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交往的那半年裡,紐約曾下了場特別大的雪,整個城市都覆上一層厚重的白,幾天過去都不得消融,讓人光是看著便覺得冷,即使屋內的暖氣再強,也難以驅逐那股子寒氣。
入了夜,更是陰寒刺骨。
雷德戴著毛帽穿著羽絨大衣,全副武裝地站在公寓樓下,手裡還拎著另一件羽絨外套,於不時輕吐的氤氳白霧中注視清冷的街頭,等待那據說又去出差的人歸來。
這個地段平日本就不怎麼熱鬧,畢竟是諾蘭特地挑選的藏身處之一,天氣一冷,就越發顯得蕭條,因而一有人影經過,雷德便會忍不住探頭望去,而後失望地退回原處。
終於,當時針離八還有一小點距離時,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了眼簾。
雷德揚起笑容迎過去,果真又見諾蘭只穿一件單薄的毛呢大衣和襯衫,領口還似乎被扯壞了,露出被寒風吹得更加蒼白的肌膚。他眉頭一皺,連忙將手上的羽絨外套往對方身上一披,又取下自己的圍巾套上諾蘭的脖子,將衣領處的缺口包得密不通風,才摟住那渾身寒氣的人快步走進公寓裡。
待進了電梯,隔絕外頭的冷風後,他才放開懷裡的人,握住諾蘭未戴手套的冰冷雙手輕輕搓揉,語帶責備道:「怎麼不多穿些衣服?就算體質好也不能這麼亂來。」
「行動不便。」諾蘭瞥了眼身上臃腫的羽絨衣,再補一句:「還醜。」
雷德差點給他跪了,又不是女孩子,冰天雪地的還求什麼美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