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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2019-08-23 02:48

[達人專欄] 《在黎明前向世界說晚安》3-4 奇異的族裔與恍惚的歷險

作者:月殼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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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數:5400字 預計閱讀時間:13.5分鐘


  天色漸暗,瓦特蒙和伊芙在山林中徘徊尋路,最後聽見潺潺水聲。伊芙鬆一口氣。瓦特蒙說過這條溪流是村中取水處的上游水源。順著溪流往下,總能回到村裡。如果順利一點,說不定不用在野地裡過夜了。遇到最壞的情況,他們也不愁水源。

  或許現在就該就地修整,準備夜宿。用人形在山裡走了一整個下午,瓦特蒙踩在卵石上的腳步已經搖擺不穩,每一步踩踏都發出長長的滾石聲。瓦特蒙什麼時候扭到腳都不奇怪。在這種處境受了任何一種小傷都很危險。而且,現在還有更優先的事。

  「瓦特蒙,我們先休息一下。至少先喝點水吧。」

  「啊,嗯。」

  瓦特蒙的意識已經有些模糊。伊芙握了握他的手。好燙,而且沒有流汗。糟糕了,糟糕了。難不成瓦特蒙中暑了?

  伊芙想把瓦特蒙扒光丟入水中降溫,但又怕山裡入夜氣溫驟降會讓瓦特蒙著涼。最後她只脫下瓦特蒙的外衣和鞋子,讓瓦特蒙側躺在溪邊,雙腳泡進溪流裡。

  把毛巾擰乾敷在瓦特蒙額頭上,伊芙屈膝坐在瓦特蒙的頭邊。這樣她側頭就能直視瓦特蒙的臉。

  「換我照顧你了呢。」

  「對不起。」瓦特蒙看著她,說:「我躺一下就好了。」

  「嗯,沒關係。」

  伊芙聽著水流聲,靜靜地看著瓦特蒙。她突然發現持續不斷地流水聲中不規則地突出短促的卵石摩擦聲。

  有人正沿著溪流向他們靠近。

  瓦特蒙看伊芙神情有異,撐起上身詢問,卻被伊芙按回地上:「你在這裡等著。」

  伊芙戴起斗笠,朝腳步聲的來源探聽。伊芙沿著山林植被的邊界彎身前進。在視野的界線看到動靜之後,伊芙躲到樹叢後方觀察。

  對方一行五個人,三男二女。一個男子拿著長槍,一個粗獷的女人背著短弓,其餘人等沒有帶著顯眼的武器。五個人的服飾獨特,米白色的亞麻織品鑲著金黃色滾邊,短袖短褲。他們看上去年紀很輕,邊走邊嘻笑著,不是很有侵略性。只是不知道他們對於人形還有器物的依賴程度。萬一是兇猛的族裔呢?

  伊芙思量了一會兒。她走到跟前一段路找一顆大石坐下,脫下斗笠等著他們。當那一行人發現伊芙的時候,伊芙假裝驚訝,戴上斗笠。她雙手舉向空中,手掌朝向他們表示自己沒有惡意。

  剛剛伊芙在偵查的時候就隱隱約約察覺到他們使用的語言並不屬於任何一種帝國中常見的通用語。從發音聽來,他們的群落已經和外界隔絕許久,甚至從頭獨立發展出了整套語言。伊芙曾經接觸遺世獨立的蜂巢,她們的話語就給伊芙這樣的感覺。至少走過大半片大陸的伊芙沒有聽過類似的語調。

  那一行人看到伊芙,先是感到錯愕,然後是不知所措,最後開始爭執起來。一個年紀看起來較大的男人搶過長槍。他左右擺動肩膀手臂調整姿勢靠近伊芙。伊芙可以感覺到他的槍尖正在猶豫。

  像是下定決心那樣,男人向旁邊啐一口唾沫,終於站穩腳步,一槍刺過來。對方其中一位少女掩面發出驚叫聲。但在伊芙面前使用槍術是自不量力。伊芙側身一閃,右手拍上槍桿,掌勁順著槍桿纏上對方雙手。男人來不及反應,重重跪到卵石上。空氣中出現倒吸一口氣的聲音。

  原本拿著槍的年輕男子大步向前支援同伴。伊芙向後彈跳戒備。哪裡想到男子沒有拿出武器也沒有化身猛獸,反而擺出拳術起手式。

  這個部族依賴人形至此境地!

