這位演奏家演奏得精彩,即便說不上是聽過最精彩的演奏會,至少足以刻骨銘心了吧。

  在某些意義方面。

  比方聽到這扣人心弦的演奏會,讓我不禁想,若我有朝一日,能彈出這音色,那該會是有多美好的事呢?

  可是似乎比億萬光年還遙遠。

  望洋興嘆,認為當演奏家,什麼的──

  可是,過去的確這樣夢想過不是嗎?昔日,不就是想以鋼琴為業嗎?因為認為那是對鋼琴情感體現的最好方式。

  沒有什麼比以自己的興趣為業更美好的事了,不是嗎?

  現在還是這麼想嗎?

  明明曾經徹底灰心喪志,但是又……

  慢慢重燃起了什麼。

  因為恩師也好,考上理想的音樂系也好,遇上「他」也好,在期末、雙鋼琴比賽中慢慢感受到舞台的魅力也好……

  在這邊聽到打動人心的演奏會也好。

  心火逐漸延燒。

  我能再一次飛蛾撲火嗎?

  在這樣蠢蠢欲動的心情中,我跟那個人,走到演奏廳大門前。

  那邊正在販售那名演奏家的專輯。溫廷均帶我前去,看到一張蕭邦專輯,對我說:

  「是蕭邦專輯,妳應該喜歡吧?我可以送妳。」

  「不用了,謝謝。我可以自己買。」

  「沒關係,我錢很夠的,就當作是妳請我聽演奏會的回禮。」

  「不,沒關係,這次演奏會,也不是我出錢。而且還是還人情的,這樣怎麼好意思……」

  「別這麼說,我才是欠妳人情,這錢就讓我出吧……」

  「真的沒關係……」

  我們相互推辭後,他才讓我自己出錢買,他自己買了一張舒曼專輯。

  然而。

  「這個送妳,這次,請別客氣了。」

  「咦?」

  他遞給我一張同樣是那位鋼琴家的專輯,這張是精選輯,很多作曲家的名曲都有。

  「這個就請當作額外的吧,這不只是回禮,請收下吧。」

  「別這樣,不是回禮的話,是什麼?」

  「驚喜。」

  兩個字。

  「我知道若是蕭邦專輯的話,昕伶會說自己買;但若不是蕭邦的,或許就不會了吧?」

  他為什麼算到如此精準?為什麼如此堅持?

  那溫柔真切的眼神,讓我無法迴避,也無法拒絕。

  我還是不善於拒絕別人的好意吧。

  「好吧,那我就不客氣了。真的很謝謝你……」

  我接過專輯,無法用更多話語言謝。

  「不會,應該的。」

  那或許是,我看過最溫暖深切的微笑。

 

 
  離開演奏廳後,一起搭車,彼此道別回家。

  到家後,我將兩張專輯一聽再聽,心火似乎逐漸焚身,熄滅許久的熱情逐漸包覆了我。

  悅耳動聽、觸動心弦的琴聲,讓我尋回了,失落已久之情。

  並不是因為之前那位鋼琴家的琴聲格外動聽,只是經過今天,我不再逃避失落之心,早就有誰在灑種、在灌溉,心芽初萌,如今逐漸茁壯,而有新的人,給它劇烈的觸擊而已。

  ──昕伶也是一樣,沒有去意識到內心深處的,對音樂僅存的深沉感情嗎?還是妳只是不願意識到而已呢?又或者,過往痛苦的經歷,使妳去忽略、遺忘這部分而已。

  恩師與我初識,曾如是說。

  ──沒有誰是天生的千里馬,誰都無法斷定是會是,誰會不是。

  恩師這番話,至今銘記在心。

  雙手發顫。

  手中拿著另一位播種者,「他」給我的驚喜,我想自己一定會好好珍惜的。

  這驚喜,帶給我什麼呢?

  望向窗外,早已雨過天青,現在內心只有滿滿的,感謝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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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提到的樂曲很多,就只放比較重要的兩首,蕭邦〈雨滴前奏曲〉及德布西〈雨中庭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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