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幻神話>精靈王事件簿>陽光系死神篇3.魔力天使
「真難得小密奇對夢境以外的事情感興趣呢。」
「會嗎?雖然被人叫作夢魔了,但是我對人類的夢早已看膩了,最近一千年,我真的睡著的時間都變多了。我又想不到像潛夢一樣輕鬆的打發時間方法。不過那個魔法天使應該也當不成參考了,倒可以當故事聽一聽,姊姊說不定也想聽這種新鮮事。」
他的妖精--莉莉森苦笑道:「你睡眠變深我也挺擔心呢,幸好有魔星大人在。」
本來是密奇令魔星多點留在靈界,不會一直只顧在人界遊玩,現在是魔星令他少睡一點,免得他睡著睡著再也醒不來。
「怎麼說也好,你們,在幹什麼?」坐在樹幹上跟飄在一旁的小妖精聊天的精靈惡魔密奇,指向在他們面前抱著一小塊結晶向著他們的夢精靈。
「這是要給精靈王的,大人剛才雖然找過你,但是都還沒正式見過現在的你呢。我們想讓那位魔法天使大人看到真實的你。」
「真是想不到妳也會想做這種多餘的事。那位天使是不是真的覺得寂寞我可是很懷疑,已經是大天使了耶,基本上是那位大地大人自以為是吧。」
* * * * *
「這孩子清醒了嗎?啊,在移動。」
「果然重生了也不行,不太正常,還失去了形態,而且,你感覺到嗎?」
「那是魔力?」
「嗯,我放他回生命之樹裡檢查,發現他靈魂雖然是靈力構成,靈魂核心卻單純只有魔力,看來是被晴空作為惡魔的純魔力徹底感染了。這情況他可能只能使用魔法......不管如何,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是混合靈。」
「為什麼不是?」
「你降下來完全不要動。」
他聽話地降落在生命之樹的樹根上完全不動。
「感覺到嗎?完全沒有魔力。你向前走走看。」因為是元靈狀態,看起來只是光球在滾動。「只要不施法,不飄浮或飛翔,就完全不知道他體內有魔力,也就是不會消耗魔力,混合靈是兩種力量都是動力,會同時消耗。他只是存在的話,只會消耗靈力而已。」
「這不是很糟嗎?在地上生活?在靈界怎麼以人類的方式存在啊?你看他,不注意又浮起來了,只有靈魂核心的魔力,這樣沒幾年就會耗盡,不想辦法他會很乾脆地分解掉吧。」
「怎麼辦?目前先要為他找到妖精吧?」
「妖精......」
天使重重地歎息。以他情況複雜的程度,大概只有妖精能勝任照顧他,只是,作為大天使的他們,也從來都沒見過野生的妖精,他們唯一見過的都已經有主人了--某位天使惡魔的,也就是已經從事協助補充魔力的工作,不能專門幫助他。
「總之你先努力想起自己的樣子吧,其他我們來想辦法,有我們在,你什麼都不用擔心。」
「......安德大人,我想見那個人,我必須見那個人。」
「誰?」
元靈放出伴著自己出生的記憶結晶,結晶放出了一名高中女生的影像。
「嗚!」安德驚訝地瞪了一會,然後遺憾地說:「那個,該怎麼說呢......你在生命之樹已經待了三千年了......」
「她......在哪裡?」
「你先努力變回自己的樣子吧,好嗎?」
「她不在了?」
安德只是默默地緊握原本有著他的資料的結晶,現在這塊結晶,已經因為他本人的崩潰,什麼資料都沒有了,而對於沒有來得及記住他名字的自己,安德心裡有著難以忽視的後悔感。
那個人,晴空,是把你變成這樣的人,你是為了什麼想見她?
