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司常好不容易處理完後續,就匆匆踩著傳送陣回來。
此時已將近午夜,每當他晚歸時,克里斯都會為他留一盞小燈,今晚也是如此,但殘留在空氣裡的菸酒味卻比往常還要重,並有一股濃得化不開的沈悶,一如靈契那端的沉。
雖無多少波瀾,卻低沉得教人心驚。
他輕輕推開房門,就見克里斯已經入睡了,床邊依然留了小燈,淺淡的昏黃光暈照在克里斯睡著的側臉上,柔和了平日顯得粗野惡狠的剛硬線條。
克里斯睡覺的習慣很隨性,也不怎麼愛穿睡衣,總是四角褲一套,被子一蓋,就裸著上身睡了,所以每次同床共枕,董司常都喜歡嘴裡嫌他愛秀身材不要臉,手上卻東摸一塊腹肌西抓一把胸肌地揩點油,若一不小心把克里斯惹火了,就會被「教訓」得很慘。
不過,此刻的董司常沒有這個心情。他小心翼翼地爬上床後,就趴在克里斯身邊,細細凝視對方眉頭微蹙的睡容。片刻後,他忍不住伸指壓上那皺痕輕輕摩梭。
他知道克里斯其實一直都睡不好,靈契傳來的波動騙不了人,因此他時不時就要透過靈契去安撫被夢魘糾纏的靈魂,而這也是他唯一能陪對方度過那五年煎熬的方法,只是他沒想到,黑暗時光已經過去兩年了,那些夢魘卻不曾放過克里斯。
克里斯似乎剛睡沒多久,還未陷入深沉的夢境,就感受到眉間的溫柔。他顫了顫眼皮醒來,略帶睏意的藍眸一對上董司常的目光,就立刻轉為清澈而柔軟的笑意,「回來了?」
董司常輕應一聲,就被克里斯抱進懷裡。他配合地俯下身,與對方交換了個纏綿的吻。淡淡的菸草味帶著牙膏的薄荷香,隨著濃烈的吐息送進唇舌間,幾乎要吞噬了他的呼吸。
此時的靈契比先前輕揚了些,但依舊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