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那兩個星期的假期，蕾莉和希塔全都耗在素昧平生的外星人身上了。原因無他，一來家裡沒什麼好玩的，二來她們發現了一件怪事。
開學前因為不太常與人切磋，兩人都對自己的魔法實力毫無感覺──直到升上七年級的兩人都在巫術測驗的多項實戰技能中全部獲得「傑出」的評比時才發現不對勁。
這根本變強太多了有沒有？簡直就像喝了福靈藥劑或是主考官偏心一樣，但偏偏以上兩者都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事實就是，兩人已經比全校絕大多數的巫師還要強了。
「天才也有天才的煩惱，這下我終於明白了。」蕾莉坐在飛船駕駛座的椅背上搖著腳。「每天被其他人用眼神刺的渾身不對勁，我又沒做什麼奇怪的事情怎麼還被找碴？尤其是史萊哲林那幫人，簡直就是見不得別人好。」
對於魔法界和蕾莉個性有點了解的禁閉和震盪波選擇無視棕髮女孩的抱怨繼續調整操縱盤上精密的儀器。
「還有那些葛萊芬多，一聽見我和希塔輕鬆通過測驗就各種冷落我們。」
繼續無視。
「果然赫夫帕夫才是最好的那個，尤其是迪安那夥人，真的很好呢。」
......咦？
「但是上個星期的魁地奇球賽我不小心太嗨，用搏格把他從掃帚上敲下去了......他應該不會怪我吧？」
又是魁地奇。
「這種危險到不行的運動到底是誰發明的啊？」禁閉忍不住出聲。「跟麻瓜一樣好好踢足球不行嗎？」
「空有掃帚而不用是一種浪費。」希塔淡淡的插入談話，又繼續幫震盪波修理電纜。「而且危險的只有分心的球員，只要不分心就完全不會有事。當然啦，比完賽之後立刻就拉上康頓去醫療室探望他，而迪安也已經說不必在意了不是嗎，小蕾？」
「是啦......」蕾莉吐吐舌頭。「對了，震盪波你會知道為什麼嗎？」
「我只確認巫師之所以會魔法是因為身體組成有些許不同。」前霸天虎首席科學家淡淡地說道。「妳們兩個的各項身體指數都和一般人不太像。」
「又沒有出過這個洞穴，你是怎麼知道的？」蕾莉懷疑的看了他一眼。「難不成是......考古學家？」
「錯誤推斷，不合邏輯。」震盪波簡潔的阻斷了蕾莉的無腦回話。「大概是被妳們稱為『教會』的人，衣著和行為舉止非常相像。」
「克爾神父？拿著小本子、穿著長袍、掛著十字架項鍊？」希塔放下手裡的魔杖，騎上掃帚飛去專屬女孩們的空位休息。「他沒事跑來幹嘛？」
「初步推斷有可能，那幾個地球原住民的穿著基本符合妳的描述。」震盪波也沒介意希塔擅自丟下工作。「不過他似乎把我誤認成造物主了，一直說著什麼『上帝的使者』、『主神的恩惠』等等詞句。不合邏輯，矽基生物不可能創造脆弱的碳基作為實驗品。」
「實驗品？」蕾莉警戒的瞥了一眼震盪波。「你想做什麼？」
「我想調查妳們的基因組成。」科學家沒有隱瞞。「我想知道妳們為什麼擁有改變現實的能力。」
「你是說『魔法』？」蕾莉讓杖尖閃現出藍白光芒，隨即一大堆電纜便按照她的意念自動排列並捆綁整齊。「這叫做改變現實？不太對喔，這比較像是『順其自然』呢。」她輕輕碰觸賽星人冰涼的金屬外表。「感受魔法和魔杖與自己的共鳴，讓這股力量順著想像流動，進而達成自己想辦到的事情，這是我認為的魔法。」
「感受？但這無法解釋為什麼妳們對於能量液會有同樣的感應。」震盪波顯然是困惑了。「魔法是發自妳們本身的能量，但這卻是純然外星球產生的東西，理應不該有這般反應。」他指了指被蕾莉拿來當成光線來源念書用的玻璃罐。「我從不曾看見這樣純粹的瑩藍色。」
「不然你想怎麼辦？還有，那個『基因』又是什麼？跟我們身體的組成有任何關聯嗎？」希塔平淡的聲音再一次插入對話──似乎是想證明她有在聽。
「基因是控制生物身體的一切，活化的基因不同便會造成個體乃至物種間的差異。」禁閉也跟進的刷了一波存在感。「我猜震盪波想研究的是，妳們和我們的基因是否有所關聯──甚至，到底是什麼造成了巫師和普通人之間的差距。」