* * * * *
「你好,你醒了嗎?」
「......晴空?」
「我不是,不過我知道她,是位長相跟我相似,做學生打扮女生吧,我可是二十歲的男人呢!我是精靈王大地,你上次醒來三天後就進入自我封印狀態,」而且不止如此,他在生命之樹已經自我封印了超過三億年了。「這次我帶了妖精給你呢。」
「你好,你需要主人嗎?」布偶女孩樣子的妖精問,已經在提供他魔力了。
「妳在說什麼?對不起,她是奴隸制度的妖精,因此有點怪怪的。」
「......不需要。」
「那麼,你需要奴隸嗎?」
「......嗯。」
「你嗯什麼?妖精,不要教他奇怪的東西!你想起自己的名字沒?」
「還沒有,精靈王大人。」
「也是呢~形態也還沒想起。還有,聽說你大我一年,不可以叫我大人呢,安德大人沒記好你的名字,卻把你的年紀記下了。」
「那樣也不對,因為我是主人以九十八歲之齡壽終後才誕生的,然後主人壞掉後,剩下的就託付給我了。」
「你好像跟一般純天使不同,完全是精靈的樣子。」
「因為主人的人格都沒剩了,我可以讓精靈王大人看看,主人留下的東西。」他放出記憶結晶,結晶飄到大地手上。
「讓我看?」大地猶豫了一下道:「好吧,我幫你看看,說不定我會看到你名字和外貌的線索。」
這是他--尉與精靈王大地的相識,大地看了後真的知道他的名字和樣子了,他的記憶只剩下他想見的人的事情而已,大地說那個人--晴空,總是好好地正眼看著他,叫他的名字,因此大地從她口中知道了他的名字,也從她眼中知道了他的樣子。尉是一名年紀輕輕外貌就很穩重的男生,外表十八歲的樣子,他說是因為晴空還在時他是這個年紀。
這之後大地把他的現況完全告訴了他,他知道了晴空真的不可能仍然存在並沒有太失望,畢竟天使們之前都示意她不在世了。只是受了這麼多幫助才存在下來的他,也沒辦法因為沒有存在目標就放棄自己,因此他決定要作為天使好好地過日子給他們看。
* * * * *
「既然小密奇認為是精靈王多慮,那為什麼那位大人會給精靈王那種感覺?」
「我不想陪你們瘋了啊。」
「我想說既然要做就做到底,畢竟也要給眾神看。因為小密奇很特別,卻因為是惡魔沒辦法到神界。」
「讓祂們看我幹嗎?你們把我當稀有動物嗎?」
「因此我和你在一起啊。」妖精莉莉森疑惑地看他,他不知道他是絕無僅有的唯一存在嗎?「生命之樹其實也是很偶然才把你變成擁有靈魂的精靈,畢竟她試了無數次。」
「有這種事?為什麼那麼堅持啊?」這樣他很困擾。
「她想做。人類的孩子,各種生物的孩子,樹木的種子,混合靈體,所有一切的誕生,她想就會做,因為誕生是生命之樹的本能。因為她知悉一切,徹是她誕生的有缺憾的靈魂,徹跟夢精靈一起雖然幸福,卻與一般人最理所當然也最平凡的幸福完全絕緣,因此她把愛情變成他們的孩子。」
「有夠抽象的......她只是想做,根本什麼都沒想。」誰來考慮一下他這個精靈的感受?不過作為一般精靈不會反對這種事就是了。
「太好了,這樣大家就會很了解小密奇。」
密奇不爽地瞪著莉莉森。
「望大人看過那位天使大人的樣子,看起來就跟見過的大天使一樣,他問你為什麼只能使魔法的大天使看起來會很寂寞。」
「幫我問一下他在精靈界這幾千年,是不是只是努力在自己的腦袋種雜草。」
莉莉森當真用感應與精靈們接棒傳話回去,然後望說在天使身邊的大地都想不到他怎會想到,不過密奇不同,密奇的聰明連天使都佩服。
「妳幫我叫那兩個傢伙去死,現在立刻去死。」
「好的。」莉莉森毫不猶豫地應。
密奇受不了地嘆了一聲。「大天使怎麼可能會一臉寂寞又不肯跟人說啊,如果會,在成為大天使之前已經不存在了。他只是有些煩惱,而且八成跟工作有關。」
* * * * *
「可是,我是天使。」尉淡淡地陳述事實,看不出是仍然渴望著,還是在氣餒。
