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級:甲級核後生物
代號:夢魘
身長(伸展):成鳥約3.2米 亞成鳥約2.4米
身高(站立):成鳥約2.2米 亞成鳥約1.5米
翼展(直徑):成鳥約8米 亞成鳥約5至6米
習性:將獵物活體穿刺於鋼筋或避雷針保存,性情凶暴,不會放過體型比個體小的任何生物,成體除繁殖期以外獨自生活,有護巢行為,亞成鳥雖不具豐富戰鬥經驗,但具備群體狩獵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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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點:諸羅郊區
廢土上最貴的是什麼?我敢說是能安穩睡覺的地方,我們沒有多餘的精力認床,所幸我鋪個地舖,搭好帳篷跟陷阱索,格蕾就能在任何地點睡得跟豬一樣。
不得不說,她真的很好養,俗話就是垃圾吃垃圾肥,對核後生物的接受度比本裝甲步兵雜食,相較蟲子,她更愛獵些丙乙級的大型獵物打打牙祭,偶爾為了免費的柔軟床墊跟補給品,甲級也會成為我倆的獵物。
聚落村長與他家開旅館的老闆娘允諾,只要幹掉附近築巢的夢魘,外勘小組能自由使用發電機跟過濾水,供應七日免費食宿,不過這些報酬也得等到我們活著回去才有得享受。
甲級核後生物──自治警分類下需要步兵排編制攻擊的頂級掠食者,這群怪物橡膠般堅韌的外皮多半不畏土製槍械,某些自甘墮落的未收復區居民甚至崇拜起這些怪物,就像普通人信仰上帝那般。
縱然核彈摧毀了天堂與地獄,但人類從未放棄弒神。
夢魘巢穴通常坐落於裸露鋼筋的廢置公路、恨天高的廢棄大廈,沒人知道廢置建物頂端何時被枯草跟樹枝點綴,蔽日陰影閃過長空,掠魂的利爪隨之撲上,目擊者們多半被插在鋼筋或避雷針上,空洞乾枯的顱骨倒仰著生者,訴說自己的遭遇。
夢魘生性凶暴,比自身弱小的生物都能激起牠們高速新陳代謝帶來的食慾,每當入秋,聚落多半都有些頑皮孩童莫名失蹤,無名衣冠塚的主人或許其枯骨至今仍穿刺在某處的避雷針或鋼筋上。
比起回收逝者的遺骨,外勘小組防範更多人被插成肉串顯得更重要點,為了廢土各聚落的生計,為了自治警的形象,也為了餵飽我們兩人的豐厚報酬,有時還能帶些額外獎品回聚落換錢呢。
「我們不是要清除那窩夢魘嗎?文鶇先生你在……呃。」
「對,燒垃圾。」
「我把這道菜取名叫──窯烤風向雞。」面對格蕾的困惑眼神,我草草應答,打火機替燃燒瓶引火,輪轉的火光落入藍黑相間的塑膠垃圾袋,動物屍體、髒衣服跟各種落葉雜枝攪在一塊的腥臭地獄裡。
潮濕木材跟落葉引燃,濃煙隨有毒廢氣裊裊升上公寓頂端,兩隻像是從惡魔胎盤誕生的怪物展翅尖叫,掠出公寓頂端,我倆趁機鑽入公寓,光摸上頂樓就是大工程,我還得連帶把軟腳的格蕾扛上十來層樓。
「文鶇先生……抱歉。」
「一般人不可能像裝甲步兵負重超過兩百磅以上還能順利爬上十來層樓,外骨骼可不是裝飾啊,我還得指望妳射擊夢魘的弱點,別到頂樓連腳都抬不動喔。」
「可是……不能用背的嗎?」
她輕聲嘟噥著,聽起來有點鬧彆扭,防毒面罩外的耳根子都紅了。