  雖然稀奇,但這對無法化身動物的伊芙有利。她不需要顧忌各個族裔獨特的攻擊摸式。伊芙右手上臂前舉,手掌直立朝向側邊。身體中軸往前推進疊加手臂甩動力量,四指向前射出,炸向男子臉面。男子被伊芙炸得頭眼昏花,架勢散亂,雙手下意識擋在胸前。伊芙抓著男子前臂順勢一推,再往後一拉,將男子放倒在地上。

  此時身後一聲弓弦顫動,伊芙蹲下閃躲。沒中。視野邊緣粗獷的女子剛剛放出一箭。伊芙猛然站起抽出柴刀,旋身一轉柴刀飛出砸翻女子。順著旋轉力道餘勁,伊芙輕巧兩步點地和趁隙欺近的少年拉開距離。

  少年面容憨厚,雙眼卻放出異樣精光。不管少年使用的拳法是否至剛至正,拳風一定極其霸道。

  少年還如此年輕,面相就已經受到拳法影響。對方不是可以被輕視的對手。伊芙左右輕跳保持攻擊節奏,少年則是謹慎地搖擺身軀不讓肌肉僵硬。

  伊芙看少年沒有先發制人的打算,她出掌試探。少年不閃不躲,直接一個箭步向前,右手螺旋穿心打來。伊芙預想少年拳風霸道,卻沒想到如此霸道,第一招就要和對方換拳!

  不像樹妖衝撞,少年出拳是單點精準打擊人體弱點。伊芙身形嬌弱,哪能換得?她低頭閃避。少年的手臂擦過斗笠。斗笠向後噴出。伊芙的及肩短髮飛散開來。一直躲在後方的柔弱少女大叫一聲。所有人呆楞地望著少女。

  少女又重複了幾次。一行人面面相覷,好像抓到救命稻草那樣互相確認。原本緊張至於絕望的氣氛放鬆下來,伊芙呆呆地看著他們整理各自的服裝裝備。

  被放倒的年輕男子手肘膝蓋都有擦傷;面容憨厚的少年扶起用槍的男人,男人雙腿彎曲發軟無法站直。不知道膝蓋骨碎掉了沒有?粗獷的女子捧著柴刀手足無措。伊芙鬆一口氣,還好順利用刀背打中她。如果柴刀旋轉的圈數不對,噫,可憐如此年輕的生靈。

  柔弱的少女一手握在胸前,一手拿過柴刀、捏著刀背推給伊芙。為了表示自己沒有惡意,伊芙接過刀子之後後退一步,將柴刀刀鞘的側面轉向對方。刀鞘的一邊是厚木片,另外一邊編織著細繩,從外側就能看見柴刀入鞘。伊芙收刀動作緩慢而流暢。看見這幅景象的眾人驚嘆一聲,似乎對伊芙的身手很是佩服。不過他們也沒有多做討論,互相招呼就往上游前進。

  伊芙站在原地猶豫是否該跟上對方尋求一晚的庇護?自己一個人實在沒有把握能邊照顧瓦特蒙邊尋路下山。柔弱的少女轉頭發現伊芙沒有移動,她靜靜地看著伊芙直到伊芙邁開腳步。

  不一會兒他們來到瓦特蒙休息的地方。瓦特蒙還躺在原地。看來一時之間無法恢復。伊芙怕那一行人又展開攻擊,趕緊擠到他們面前解釋瓦特蒙是自己的同伴。

  雙方言語不通,伊芙卻沒有遲疑。她指了指瓦特蒙,再雙手掌心平放胸口指向自己。重複幾次之後,少年少女們面面相覷。看來他們士氣也很低落,不想再多生事端。最後所有人默默地繼續上路。

  伊芙背起瓦特蒙,雖然力氣足夠,但兩人體型相差甚遠。瓦特蒙只有腰被拱在空中,手腳都拖在地上。或許覺得伊芙狼狽不堪,粗獷的女子接過瓦特蒙。女子碰到瓦特蒙後說了話,柔弱的少女應聲之後向前跑開。

  往上游走,直線河道的盡頭是一面岩壁。踩過溪水抵達對岸,往上游看去兩側岩壁夾著蜿蜒溪流。原本伊芙以為他們還要再往上走,有點擔心瓦特蒙能不能撐到少年少女們的村落。但面相憨厚的少年彎曲食指,用嘴唇含著指背吹出連串哨音。伊芙感覺哨音韻律類似他們的語言。不過也可能只是因為伊芙聽不懂所以覺得相似。

  岩壁之上傳來回應。幾次來回之後上方降下繩索。粗獷的女子迅速打好繩結將瓦特蒙掛上去。發現伊芙望著瓦特蒙的關切之情溢於言表,女子從護送瓦特蒙的位置跳下來,指示伊芙要踩哪個繩結,抓哪條繩子才穩當。但女子叉腰看著伊芙思考良久,還是多打了一個繩結把伊芙固定在垂降的繩索上。

  這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伊芙懸吊在半空中,只能看見地上一行人打著的火把火光搖曳。好在瓦特蒙陪在身邊,伊芙不怕。她只怕瓦特蒙會消失不見。

