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明早見。」
這是一句很簡單也很常說的話,可惜我已經沒有再次說這句話的機會。
那天慣例的起床,下意識的先滑開手機的鎖屏,看到上百則通知索性先退出,打算等等再看。
「奇怪了,怎門那麼難開?」我轉著房間的喇叭鎖,像是許久未使用般的艱澀,於是嘗試雙手使勁,花了點時間總算打開房門。才準備要跟家人抱怨時,我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嚇。
那已經不是我熟悉的場景,而是荒廢的室內,我轉頭看向自己的房內,門裏門外完全是兩種光景。
這時我才看到門上似乎貼著什麼,像是便利貼一般,貼滿許多的紙張。
「兒子,我想你應該已經出門了,打給你都沒接,不知道去哪兒,我們要離開這裡了,準備去跟爺爺會合。」這如同書法般的字跡,是爸爸的字,只有一直保持著練習寫字的他,才有這字跡。
我趕忙回頭進房內,滑開手機的鎖屏,點開社交軟體仔細看看一則則通知與消息。
「我們跟爺爺奶奶已經會合,接著要去宜蘭老家投靠親戚。」這是父親在家族群組留下的訊息。
「我被征招了,等等要去台北的OOO集合。」這則是一位好友在朋友群組上的訊息
「...」
「...」
「...」
「...」
「...」
一則一則的訊息,拼湊著在我睡著期間發生的事情,努力嘗試著全部拼湊起來,粗略能得到的結論是...
我這一睡,已經睡了百年。
這百年間,戰爭還是發生了,成為一個慘無人寰的大事件,似乎全世界的人類數量被削減到一個很低的數字。
我心思亂糟糟的,這真的過於衝擊,躺在床上完全不知道該有怎樣的情緒表現。
結果我嘗試打開電腦,房間內的所有事物都未曾因為過了百年而風化,而且電源還不知道從哪來,手機滿格不說,電腦居然可以開啟。
於是,我在我的房間內又生活了將近半年,半年之間我嘗試著去外面熟悉,我的房間像是一個被保護的領域,完好如初的被卡在一個懸崖的邊上,唯一對外的窗就可以往下看到谷底。
然後我嘗試在外尋找可以使用的物品,即便過了百年,人類還是留下可觀的塑膠製品,還有許多看起來雖然破爛但還能勉強看出形狀的物品,透過粗略的加工,至少有個可以出門的裝備。
最後在確認裝備無誤後,我將電腦拆了,最重要的硬碟保存下來,把父親貼在門上的紙條與硬碟一起,放入包裹之中,可用之物打包完重新闔上門,然後離開這個我最熟悉的地方。
嗯,百年
斯人已逝
我是該好好探索這世界,即便在半路上死亡,或許也是死得其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