「妳想要肚子頂在火箭筒跟彈頭引信罩上嗎?而且我不想壓壞我的無線電。」用世俗的標準來形容,裝甲步兵橫抱著舉槍掃視周圍的斥候上樓,她看起來有點害羞,就算隔著一套迷彩服柔軟的觸感跟溫度還是傳到手上。
「無線……我很難為情啊──扛著也可以嘛。」
「我前面抱著一百六十磅左右的人跟裝備,後面揹著超過五十磅的玩意兒,別指望公主抱以外的姿勢,除非妳想跟我一起滾下樓。」
「文鶇先生,能不能請你用公斤這個單位?」
「為什麼?」
「因為一百六十磅感覺很重!」
「妳好歹是科學家耶,單位換算應該沒困難吧。」
「不是這種問題!」
苦了一身外骨骼與老骨頭,我在出入天臺的逃生口前放下乘客,撬開防火門,在天台唯一的掩蔽物裡觀察狀況。
不太對勁,築在女兒牆一隅的巢堆沒見半隻夢魘護巢,依我這個外勘老屁股的經驗,牠們少會放棄自己的孩子,何況牠們嘗過人肉滋味,沒可能放過侵犯領地的獵物。
「格蕾,先別出去。」
「氣氛不太對……嗎?」
「正解。」
我回頭打量樓梯轉角的枯骨,拔掉嵌入安全帽的消防斧,重新擺弄了會兒,讓刀刃卡入安全帽內盔,示意格蕾在樓梯斜角架槍,我小心翼翼地將消防斧的長柄桿連同安全帽探入空無一物的天台。
左欺敵,右欺敵,反覆欺敵。
雖然我知道看起來真的很蠢。
「嘿,格蕾,別小看舞龍舞獅好嗎?這招對付畜牲跟笨蛋真的有──。」
咚!
嘴喙刺穿安全帽,地磚,壓爛爬到中間的可憐食腐蟲,盔面被水泥地壓碎,格蕾下意識扣下板機,7.62毫米彈從那隻夢魘的下顎直直轟入腦門。
「抱歉……文鶇先生,要是我有點疏忽……。」
「別分神,夢魘成鳥會銘記每場戰鬥,而妳也會。」
尖叫翻滾的巨型怪鳥跌落在我們眼前,踢伸剃刀般的腳爪,強勁腳力扯下防火門,牠們無以倫比的肌肉序列跟鈣化顎部足以釘穿輕裝甲,牠剛剛肯定站在我們上頭的鐵皮棚子打著算盤,要是剛剛哪個衰鬼探頭出去,不是腦子有洞,就真的腦子有洞了。
「希望牠們味道不錯。」
原來妳是抱著吃遍天下的覺悟奮鬥嗎?
格蕾取出手鏡探出掩體,一挺通用機槍掩護專注於鏡中世界的女子,默契與身體語言流暢溝通,鑽出令人心安的掩體,我們貼緊彼此,擔任對方背後的雙眼與利爪。
「只要把牠們幹掉,要清蒸紅燒我都煮給妳吃。」
「文鶇先生!正上方!」
格蕾疾呼一聲,與狼人齊身往縱側一躍,舉槍對直撲而來的龐然黑影射擊,銳利腳爪切過我倆方才站穩的地磚,夢魘將僅存一息的伴侶鉗住,作為盾牌同時甩出龐大的身軀堵起唯一出口。
「出口!文鶇先生!」
「別在意,宰了牠再處理。」
無疑問地,那隻雄鳥同有戰鬥經驗,漆黑羽翼鑽入烏雲,隱沒身姿,太陽隱透雲層的流光被偶來閃過的陰影遮蔽,既然你喜歡玩方唐鏡那套,總有天會碰到個願意揍你一頓的芝麻官。
煙霧彈往腳邊一落,烏雲吞沒夢魘眼下的敵人。
「跟人類玩捉迷藏那刻……你就輸定了。」
夢魘降低高度,高速掠襲而過,風壓吹散煙霧,除了配偶淌血的屍身外,牠不見敵人蹤跡,連個味道都沒有,牠滿懷疑惑地降落,走向巢邊四處張望,嘴喙溫柔翻動巢裡的蛋,烏溜大眼順著脖子側轉掃視四周。
在陽光微微透出灰雲時,牠聚焦緊縮的瞳孔才見伴侶羽翼下反射著金屬薄光。
剎然間,火光與轟鳴佔據整片視野。
「真是費了我一番功夫──嘖。」
裝甲步兵用冒著硝煙的機關槍頂起沉重翅膀,羽毛飄出燒灼嘶聲,當馬克三型女士開始演講,任何生物都會噤聲折服,拜倒在石榴裙般的豔麗槍口焰下,牠們不由自主地獻上一切,包含流淌一地的鮮血與內臟。
「文鶇先生,辛苦了。」