「這倒是讓握想起一個流傳千年的故事。」蕾莉坐在桌邊踢著腳。「我應該跟你們說過，梅林是有史以來最偉大的魔法師，而且說不定有可能是最初的魔法師這件事情。」
他們都知道這個故事。亞瑟王、梅林與圓桌十二騎士捍衛英國等等，算是標準的英雄傳奇吧。
「其實有關那個故事，魔法界有許多說法。」棕髮女孩雙眼綻放出驚人的光采。「有人說，其實當初梅林根本沒有死，他已經和魔法成為一體，就一直活到了現在。另一種說梅林其實是第一位魔法師，而在他獲得這種力量之前，曾經有隕石墜落。」
隕石？
「而且，梅林被安葬的那個地方啊，一直都是歷代最強巫師的家鄉。」蕾莉聳聳肩。「這也是一個未解之謎。不過我想，說不定梅林是被你們說的『輻射』給改造成了巫師也說不定呢。」
「我記得梅林的年代，差不多是一千個地球年以前吧？」禁閉閃了閃光學鏡。
「對啊，怎麼了？」蕾莉眨眨眼。「難道你們相信這個說法。」
「有一個符合邏輯的解釋。」震盪波按了幾個鍵，透明螢幕上隨即顯示出一些金屬巨人的影像，以及一個發著藍白色光芒、似乎是權杖的東西。「這個東西據說是創造了賽柏坦第一批民用機體的裝置，但是早在賽柏坦有詳細紀年以前就消失了。許多傳言指出，是權杖所有者的屬下將裝置偷偷送離賽柏坦以免遭到不法使用。」
「然而其中一個傳言就是，那些遠古鐵騎們來到了這裡，銀河系的偏遠角落。」禁閉淡淡的補了一句。「因為正好就是差不多在亞瑟王的年代後，就沒有任何關於裝置被目睹的情報了。」
「你們的意思是，這個製造了......另一個賽柏坦族群的裝置，是梅林的法杖，同時也是造成巫師因為基因變異而能夠使用魔法？」蕾莉不可置信地瘋狂搖頭。「但你們並沒有任何像魔法這樣的能力不是嗎？」
「所以說，這只是個傳聞。」禁閉敲了一下鍵盤讓螢幕回到原本顯示著各項數據圖的畫面。接著，稍稍瞪大了光學鏡。「不過現在，這是有可能被實現的傳言。」
「『什麼意思？』」滿屏的奇怪符號與看不懂的文字讓兩位女孩實在摸不著頭緒。
「不可思議，探測到了不明賽柏坦生命訊號。」震盪波重複確認了好幾次，才用以他而言大概是非常非常震驚的語氣──以其他人的角度來說就像陳述事實一樣的口吻──說道。「這是在......啊，這個國家的極南處呢。」
「哎？」蕾莉湊上前去看。「這是那個......巨石陣？你們一直以來在做的就是探測器？」
「但你們想探測些什麼？」希塔倒是很不以為然。「又不是隨便都會有外星人掉到地球上，倒不如先修好飛船重返宇宙不是嗎？」
但震盪波似乎被這個發現激起了對實驗的狂熱。「駁回，反正追兵認為我們已經死亡，不需要這麼著急地回到原本的狀態。現階段第一優先任務，取得權杖進行研究。」
「但你們這是要挖梅林的墳墓嗎？」希塔再次反對。「那可是巨石陣耶，被奉為神跡的巨石陣耶？我們是不可能幫你們做這種事情的。」
「我並沒有要你們幫忙挖墓，人類。」震盪波手裡忙碌的操作鍵盤，一個又一個的視窗隨之彈出。「妳們只需要幫我進行研究就好，權杖我自會取得。」
「『要怎麼拿到啊？』」
********
「太陽能......那叫，呃──啊，電池，太陽能電池......的機器鳥？」不只是希塔，就連蕾莉也覺得震盪波瘋了。「你們是不是忘了，人類的文明還不足以製造出這種機器人啊，會被發現的！」
「人類也沒有隱形技術。」震盪波的聲音中帶了點自豪。「而且藉由妳們放置在飛行路線上的訊號器，我可以遠程操縱它。」
「啊，所以暑假的時候你讓我們去的那些地方──」「就是臨時訊號塔。」「可是我們為了減少來回時間，把那些訊號器都變成港口鑰了......」「......等等，什麼？」「設成港口鑰了。」「普神啊那是碰觸型傳送裝──目的地是這裡？」「對。」
「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不說？」禁閉的語氣有些無奈。「妳們真是......算了，多說無益。」
