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創作

小說2019-12-20 22:14

(散文)世界之誓

作者：洋

森林裡
有棵高大孑然的樹

一場雨後
它根旁的泥土中
孵化出一隻小蟲
剛誕生的牠
又小又黑

隨著時間過去
今日陰明日晴
樹每天努力汲取陽光
儲存能量
以度過陰冷潮濕的夜晚
和來來去去的冷冬

土裡的小蟲
也逐漸長大
樹根下的他
毋需承受風吹雨打
不用擔憂動物囓食
逐漸變得光潔美麗

有一天
小蟲爬出泥土
經過一番掙扎
抓住了樹
即將羽化為成蟲

樹看著牠
努力的破土
努力的攀爬
努力的蛻皮
努力的振翅

脫胎換骨後的小蟲
一直待在樹上
不曾離去

樹對牠非常好奇
幾天之後
終於忍不住詢問小蟲：
你們的壽命如此短暫
你還不離開嗎？
不趁有限的生命裡
探索這個世界嗎？
這森林有許多光景
我也不曾見過
你何不過去看看？

小蟲嚇了一跳
牠從不知樹注意著牠
但只又振了振翅回答：
我生來就在這裡
是你替我遮風避雨
是你給我棲身之地
我需要去哪？
我還能去哪？
你對我來說就是全部
你就是我的世界

樹聽了之後
有些莫名的悸動
雖好笑牠的不爭氣
卻不再言語

此時此刻
樹暗中發誓
只要一絲生機尚在
只要根莖不化為腐朽
就會一直當小蟲的天

樹就這樣觀察小蟲
每天振振翅膀
每天喝喝露水
翹首期盼著同伴的到來


秋冬將至
樹看著小蟲在它的枝椏產卵
看著小蟲歸為塵土
看著那枝椏凋零墜落

它滿足的抖動身體
落英繽紛
如同在為來年的守約慶祝
至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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