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春,新生的嫩葉,象徵蓬勃朝氣,又象徵明亮、新穎,暗示著一個新輪迴的開始。
年輕的幼犬,奔跑嬉戲,互相打鬧,遠遠的樹叢間,兩個身影,一矮一高。前者身正值中壯,材雖較小,但體壯毛亮,身上除了一些打鬥的傷痕,其餘部位皆是均勻的深咖啡色;後者身上的毛略微垮塌,駁雜著淡淡的蒼白,並沒有整齊劃一的顏色,且佈滿累累傷痕,充滿的歲月的痕跡,雖看起來並不亮麗,但從隨風飄揚的毛髮和神情間,隱約有一種幽不可測的氣質。
「最近這幾年,又多了許多年輕有為的小夥子呢。」望著一群年輕幼犬間的互動,老者有感而發。
「那不是很好嗎?犬族的希望。」忽而內心一陣感動幾是讓他無以繼言,壯年犬頓了一頓,才接著說。「部族能有今天的樣子,也都是多虧了大人……」
「不問出身不問貴賤,不問大小,只要是族民的事,您都會替大家解決。」
聽了這番話,老者沒有應和,而是不削一顧的哼聲道:「我這種過時的老狗,哪值得你這麼稱讚。」
「大人您別這麼說,我是真心覺得您很好。」
「我們犬族歷代從未有過像如今這麼強盛、和平,雖然前任族長奠基有功,但您在位期間做的大家都有目共睹,您為大家做了那麼多努力,大家一定不會忘了您的。」
對於這位老者,壯年狗的心裡只有崇拜和驕傲,他心中從沒有對這位老者的看不起和批評。
老者並沒有對這個近乎信仰的華麗稱讚有所肯定,而是語帶幽深。
「茶米,你知道嗎?」
「過去的記憶就像被秋風掃過的落葉,無足輕重,萬事萬物不可能活在過去裡,也不可能被過去所束縛。」
老者似是思索著甚麼,兩眼緊閉,一會才睜開眼。
「也到了行將就木的年紀,是時候該讓賢了……」
壯年狗倒很樂觀。「不會啦,您身體還很健康,一定還能活很久的。」
「呵呵……是嗎?」老者也不就這爭論,而是語帶深意地反詰。
「茶米……」老者轉向壯年狗,語調鄭重。
「怎麼了嗎?大人。」
「我要你現在立刻宣布,選舉正式開始。」
「這……」
似是感受到老者的嚴肅和倉促,壯年狗不解,正要出口詢問,卻被老者一聲不耐的輕咳打斷。
「用不著我說第二句話吧?」
「是!大人……」雖然他不認為這種事要那麼急,但迫於老者的強硬他也只能無奈的聽令。
就在壯年狗邁開步伐離去後,老者悠悠一聲長嘆,蒼白的臉孔透出一種憂戚。
「唉―」
「也不知道這樣做是對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