「反正過了這麼久也沒人被傳送過來，代表隱蔽做得非常完美吧？」蕾莉尷尬的笑笑。「而、而且啊，我有設反麻瓜魔咒喔。所以會被傳送過來的只有動物跟──」
匡噹！
「巫、巫師呢......」女孩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哈哈，我去看看啊......」直接一個現影術原地消失。
「啊，落跑了耶。」希塔倒是一副不相干圍觀群眾的態度。「怎麼辦，我要去找小蕾嗎？」
「『......』」
「我去。」
只剩兩個賽星人默默的繼續他們的任務──操控機器鳥。
良久。
「喂，震盪波。」
「......？」
「為什麼當初我們要讓她們兩個留下來呢？」
「......」
「為什麼不說話？」
「......我不知道，這不合邏輯。」震盪波的聲音這次變得有些疑惑。「自從來到這個星球後就不斷有不合邏輯的事情發生，這不合邏輯，機率分布不應該是這樣。」
「那你讓那隻鳥卡在樹上又是怎麼回事？」
「......這不合邏輯。」
至於另一邊的蕾莉和希塔──
「『......』」
愣愣地看著這位「入侵者」。
「不不不這不科學......這不合邏輯──不對梅林的鬍子啊！」蕾莉用近乎崩潰的聲音說道。「不現在這個說法也不對了！你！到底是誰？！」
「小蕾，別那麼兇，就算他長得跟大法師梅林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也不可以這麼兇......」希塔張大雙眼死瞪著似乎比自己小幾歲、此刻正滿臉尷尬拿著金屬板的少年。
「所以說你到底是誰？！」
「我到底是誰......」少年的語氣充滿無奈。「你們不都認識我嗎？那邊那位金髮的，不是還叫了我的名字嗎？」
「『......梅林？！』」兩人不可思議的大喊。
「怎麼這麼驚訝？」少年略帶不爽的說道。「我有影子，可不是鬼魂喔。」
「『你竟然沒有掛掉嗎？！』」
「好失禮！」
********
「所以......」以人類的說法而言，此刻禁閉的心情就是所謂的「頭疼」。「這位是傳說中最厲害的魔法師？然後妳們剛剛發現的就是這位自稱已經活了一千年的不老妖怪？」
「才不是妖怪！」自稱梅林的少年很堅持。「我是貨真價實土生土長的人類！」
「否定，你身上有賽柏坦生命訊號，而且強的離譜。」震盪波已經讓剛剛出發去調查巨石陣的機器鳥回來了──因為太陽能電池沾到太多泥土飛不動。
「要不是那根權杖，我才不會遇到這種事情！」自稱‧梅林氣憤地揮舞雙拳。「你們都以為巫師的起源是未定，其實不然。不是有最早的巫師聚落嗎？」他看向兩位滿臉不相信的女孩。「那裡附近的地下其實有東西，巫師就是從那個村莊開始慢慢出現的。」
「權杖？」震盪波的紅色光學鏡亮了幾分。「發著藍白色的光芒？整體是金屬質感？」
「對，之所以從畫裡看起來是木頭是因為我亂講。」自稱‧梅林嘆氣扶額。「那很明顯不是地球的東西──長時間和權杖接觸，我能做到這個。」他伸出手，金色光芒瞬間壟罩住手臂。待片刻後光芒消失，眾人(機)看見了金屬──從血肉之軀變成了冰冷堅硬的金屬。
「波長是一樣的。」禁閉喃喃說道。「和我們是一樣的......太不可思議了，難道說權杖還真如傳說的那樣流落到這裡了？」
「那東西太邪門，當初村子裡還幾個人因為無法控制這種能力而全身金屬化，被當成詛咒之子活活被驅魔儀式折磨死。」自稱‧梅林憤恨的說道，同時讓手臂恢復原先的樣子。「我把那個東西藏到了一處只有巨石的無人廣闊地帶──」
「結果沒想到那堆石頭在日後竟然被當成是神蹟，導致你想取回權杖都不行，是嗎？」希塔似乎稍微相信了少年的說詞。
「不是的。」他搖搖頭。「我只要靠近，就會跟那時候的人一樣，全身不受控制的金屬化。」
「檢測完畢。」震盪波似乎是因為對於這位自稱‧梅林有著極大的興趣，非常踴躍的參與討論。「金屬化無法控制，推測原因為能量水平不穩和固有知識不足。」
