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們都知道那些傢伙在耍甚麼把戲。」
廓爾瑪滿不在乎地說到。
「煽動?你難道覺得憑他們那樣拙劣的手法能夠煽動我們?」
話說我根本無法辨識面前這種族的表情和語氣,只得露出尷尬的笑容。
「嗚姆…這倒是情有可原,沒有誰能夠想像超出自身智力的局面。我不會苛責你,所以不用露出那麼難看的表情沒關係。」
似乎是被羞辱、嘲諷了一番。
「當然,我們從來也不在乎有沒有被煽動。」
廓爾瑪露出了我熟悉的表情。那是我少數能夠辨識的他的感情,代表著自信、無所畏懼、唯我獨尊、肆意妄為。
「畢竟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比我們更加隨心所欲的存在了。」
這是真的。
「至於當前的對峙局面嗎…嗯,這樣說吧,這是我們正在享受的過程。」
「……享受…對於廝殺一觸即發的局面嗎……」
「你們不也會玩那…那甚麼,叫做遊戲嗎?和那是一樣的。對我們來說,因為這個世界實在是太無拘無束了,反而讓我們漫長的生命中有了太多的無聊。」
有夠奢侈的煩惱呢。
「所以我們時常會限制自己,就好比現在和你對話一般,我既沒有直接傳送意念到你的身上,也沒有控制你的思想,而是在沒有你們一般發聲器官的前提下,想方設法去學習並使用你們的語言。甚至,即便已經懸殊到我一不小心吐個氣你就會灰飛煙滅,我也試圖從你們的觀念出發,用接近對等的語氣和你交流。」
「……那真是多謝了。」
「在多有限制的規則之下行動,那不就像你們的遊戲一樣嗎。對我們來說,這是少有的娛樂,能夠多少填補一些空虛感。」
這樣的概念對我來說有些太過遙遠,不過我勉強自己去理解。
「這次也是一樣的,我們打算將力量限制在一定的範圍內,然後互相較勁一番。似乎他們誤以為可以造成我們的反目呢,還想著藉此削弱我們的力量嗎?」
「你的理解應該是正確的,至少就我所知。」
嘛,幾次近距離與廓爾瑪對談後的我,到了闔上眼的那一天想必也不會產生對他們動甚麼腦筋的念頭吧。
「這可真是……太有趣了!所以我們還稍微裝作被他們煽動的樣子。想要表現得讓你們種族能夠辨識這還挺困難的喔!」
就像個雀躍的孩子,在遊戲中取得優勢的孩子。
「畢竟是那種傳遞片面資訊試圖激化雙方不信任感、深化對立的手法,那招對我們是沒用的。」
「哦,這可怎麼說?」
是長年累積來的經驗嗎?有點跡象被察覺了吧。
「我們有種似乎被你們稱作集體意識的東西。」
是那個嗎!?
「只要有那個意願,我們隨時能夠共享所有的情報、情感。」
「……那還真是,不可能煽動你們呢。」
嘛,總之廓爾瑪他們正投入在享受這樣的局面當中……這樣的報告不會被接受的吧?
「以我們的立場來說,還是希望你們不要鬧得太誇張,不然……」
「啊……畢竟你們太脆弱了嘛,我會把這點加入我們的限制當中的,你放心吧。」
兩軍戰鬥造成的波盪會被有效地隔絕……他們不會相信的吧?
「了解了,感謝你的體諒,我會好好回去報告的。有甚麼想要對我們說的嗎?」
姑且帶點話回去吧。
「嗚姆……有甚麼想說的嗎……啊,貢物的部分。」
各國集中了些東西託我帶給廓爾瑪他們,當作見面禮多少讓這些高位存在願意與我們對話。雖然以我的經驗來說這些東西都沒甚麼用。
「這些東西我們都膩了,下次帶活的來吧。」
對我來說最糟的局面呢。
「這個嘛……從我的角度來說……」
「難不成你覺得自己有讓我們妥協的價值?」
與先前的語氣截然不同,雖說前面廓爾瑪做出了些讓步,照這樣看來現在純粹是在威嚇我吧。
「……算在給你們帶來些許娛樂的分上?」
不知道會不會栽在這裡。
「庫呼呼呼!哈哈,你?哈哈哈!」
大笑。雖然不是我看過最誇張的,可以感受到廓爾瑪節制地不讓自己的大笑把我給宰了。
「哈……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真是懂得取悅我們的小玩意兒!」
……受寵若驚呢。
「就不難為你啦,我想反正也不會有誰比你更有趣了,至少到你死之前,我們可以為你束縛住自己的。就當作忍耐遊戲。」
「那還真是感謝了……」
「包含我們在內,你應該在哪裡都能吃得開吧。畢竟除了我之外,你的身上似乎還有好幾種的詛ㄓ……加護。」
你剛剛是想說詛咒吧。
「你可要活久一點啊。」
「嘛,我考慮看看……」
廓爾瑪的眼神似乎帶有點溫柔,這正是恐怖的地方。那可是廓爾瑪欸!溫柔和他有夠不搭的,就好比不機車之於貓。
簡單的道別後,我離開了廓爾瑪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