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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2020-04-05 02:24

[達人專欄] 被遺落的亞維儂(4)

作者:空誠


人生如詩,滴滴冷淚落塵土,兢兢碎步越薄冰。

在落魄的島嶼一角,人們欣賞完電視節目,從不回盼遭受鎂光燈壓迫的童星。
把他推入火坑的父母更讓他只能吞下淚水,不斷唱頌無數次的歌謠。

這時的女孩們還有可能成為南方官僚的妻妾,而男孩卻只能在成長中被遺棄。

脫離鎂光燈後就虛度了數十年,今天的世間也不會因為什麼才改變。
人們對他的印象就停留在最耀眼的那一刻,他卻繼續被無情的歲月給摧殘。

折翼的天使墜落塵埃,最後還是得變回庸夫凡人。

直到碰見出身富饒的南方少年,時常怨恨這個社會的他才有了報復的機會。
哪怕又像流星一瞬閃逝,自己也該為此站出,吐出這一口惡氣。

反正自己的一切都早被毀掉,現今也沒有什麼好失去。




來到廢棄工廠後,警方嚴陣上前,迅速地將此地包圍起來。

槍枝陸續上膛,上百把槍口共同瞄準屋內,掀起肅殺的氣氛。
看準警察到來,犯人也將南方少年抓起來,想把他當作肉盾。

果不其然,局勢又回到棘手的僵持不下。

 「再重複一次,自首者輕罪處置,別讓你的親人難為。」

知道硬闖不行,警察提起準備好的大聲公,與他進行喊話。

 「我聽你在那邊說風涼話,要是他們在乎我的感受,那我還會綁架人嗎?」

但成效並不大,還在某方面造成反效果。

畢竟他心中的遺憾,就是由他的父母親手戳破。
難得可以有一個夢想,卻被他們毫不猶豫打碎。

因為對父母親戚而言,他只是賺錢的工具。

生要供養自己,病要照料自己,死也要祭祀自己。
沒有任何自由,沒有任何選擇,沒有任何可以逃脫的機會。

大時代的來臨,窮者如奴,富者如王,兩者永不翻身。

看著周遭的朋友陸續出國,他也不禁回頭看向自己的父母。
他也曾問過自己,憑什麼得因為不好的出身,進而承認不好的命?

所以到最後,當年才十四歲的他,便懂得利用父母的貪婪,將其誘殺。

 「少把話講得多冠冕堂皇,我會變得這麼極端,全都是你們逼的啊!」

然而犯下如此重罪的他自首了,警方卻認為這樁案件與他毫無關聯。

獲得自由後,他仍一貧如洗,卻意外遇上一名貴人的資助。
受到意外的恩惠,他迅速在社會中崛起,一度以為社會仍是善良的。

直到意外入獄,才發覺貴人只是想借用他的人頭犯罪,才刻意對他施予恩惠。

 「我也想做好人啊!為什麼?為什麼———」

人生若能重來,又有誰想做壞人?

但就在此時,遠處傳來奔騰的么喝聲,不時傳來碎玻璃的聲響。

而這步調不像大人會做的,反而像是不要命的衝鋒陷陣。

 「朋友,等我啊!」
 「啊!小弟弟,這裡不能進入啊!」

就在這時,北方的少年以極快的腳步,踏進廢棄的工廠內。

就持著一把小把短刀,飛快地攻擊綁架犯的腳邊,迅速地移動方為。
少年打算以精小搏鬥,以飛快搗亂綁架犯的視線,抽出他的注意力。

自告奮勇的行動看似危險,卻也讓警察擁有足夠的時間潛入救援。

但南方少年卻被他拉入懷裡,並緊緊地抓在身邊。

 「又是你,你是不嫌麻煩,不然怎麼都在破壞我的計畫啊?」
 「我只是害怕失去朋友的未來,所以寧願冒險也不想讓自己徒留遺憾而已!」

語畢,待罪犯忍耐不住,一腳重踏時,北方少年隨即抽身離去。

這時犯人轉身回防,隨即一道強風掃過,一發直拳正面砸在他的臉上。
力道之大足以讓他向後飛上幾公尺,並摔在地面奄奄一息,倒地抽搐。

他才知道拯救南方少年只是虛晃一招,親自擊潰他才是警方的真正目的。

眼見警察已經潛入基地,犯人自覺計畫失敗,隨口嘖了一聲。
後來見到少年與人質都獲救後,警察們也捉起警棍衝進基地。

隨即在警力壓制下,犯人寡不敵眾,虛驚一場的綁架案才終於落幕。



在少年踏出的那一步過後,廢棄工廠的綁架案立刻解危。

被押入警車前,他仍然要求與兩名少年交談。
即便警方擔心,兩人也沒有拒絕對方的請求。

三道視線相對下,他只問一句話。

 「我問你,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狽的我,應該很可笑吧?」
 「一點也不可笑,而且我也沒有資格嘲笑你的失敗吧。」

語畢,犯人只是欣然一笑,隨後也被警察押進警車。

然而看著對方終於可以放鬆的神色,犯人在入車前又多說了一句。

 「雖然說得有點晚了,但笑容比較適合還擁有未來的你們。」

看著遠處的渺小蹤影,兩名少年心頭一顫,便後知後覺地相擁而泣。

只是一者因慶幸對方安全而抽泣,一者卻因驚魂未定而號哭。
但背對彼此的兩人都沒有哭出聲,都不讓彼此發覺自己在哭。

在被譽為「被遺落的亞維儂」的荒地,他們的生活是既殘酷又溫柔。



隔日,北方少年的事情被北賽拉斯媒體大幅報導。

 「真是的,這孩子居然這麼冒險,是不知道自己的職責是什麼嗎。」

在破落的北方,豎立著一棟顯眼的大宅,很明顯就是當地執政者的辦公大樓。

而在大宅中,男人翻閱新聞碎碎私語,不滿的嘴邊卻揚起滿足的弧度。

隨即他深吸一口氣,繼續自己手邊的工作。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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