「固有知識不足？」少年挑了挑眉毛。「但是你們的資訊我大致上都知道喔。紫色的是震盪波，黑色的是禁閉──這名字實在有夠奇怪的──但另外兩位我就看的不是很清楚了，但至少知道的是，你們的祖先都是出身我們村落的沒錯吧？」
「確實，但你說是『看』到？」蕾莉懷疑的瞇起雙眼。「還是其實梅林的真實身分是來自浩瀚宇宙的外星人，但是隱藏起自身的真正能力和身分，利用人類的幻想裝成巫師拐騙大眾？」她笑咪咪的抽出魔杖。「如果真的是這樣，我可要把你親手送回老家喔？」
「都說了我是真正的人類，只是碰了權杖所以變成這副德行啊......」自稱‧梅林──不，現在大概是梅林──稱得上是哀怨的瞥了一眼身旁巨大的兩位金屬外星人。「你們既然這麼厲害，那想必是知道我已經有些部分不屬於人類了吧？」
「確實，從內部開始有些奇怪的變異了呢。」霸天虎前任首席科學家現在的態度已經不能算是「有興趣」了，現在他的態度比較像是「看到了實驗小白鼠的科學狂人」。「這真是神奇啊，好想研究看看......」
「給我等等，震盪波。」希塔難得冷聲阻止。「難道你沒思考過，為何毫不相干的外星能量體能如此輕易就讓人類產生變異？難道這跟你之前說過的基因還什麼的有關嗎？」
「有一個符合邏輯但不符合既有理論的推測。」震盪波按了幾個按鈕，隨後透明的顯示螢幕上就跑出了疑似比對結果的一連串數字。「可能早在更久之前，也就是在我們的傳說中權杖消失的時間點，那時候可能權杖早已出現在此地，卻被塵封。但權杖是自發性能量體，因此自人類誕生之初便開始影響著種族的種種發展。」
「權杖的力量是能夠將能量轉化為你們能利用的狀態，所以如果說人類早在演化初期就接觸過這種力量的話......不對啊，再怎麼樣都不可能做到改寫根本組成吧？」蕾莉質問道。「而且要是真的有改寫的話，那其他人類不也就同樣能檢測到？」
「這就是不符合既有理論的部分。」禁閉總算是跟上了這個話題。「的確，照理來說所有人類都應該能檢測到訊號，而且整個地球應該會在探測之下布滿了訊號。但不僅連訊號都沒有，甚至連你們身上的感應都是要接近到目視距離內才有辦法得知。」
「所以大膽推測，梅林是被權杖『轉化』的。」震盪波指指螢幕上幾個被標記的點。「直接接觸權杖的力量達到好幾年，於是原本因為演化被封存、完全無法表現的基因被喚醒，於是身體開始出現變異。」
「那我們呢？」蕾莉顯然還是不相信的。「經過了這麼久的影響，難保這麼多人類之中都不會出現帶有超級多這個......基因的個體啊？教廷就算了，就連我們巫師自己都沒有這方面的任何記載，不可能的吧？而且啊，我們可是連巨石陣都沒去過喔？」
「那妳們有想過變身水和變身術的運作原理嗎？」梅林冷不防插入一句。「讓一個人從根本上完全變成另一個人，這不就是跟權杖所做的事情一模一樣？甚至還有『化獸師』的存在，因此種族不同也是能夠永久性轉換的。」
「喂，等等，一直轉換來轉換去的，你們難道是──」
「可不是嗎？」賽星人的語氣變得令人發寒。「不然妳們以為，我們大費周章這樣調查的意義是什麼？可不會輕易放走妳們喔。」
尷尬的沉默。
「卡！這恐怖片一樣的氣氛是在鬧哪樣？」蕾莉受不了的依序看向梅林、禁閉和震盪波。「你們真的有自信可以抓住我們？還有，想抓不會快一點啊？」
「禁閉，你退步了。」震盪波冷冷的扔了一句，刺的禁閉縮了一下。「恐嚇效果不彰，讓我來問。」然後科學家也不搭理縮到一旁去畫圈圈長香菇的傢伙，逕自對著眼前的三位人類說道。「參加，或是不參加？」
希塔不語、梅林攤手、蕾莉無奈搖頭。「還能怎麼辦？現在都是這副不人不金屬的樣子了，要嘛就這樣四不像下去一邊擔心會金屬化，要嘛放棄這裡的一切直接遠走高飛......啊，不行──梅林，你當初從發現魔法到能夠金屬化有多久的時間？」
少年歪頭思考了片刻。「大概是......差不多十年左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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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醒來時，蕾莉有些困惑。