  到了頂端,有人俯身下來將伊芙和瓦特蒙拖上懸崖邊緣。柔弱的少女已經等在一旁。伊芙邊掙扎著邊被提上懸崖。還在喘氣,少女就過來幫她解開繩結。瓦特蒙被幾個壯漢抬起,搬往山林的方向。看男人們身形的成熟和結實程度,伊芙遇到的一行人可能剛剛成年,甚至今天正好就是他們的成年儀式。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極力避免與外界接觸的神秘水族會出現在接近村裡的淺山溪流中。

  其實四周並不是一片漆黑。面向崖壁的另一邊火把照得通亮,也有防禦外敵用的寨和哨塔。只是這些設施都和崖邊隔了一段距離。好像特意不讓光線往懸崖下漏去。

  不等伊芙反應過來,少女將她背起。伊芙看起來已經筋疲力盡了吧?只是她把心思都放在瓦特蒙身上,所以自己沒有感覺。

  又不知道走了多久,遠方傳來水流衝擊聲。水聲持續不斷而且聽來量體龐大。這該是多大的江河、多猛烈的洪水才能發出的聲音?

  四周的濕氣拍上肌膚。少女體溫也不是很高,精實的肩膀冰涼冰涼,枕在臉上好像涼蓆一樣。伊芙快睡著時,木頭搭建的步道走到盡頭,兩側的茂密叢林也戛然而止。

  視野豁然開展。高聳彎弧的山壁和山林圍出一個絕世社會。

  山壁之上豐沛的水流像簾幕一般垂落下來。瀑布下有湖,湖邊低矮的屋簷疏密有致。四方民居都朝向瀑布中心,好像在瞻仰水源、瞻仰生命的源頭一般。

  少女背著伊芙走進一間巨大高腳屋。高腳屋外觀看來簡樸堅實,沒有多餘雕飾。室內寬廣潔淨,但缺乏家具,可能是這個聚落處理公共事務的集會所。

  瓦特蒙隨後也被搬進高腳屋。男人們開始為瓦特蒙解下衣物束縛,一旁也有老婆婆端來冰水要為瓦特蒙降溫。看到伊芙在一旁觀望,有人想把她帶走。少女說了一番話才讓伊芙留下。其實伊芙也不用太擔心瓦特蒙。中暑拖到現在,該走的早走了。瓦特蒙撐不了這麼久。他現在還有呼吸,可以說已經度過了最危險的時期。

  柔弱的少女拿來乾淨衣物。她輕拍伊芙肩膀,著手幫伊芙脫下外出服。過程中少女觸碰到伊芙肌膚。她的手好冰!伊芙避開少女的手才發現自己不是很能掌握自己的動作。她感到全身發熱,頭還暈晃晃的。

  搬運瓦特蒙的男人們離開之後,少女為伊芙換上乾淨的貼身衣物。上身類似無袖單圈纏胸,外層是類似細竹片編織、較為粗糙的透氣布面,靠近肌膚一側則是柔軟細緻的棉質布料。下身類似短裙。短裙底下如同沿海族裔使用的丁字褲纏法纏繞長條布緞。

  剛剛照顧瓦特蒙的老婆婆靠過來翻看伊芙褪下的衣物。她拿起竹筒水瓶搖晃兩下,起身離開。回來的時候婆婆手裡拿著一壺水和一個碗,她一碗一碗地為伊芙倒水。伊芙動作拘謹而貪婪地喝著,連續喝了幾碗身體的感覺才慢慢恢復。婆婆看著伊芙喝水喝得滿足地嘆氣,呵呵地笑了。

  伊芙草草吃了婆婆端來的簡單飯菜之後抱膝坐在瓦特蒙身邊。明明之前都是我在照顧人的,不知道為什麼遇到你之後都是別人在照顧我呢?伊芙靜靜地想著。

  「是不是太依賴你了呢?」

  這是伊芙到了這裡之後說的第一句話語。

  外頭從剛剛就傳來慶典似的歡騰聲。今天少年少女們是主角吧?打擾他們人生中的大日子了。

  過了一會兒,外頭吵鬧的聲音減弱一些。柔弱的少女臉上帶著笑意,搖搖晃晃地走進來,手裡還拿著一個細頸小陶瓶。

  啊,她喝醉了。

  少女沒有靠近伊芙,只是帶點距離地看著伊芙和瓦特蒙,側著膝蓋坐在一旁。伊芙看少女沒有要搭話的樣子,就繼續對著瓦特蒙發呆。最後少女站起來,眼神和伊芙對視之後手指向瓦特蒙,再指向伊芙,然後雙手掌心向內、五指朝上平放胸前。重複幾次之後伊芙才意會過來少女是在詢問。雖然不知道在這裡點頭是表示肯定還是否定,伊芙不禁這麼做。

