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上回)
「呐，我說路癡，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妳會選這套服裝送給妹妹又能穿上好一陣子，就代表這件服裝的款式顏色等等的也屬於妳能接受的範圍，選一套和妳現在身上那套相同的服裝買回去肯定是最快的處理方式，但可惜的是陶織這兒從來不做一模一樣的服裝，所以我們找和現在這件類似的款式作為應急處理，妳認為如何？」
「我認為這是很好的提議。」凌風點頭。
「好！」終於達成初步共識讓侯爵看上去挺高興。「那麼作為拓展選項的基礎，說些妳喜歡的顏色來聽聽。」
「黑白灰。」凌風不假思索地給出答案。
「駁回。」侯爵幾乎沒有絲毫停頓地直接答道，同時懊惱地抓著頭開始埋怨。「天啊！路癡，看在能早點回家對妳妹妹交代的份上，給點繽紛的色彩選項行不行？」
黑白灰具備調和整體色彩的功能，就這層道理來說，以這類無彩色的裝束穿梭於講究服飾體面與否的舊貴族群中，可在不讓侯爵沒面子之餘維持低調，正是凌風心目中最為理想的服裝。若這三種顏色被駁回的話……
「天藍色或淺棕色可以接受嗎？」與其和侯爵爭執黑白灰哪裡不符合規定，提出解決之道才是能最快回家的選擇，是以縱若不全然贊同侯爵的觀點，凌風仍不打算提出來。
若是真的和他成為交往對象，或許還值得稍微花點時間溝通，然而目前兩人充其量不過是打工性質的關係，既然身為雇主的侯爵希望選別的顏色那就別的顏色，只要沒有違反當初說好的條件，凌風會盡可能配合。
「不錯啊！挺好。」侯爵笑道。「撇開黑白灰不提，妳的審美觀挺不錯嘛！替妳妹妹選的服裝也很合適，那為何替自己挑的東西淨是些讓人看了搖頭的東西？」
聽到凌風答覆的侯爵似乎因為想到了可以從哪找到符合他標準的服裝而邁開步伐，用不著他開口示意就知道該怎麼做的凌風則大踏步跟上。
「每個人所適合的事物皆不同，你認為不合格的東西在我看來剛好適合我。」凌風不卑不亢地答道。
「那我正好趁這個機會告訴妳，沒那回事。」侯爵煞有介事地說道。
「……？沒哪回事？」雖然侯爵好像自以為說了些什麼很帥氣的東西而看上去挺沾沾自喜，但凌風根本連他到底想表達些什麼都沒聽懂。
「妳想太多了。」侯爵以他一如往常的說教口吻解釋道。「妳也很適合啊！替妳妹妹所選的服裝。而且搞不好妳穿起來比妳妹妹穿起來還適合勒！對自己可以更有自信點。」
更有自信點？
「這和自信無關，只是認知到自己的性格不適合那樣的服裝而已。」凌風搖頭否認侯爵自以為是的斷言。
以旁人的標準而言或許我適合這樣的服裝，但若自己無論穿多少回都感到不自在，那就意味著在情感上那樣的服裝並不適合我，和自信與否是兩回事。
「那妳怎麼會認為自己不適合？難道不是因為對自己沒自信嗎？」侯爵反問道。
「……所謂適合，並不單指外觀上看起來是否符合心目中的標準。無論外觀看上去如何，要是我穿那樣的服裝感到不自在，對我來說就是不合適的服裝。」雖然不是很喜歡這個話題，但既然開始了就只好硬著頭皮解釋清楚，以免日後侯爵又找機會借題發揮或死纏爛打。
不知怎麼，和侯爵相處遠比想像中還要更讓人心情疲憊。看來是我把這份打工想得過於容易，以為只要進行配合出席等身體上的勞動即可，沒料到還有許多先前未曾想過的情緒勞動。倒不是討厭他這個人，而是對他三不五時自以為是的發言感到不以為然。
「那麼，妳為什麼感到不自在？」侯爵邊說邊從一旁的衣架上抓了一套兩件式服裝塞到凌風手中。「先不要回答我，試穿這套的時候慢慢想就好。」
上衣是綴有蕾絲的直紋長袖白襯衫，兩邊袖口處各縫有兩顆排扣，不知用了什麼方法挺直豎立的領口帶給人充滿精神的感覺；至於下半身的服裝則是一件長度及膝的水藍色裙子，由於採用的布料略顯厚重，比起輕飄飄的百褶裙，這件裙子並沒有明顯的摺線，照到光的亮面與少數深沉的暗面交織錯落，整體呈現出一種酷似深潭的色澤，拿在手中翻看時，順著柔和毛料移動的光線一如閃動中的粼粼波光，優美動人。
這是套近乎無懈可擊的服裝，至少對縫紉技藝一竅不通的凌風而言是這樣。雖然很好看，但這種衣衫的價格肯定不菲……必須注意家中財務狀況的習慣讓凌風下意識去翻看掛在衣架上的價格牌。
「妳想做什麼？」看出凌風意圖的侯爵熟練地將服裝從衣架上摘下塞到凌風手中，並將掛有價格牌的衣架藏到身後。
(待續-預計下週六前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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