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情人，狗糧是毒藥。
既擁有毒品讓人上癮的能力，也擁有毒藥讓人恨不得捶心欲死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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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是誰發明情人節這種東西的？擺明了就是虐狗！動保會都不處理一下的嗎！」
我邊看著某個愛情漫畫的情人節特別更新邊罵，嘴裡被塞滿狗糧，明明不想吞下去卻還是在心裡喊著真香。
人果然是一種習慣性犯賤的生物。
「學長你還在偷懶！？這個通識的專題報告明明要來不及了！」
一聲喝斥傳來，我的右耳被人狠狠扯著往上拉。
「痛痛痛痛！」
「既然知道痛就趕快把報告做完，不要又在那邊半夜三、四點才開始動工，然後睡過頭還要我跑來叫你！」
「……住，住手！淑女是不能幹這種事的！」
「沒關係，反正我不是淑女！」
「那可以試著當一個淑女看看啊？」
「不用試！你報告先做出來再說！」
這是常見的戲碼了。
因為延畢的關係，我和學妹目前合租了一間公寓，當然兩人是分房睡的，但由於客廳的日光燈品質比較好，所以我和她一般都在這裡做功課。
當然，我和她是熟識，說是青梅竹馬也不為過，可也許是因為太熟悉彼此了吧，對她從來沒有過任何類似戀愛的感覺。
更何況這傢伙每次見到我就動手動腳，還真當我是好欺負……！
她就坐在我後方的另一張電腦桌前，我回頭偷偷瞪了她一眼，正想著要如何報復她才好，卻發現那邊早有一雙明媚的大眼等著我了。
「……瞪我做什麼？還不趕快把你那部分的檔案傳過來，這樣我才好做統整。」
學妹兩手環在胸前，一臉不耐煩的說著。
沒，沒錯，我還真的是好欺負。
「好啦好啦，我先去上個廁所。」我推開椅子站起身。
「你以為吃屎就能解決問題嗎？」她面不改色的這麼說。
「妳的嘴一定要這麼毒嗎！？」
「我本來是想罵你髒話的，可惜唾液為我的言語消了毒。」
「所以我還該謝謝妳喔？」
我隨便揮了揮手，往廁所慢吞吞走去。
「……你早該這麼說了。」
所以，我並沒有聽見她的這句低語。
－－
晚上十一點。
距離虐狗節結束只剩下一個小時。
我又成功活過這一天了，萬幸萬幸。
正想泡杯咖啡然後躲回床上用手機看動畫，我開了房門，就發現客廳的燈還亮著。
學妹正在筆電前將我們通識課要用的報告做最後修正。
「……還沒睡啊？」
「也不想想是誰把他那部分的報告拖了這麼久。」
「唉呀，慢工出細活……我來幫妳吧，抱歉。」
不管怎麼說，這的確是我的錯，把事情都押上最後期限是我的壞習慣。
太任性了，連累到她……我想也正因為我熟知自己是個多麼不可靠又幼稚的人，才從來不敢主動追求任何一個人吧。
我又泡了另一杯咖啡，端著走過去才發現她桌上已經有一瓶啤酒了。
仔細一看，她整張臉都紅透了。
「喂，妳沒有喝過酒吧？今天怎麼突然有興致了？」
「……心情不好。」
「為什麼不好？」
「因為畜生聽不懂人話。」
她接過我泡的咖啡喝了一口，但我知道上一句話是在罵我。
她從來不吝於在我面前展現對我的厭惡和惡意。
明明在外頭都像個溫柔婉約好商量的女孩啊。
「是是。」
「你加的奶精太少了，明明知道我不喜歡太苦的。」一口氣喝完半杯，她這麼說著，卻把剩下的啤酒倒進了咖啡裡。
不太對，有這種喝法嗎？
我還在尋思，但學妹則是一不作二不休，將咖啡啤酒仰頭全灌了下去。
「妳喝多了吧？」
「……我喝酒是為了把你淹死。」
她沉默了幾秒，然後轉過頭盯著我這麼說。
「但我沒想到不僅沒把你淹死，你還學會游泳了。」
「……哈？」我一頭霧水，搖了搖她的肩膀，「妳真的喝醉了，先去房間休息吧。」
她輕輕撥開我的手，只是看著我又說了一句，「……所以說，畜生聽不懂人話。」
「不是，雖然只是一瓶啤酒，但妳真的醉了……」
「我說！」
她打斷了我的話，也打斷我準備攙扶她的動作。
她的肩膀慢慢起伏，像是在深呼吸，兩眼迷離沒有對焦的感覺，但我知道她在看我。
「我說……我有東西要給你。」
「……Excuse me？」
她轉過身拉開她的抽屜，將裡頭一個包裝好的東西塞到我手裡。
因為只有一瓶啤酒，她沒有滿嘴酒氣，但整個人搖搖晃晃，雙頰通紅，就連曲線優美的脖子也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我沒辦法像其他女生，或者你期待的那樣說一些很肉麻的話。」
「可是我可以每天叫你起床，幫你買早餐回來，聽你說笑話，和你一起看動畫和玩遊戲。」
「因為我們以前就是這樣了，以後……」
「以後也可以對吧……」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頭也越垂越低，柔軟的髮絲和心型的巧克力一同出現在我的掌心。
我呆了好幾十秒，直到她整個人突然往前倒在我身上……她的臉埋在我胸前，隱約傳來小小的鼾聲。
「……謝謝，一定可以的。」
我兩手環抱住她的雙肩，在她睡著後才敢這麼說。
「謝謝妳願意喜歡這樣一個幼稚又自以為是的懶惰蟲。」
……
「……你也知道你幼稚又自以為是。」
突然間，她笑著從我懷裡抬起頭。
「……妳，妳沒睡著？」
「你一直不回答，我很害怕，所以就裝睡了。」她抓著我胸前的Ｔ恤領子，纖白的手指微微顫抖，「大白癡。」
「……其實我也沒有那麼笨吧？」
－－
曾經我以為自己是被虐的那條狗，直到今天，才發現其實我一直都在虐狗。
有本事來抓我啊，動保團體！
距離情人節結束，還有３０分鐘。
在這裡，我要和大家說一句話。
不要想像有女朋友會多快樂，有女朋友的人的快樂你們想像不到。
我，我又活下來ㄌ。
嗚嗚。
謝謝莉莉絲老婆，在手機螢幕裡送我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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