──我可不記得我睡著了啊？
眼前一片模糊，她伸出手想揉，卻在觸碰到臉上的皮膚時嚇了一大跳。「哇啊？！」
皮膚是堅硬的金屬，喊出來的聲音則帶有奇怪的震動聲。
忽然，記憶恢復，金屬也瞬間變回了人類之軀。
是震盪波的提議──在能找到金屬和人類之間的穩定狀態後，就放她們自由。
「唔......這是第幾次了啊？」蕾莉看向一旁淡定的希塔，她身旁則是仍舊倒頭大睡的梅林。
「這三個月來的第五次。」希塔在紙上寫了寫，接著把魔杖小心地交給蕾莉。「試試看吧。」
「路摸思。」這一次，魔杖尖端終於成功的迸發出藍白色的光芒。沒有爆炸、沒有火花、魔杖也沒有噴出奇怪的東西──諸如金屬板、螺絲、咒語光芒甚至是水和火。「噢，感謝梅林，這一次成功了嗎？」
「一半吧，畢竟變成金屬模式的時候可完全沒有記憶喔。」希塔皺著眉頭苦思。「先去找震盪波看看數據吧，至少恢復人類模式的時候已經可以控制自己的力量了。喂，梅林，走了。」
「唔......ZZZZ......」
對於這位自稱活了一千年但實際上根本就是個屁孩的超強魔法師，希塔已經懶得用好態度對待了──具體呈現就是，現在這位金髮女孩正用魔杖指著梅林。「疾疾動箱。」念出了搬運行李時使用的咒語。
於是正在專心研究的震盪波和閒閒沒事的禁閉聽到門打開的聲音轉頭，看到的就是被強迫性浮在希塔身後的梅林、一臉淡然但略為不爽的希塔，和一臉茫然的蕾莉。
「持續時間，以地球單位計算是三天十小時二十五分鐘七秒。」震盪波看了看希塔給的數據後說道。「但依舊沒有任何印象是嗎？真難辦。」
「要說印象的話倒是有一點。」蕾莉指著在半空中掙扎的梅林。「我記得這傢伙耍寶結果把自己撞昏了。」
「『......』」一對眼睛和一對光學鏡倏的望向震盪波。
「不行。」科學家果斷地拒絕。「那是轉換過程的記憶，無法作為根據。」
「『噢......』」三聲嘆息。
「『喂，禁閉你嘆什麼氣啊？』」
收到來自兩名人類──梅林還在睡──的撻伐，禁閉很無奈的說道。「我當然要嘆氣了。一天到晚被困在這沒有光線的陰暗潮濕地下，雖然不會實質意義上的鏽掉但我還是覺得自己要鏽成鐵屑了。而且飛船也已經修好，自然是恨不得立刻離開這個充滿氧氣的星球啊。」
「無法接受。」「咦？！」「確實，無法接受。」「請說明理由。」「這不是擺明著嗎？明明是你們先提出要做研究的，沒想到做到一半發現要很長的時間想丟下半成品自己跑掉？門都沒有！」
「接下來輪到梅林了。」震盪波似乎也急於完成這項研究，連閒聊的時間都不留。「蕾莉，這次換妳幫他。」
「是是......」蕾莉滿臉不耐煩的接過方才希塔拿著的紀錄表。這個紀錄表，其實才是這一切實驗與研究的開端。
本該是巨大、堅硬且充滿金屬與線路的數據板，如今卻是能夠輕易被人類拿在手中，還輕薄如紙的四方形物體。
利用魔咒將數據板縮小到極致，再利用變形魔法達到材質轉換和減輕重量的效果，正是這樣的魔法能力讓震盪波決心要研究巫師的基因。
然而，巫師不僅僅只有像是辛提斯這樣，血統最遠能夠追溯至最初巫師村落的古老家族。也有像史東家族這樣，每隔幾代就會誕生強大魔法師的麻瓜家族。
這樣，身為研究者自然就會發現一個問題──要是巫師的誕生並非僅僅只能由巫師家族互相通婚，而是有某些決定性的基因組合能夠觸發一個人的能力成為巫師呢？
雖說這也會衍生出另一個問題──為何除了人類之外沒有生物擁有這樣的能力──但暫時不重要。
如果說觸碰到了基因這個區塊，是不是就意味著權杖的力量在人類的演化之中持續不斷影響這個種族，直到誕生了「巫師」這樣的異星混血生命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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