「看來妳很習慣了。」
「該說是好事嗎……哈哈……哈。」
格蕾擦掉抹上臉頰的綠色膽汁,就算一臉生無可戀,用一股哀怨的眼光對我苦笑,但好歹她習慣了消除氣味的誘敵戰術,欺騙敵人的感官對付人類跟野獸等同有效。
「不過文鶇先生真的很厲害呢,為什麼能精準預測夢魘在埋伏我們?」
「因為這不是第一次遇到。」
「我受移地訓練的時候,親眼看過前列攻堅的同袍被同樣手段打穿腦子,我們跟夢魘沒甚麼區別,每場戰鬥都會增加經驗,幸運的會跨過同伴屍體活到最後。」
「我之所以表現得那麼幹練,是因為該遇上的破事我基本上都踩過地雷遭過罪,但幸運的是我活了下來。」
「如果有天我掛掉的話,妳也會繼承我所有經驗。」
「你又再講這種喪氣話。」她揚起柳眉,鼓起的雙頰染上紅潤的微微慍色,像是不符我的結論似地,一雙憋屈的水藍色大眼向上瞪著我瞧,我側轉的裝甲面具隱約道出一股這帳我不認的回覆。
「還記得我們的契約嗎?」
「我幫妳找回戰前記憶,妳幫我達成任務。」
「我記得我之前有講過喔,一切告一段落後,雖然不知道我們會在哪裡,但我們會在一起──不對!我的意思是說……我們會克服一切,履行完契約時有你有我……反正……反正就是會活得好好的啦!」
「再說──你不是要看到末世求生手札出版嗎。」
「說得也是。」
看格蕾自爆成這副德行也算是夠本了,迴避我的視線,左右閃動的眼神好似快當機似的,在她的羞恥心隨著通紅臉頰爆炸前,我輕聲一笑轉開話題,把槍背往身後。
「那妳想要怎麼料理牠們。」抽出野戰刀,我準備把那隻堵住出口的母鳥卸成幾塊,帶顆蛋跟一支翅膀或腿回聚落交差。
「可以……可以炸炸看嗎?」
「如妳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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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註:夢魘為甲級核後生物,生性狡詐,兇猛頑強,如目擊該物活動範圍,請顧好家中幼童,並聯絡當地法治機關,或告知自治警外勘部隊清除巢穴,切勿模仿二員深入。
夢魘對空氣品質十分敏感,燃燒垃圾或產生刺激氣體化學物均可驅離夢魘,其習性為於建築頂端盯哨搜索獵物,可於空置廢棄大樓頂端以捕獸夾、鐵線架設「鳥仔踏」,斷腿或斷指雖無法奪走夢魘性命,但夢魘將喪失攻擊手段,無法捕獵將活活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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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好啦,壓線更新,這次STEAM夏季剁手我竟然快結束了才看到,不過錢都拿去繳駕訓班了,只買了火線交鋒--紅龍這款老遊戲跟今夏推的鋼鐵雄師2,如果有人問我為什麼不去買全軍三國,我對熱兵器沒有普及的世界提不起勁∠( ᐛ 」∠)_,如果貂蟬的建模有MOD再考慮吧(́◉◞౪◟◉‵)。
下次更新倒數14天,計時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