  看少女沒有什麼反應,於是伊芙手指指向瓦特蒙,再雙手掌心朝向自己,服貼在胸口上。突然伊芙感到這個動作的意涵已經超過了「他是和我一起的」這樣的意思。

  伊芙的臉紅了起來。她再重複一次動作。掌心的溫度傳入胸口,直抵心頭。

  他是我奉獻心意之人。

  這動作是這樣訴說的。看見伊芙害羞的神情,少女帶著微微的醉意笑了。

  下午遇到的那一群人鬧哄哄地跑進集會所找尋柔弱的少女。看到伊芙,那時候拿槍對著伊芙的男子表情有點畏縮;面相憨厚的少年則靦腆地向伊芙揮手打招呼,伊芙也輕輕地揮回去。粗獷的女子跑過來勾著手柔弱少女的手,少女在離開之前轉身將手裡的瓶子放到靠近伊芙的地上。

  他們離開之後伊芙取起細頸陶瓶,壺裡盛著六分滿的液體。聞了聞味道,是香甜的柑橘氣味混著濃烈的酒香。伊芙抿一口,液體有著果汁的清爽香甜,卻沒有發酵過後的黏膩味道。這應該是將穀類釀出的酒蒸餾之後再混入新鮮果汁的飲料。

  飲料甜甜的又有點冰,伊芙不一會兒就喝得見底。喝完酒醉晃晃的,伊芙的心情也跟著浮升起來。

  瓦特蒙的呼吸平緩,胸口升起又降下。伊芙嘟起小嘴。明明化身為馬的時候是用腹式呼吸法,怎麼變成人形呼吸就這麼淺呢?難怪走在山裡一下子就喘得不行。瓦特蒙醒來之後要好好特訓一下。

  說到訓練,伊芙可會了。尤其是練槍法的那段日子,媽媽可兇的。嗯?媽媽?哎呀,瓦特蒙抿了抿嘴唇,他夢到什麼了嗎?是我知道的事還是不知道的事呢?有我嗎?沒有我嗎?他不認識我的時間比較多呢。

  那讓它變長就好了。以後都一直在一起吧。

  伊芙眨眨眼睛。這真是一個好主意。伊芙又看向瓦特蒙的手臂肌肉線條。以後挑水除草要拜託你多多幫忙瓦特蒙了。伊芙心想。她用指尖拂過瓦特蒙的肱三頭肌。嘻嘻,伊芙輕笑一聲,她又用食指戳了兩下。

  伊芙低頭看著瓦特蒙長長的睫毛(畢竟他是馬)。伊芙的頭越垂越低,她和瓦特蒙越靠越近。伊垂落的髮絲碰到瓦特蒙的鼻息輕晃。伊芙側身到了要傾倒到瓦特蒙身上的境地。

  然後她看見他淺褐色的清澈虹膜。

  伊芙和瓦特蒙對視一秒,不,或許更久。濃烈的酒精讓伊芙時間的流逝感變得很慢。在這期間沸騰的血液充脹她的面頰。伊芙跌跌撞撞地奔向出口,中間一度右膝發軟差點跪地。最後她全身撞向門框才踉蹌翻出集會所。

  「笨蛋、笨蛋、笨蛋!」

  伊芙手捧著臉頰。夜晚微涼的空氣流過指間,絲絲地為她降溫。四周的火把搖曳成光斑晃動,集會所前廣場中央的火堆只剩餘燼。路邊村人三三兩兩錯落地坐著聊天。伊芙快步走過躲避村民們注視的目光。

  路人漸少,伊芙也逐漸冷靜下來。她朝向湖邊信步而行。好似受到瀑布水聲的召喚,伊芙走到可以看見瀑布全貌的地方坐下。這裡離落水的地方有些距離,波浪打在岸邊,聲音反而比落水聲還大了。

  規律的拍打聲疊在薄薄的瀑布聲上襯得四周更靜。伊芙抱著膝蓋,看瀑布、湖面映照聚落的點點光火。絕壁之上皓白明月,一片銀河向左右展開。銀白的月光浮在路面、山林草木之上。看到這幅景象,伊芙酒醒了,心跳平靜了,目光清晰了,四肢平順放鬆了。

  伊芙忘了柔弱的少女凝視她的眼神;她忘了少年少女一生只有一次的成年儀式;她忘了村子水源上游的溪流;她忘了山中的梅子樹;她忘了村子末端剛翻完土的田地;她忘了胡叔和阿梅;她忘了蓋爾嘉朵和帝都的一切;她忘了瓦特蒙;她忘了自己。

  她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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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伊芙開始整理自己對瓦特蒙的情感,瓦特蒙這邊又如何呢?

  順便廣告一下。這次參加了2019 POPO華文創作大賞徵文活動。

  主題是台灣在地探險奇譚,題名《福爾摩沙異聞卷:太魯閣地下洞窟》(網址:https://www.popo.tw/books/686964),還請大家多多捧場。

  下回,與世隔絕的理想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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