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三天,宮裡都在準備靈姬出嫁的事宜和張羅嫁妝。說是嫁妝,倒不如說是一些金銀珠寶,一些用來討好洛薩皇帝的物件,而非讓女兒有些能留作紀念、實用的東西。至於陪嫁丫鬟……那更是一個也沒有。
幹嘛浪費人手給那討厭的傢伙陪嫁?有嫁妝予她已然太好,別貪求太多了。
摟月則整日伴在靈環身邊,替她打理好一切,並帶上一支靈環母親留予她的銀製梅簪,讓她有些可以念想的事物。
而靈環,私下帶著摟月又走了一趟琦妃那,去打點摟月之後的去處。等琦妃發現水靈就是靈環後,臉色變得不大好看,卻還是在靈環的請託之下承諾收下摟月,不會虧待她。
靈環知道要去洛薩和親之後,打聽過,也親自觀察過琦妃,她知道琦妃的為人算是宮裡較正派、比較不參與鬥爭,也比較善待下人的嬪妃,更是出名的言出必行,在得到承諾後明顯放心許多,就按捺下所有浮躁心緒靜待前往洛薩的日子到來。
時間過得很快,三天一眨眼就過去了,來到靈環嫁往異國的日子。
「我國大唐與洛薩聯姻,將公主靈姬嫁予洛薩二皇子,於今日赴洛薩,唯盼兩國能和平共處,共享太平──」
靈環在熱鬧的氣氛中,從容換上華美的水藍宮裝,墨黑長髮僅以一支銀色梅花釵綰起,那精緻水靈的臉上未施脂粉,只在唇上塗了一層無色口脂,卻顯得超凡脫俗,宛如仙女。
深深吸了口氣,她看著鏡中的自己,涼薄一笑即收斂起所有情緒,只剩下身為一位公主所該有的氣質和端凝,轉身走出生活了十七年的宮殿。
一步步,在眾多宮女、太監的簇擁下,靈環自深宮中走向外圍她父皇接見眾臣和來使的地方。
真諷刺。她想。困在深宮之中,第一次走出高牆,得以見到外面花花世界的風光,卻只是因為要從原本的牢籠換到另一座同樣華貴的牢籠。如此可笑。
踏入大殿,從未站在人前的她卻絲毫不懼,在眾人或驚豔、或厭惡的目光中,走到李世民面前,「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世民有些不耐地擺手,「免禮。」
「謝父皇。」靈環直起身,坦然與李世民對視,沒有因他眼底的厭憎和輕蔑而退卻,「感謝父皇十七年來的養育之恩,今日兒臣將要遠嫁洛薩,為大唐帶來和平,不能在父皇跟前盡孝,還望父皇保重龍體。」她恭敬一禮,再度抬眼,眸底只餘堅毅。
「兒臣,去了。」
李世民冷冷地頷首,心底卻倒抽一口涼氣。她的眼中沒有畏懼和徬徨,只有絕決,連一絲留戀都沒有。這番話是真正地在「道別」,是對他,也是對大唐。她不再是大唐人了。
「上轎──」
靈環款步走入轎子,只回眸看了眼身後的摟月一眼,便不再回頭。
反正她早知道父皇根本就不愛她,朝堂上那些人也只是一群認為她是禍國妖姬的人,那座宮殿更是囚禁了她十七年的地方,沒什麼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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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宮門,她走下轎子,在百姓們的圍觀中步向遠從洛薩而來的使者。
「她就是靈姬?真美啊……」
「聽說她是皇上的私生女,從小便被幽禁在深宮中,沒幾個人見過她的真容呢!」
「她不是還有個『禍國妖姬』的名號嗎?」
「好像是某位高道預言她會為大唐帶來災禍,但殺了她大唐必滅,所以才有那稱號。」
「那可真是討厭,這種禍害還是趕緊送出去的好。」
「就是說啊!」
靈環自嘲一笑,不再多聽那些百姓的議論,隨著使者坐上馬車,朝洛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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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馬車上顛足了半個月,終於來到大唐和洛薩的交界。
靈環倚著車壁,望著窗外風景,神情恬靜。這半個月,雖然坐不慣馬車,被顛得渾身痠痛,但大抵來說還是不錯的。洛薩使者對她很禮遇,比想像中要更好,或許她真能在洛薩安穩度餘生。
「公主,已經到洛薩境內了,就快到驛館了。」
「到了?」她收回目光,看向洛薩派給她的侍女。
「是,一會兒二皇子便會來迎。」
靈環淡然地答,「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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噠噠──
馬蹄聲止,一個渾厚的嗓音響起,「靈環公主,從大唐遠道而來辛苦了,已派人備好酒席,為公主接風洗塵。」
「勞煩了。」靈環問道,「敢問您是哪位大人?」
「我是洛薩大皇子,艾迦提新.競。」簡單自我介紹後,競又開口,「請公主先至驛館暫歇,明日再啟程。」
「好。」她揭開簾子,緩步走下馬車。
看到靈環,競瞬間愣住。他從未見過如靈環一般美麗的女子,就連他皇弟身邊那個媚豔的侍衛蘇琉姝都及不上她。
墨色長髮披落,僅以一根銀簪在左側綰起部分,額間垂著一條銀色珠鍊,身著水藍色宮裝,氣質如她的名字一樣,空靈脫俗。
「大皇子?」靈環疑惑地輕聲喚道。
「嗯?……喔!沒事!」競回過神,「公主,隨我來。」說完,便轉身帶路。
靈環靜靜地走在競的身後,嘴角噙著一抹模糊的笑。這容貌是很容易吸引他人的注意,但……從沒讓父皇多注意她一點,甚至讓他更加討厭她。
算了,不多想,反正都已經離開那裡,想再多也是無用。
她輕輕搖首,進客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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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發表會把一章拆成上下兩章左右
都寫完了之後會修文,到時候會併成一章
可能會有增減內容,但不會有太大的修改(吧
看完的各位客倌留個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