「真的沒辦法,尉,魔力是做不到天堂裡的正式工作的。」天使愛里--有著青年外貌,協助安德的高級天使保證道:「當大地找到另一只妖精給你,我們也一定安排好你的工作,我保證。」
尉醒來將近一年,學習的時間只用了一個星期。由於沒有人格,精靈本質太顯著的他比一般天使更善用記憶結晶,也更自然地與精靈們交換情報,天使們都發覺他們要教授的東西,精靈們和尉在授課前似乎已經熱烈地討論過了,於是只是形式地學了幾天。這之後,一起學習的天使都去工作了,只有尉閒著沒事,前輩們讓他等安排,他就這樣閒著過了快一年,這樣無所事事令他精神狀態明顯變弱。
尉作為純天使本質可評為非常優秀,只是由於超過一億年的自我封印令他跟一般小天使一樣弱小,只能使用魔法又無法在天堂工作,雖然人界的工作是沒有問題,但是他未重新培育出人格,而且太弱小了。
天使們一直討論不出結論,但發覺本來就很弱小的他開始變弱後,他們也只能下定決心了。他們帶他下人界,以保護者的身份協助他執行人界的工作。
尉在人界接觸各式各樣的亡魂,觀察著人類的生活,由最初只能從旁鼓勵,到親自面對懷有怨氣的亡靈,大概二百年左右終於顯現了一點人類特質--他以為經歷了二百年的自己能獨立了,堅拒前輩在旁守護,還嘗試不依靠惡魔,隻身進死神的狩獵場尋找亡魂,結果是昏倒在狩獵場裡,幸好有妖精在,他才沒在身上留下任何後遺症。
雖然能使用魔法的他的確能闖進死神的狩獵場,但作為純天使他難以理解亡者以歲月累積的怨念,他要使出在那種環境能確實保護自己的魔法,還需要更長時間的磨練。
另外,他對於往來人界保護他的大天使安德和高級天使愛里,因為他是純天使必須為他做到這地步,令他有著難以忍耐的抗拒意識。大天使是神使,正常不會下人界,高級天使也只有特別狀況和空閒時才會下人界,不會做人界的工作。他們是令人尊敬的天使,卻因他做著不符身份的勞動工作,這份內疚感,也刻劃出了他的人格。
一千年後,他在人界自然成長為中級天使--能確實為靈界工作的真正天使,安德一臉安慰地宣告他真正獨立了,他們不會再跟在旁邊保護他,相對地成為了他工作上的正式上司。他以勉強的方式成長,只花了一千年左右已經很不錯了。
這時候的他,因為是唯一能完全獨自處理任何人界任務的使者,也正式成了天使和惡魔們的偶像。
「尉先生,你竟然窩在這種地方工作啊。」
這裡是人界一處高密度的居住區,每棟樓房都有四十層,小小的區域聚集的人數異常地多,他們在其中一棟的頂樓見面。這裡不算是狩獵場,只是最近一個月內發生了七宗自殺案,引來一些不好的氣息和雜靈。
「大地大人,我是尉,請不要把先生當成我的名字。」
「怎麼你說話還是那麼像精靈?」
「大人才是,作為精靈王要更活躍點才行啊。」
「什麼啊,我忙著自己的事,還幫你找妖精,忙得不得了,還不夠活躍嗎?你看,這次這只絕對不會說奇怪的話了。」大地說,然後讓天災的妖精站在他手上。
小娃娃頭從尉胸口中間伸出來問:「你需要主人嗎?」
「不要。」天災妖精反射性地回應。
「那麼,你需要主人嗎?」
「不要。」
小娃娃探出上身指著尉說:「那麼他當你的奴隸。」
「嗯。」
尉也反射道:「我不要。」然後跟大地說:「她也很有趣呢,謝謝你。」
「太好了,因為我打算現在開始跟妖精絕交。」
「小器。」
「小器。」
「很好,我只跟妳兩個絕交。」
「大家好,我是露瑞!」高級天使突然活潑地登場。
「前輩妳好,拜託妳了。」尉把護在羽翼中的靈魂交給她。
她不久前跟他聯絡過,她說知道精靈王會找他,想藉這趟工作跟一直沒機會見的大地見上一次,因此已經是高級督導天使的她才會來這裡。
「謝謝。」她收下靈魂,然後看向大地說:「閣下就是精靈王大人啊。」
大地說:「這位大姐,妳年紀比我大耶。」
「可是我才十四歲就來當天使,你是二十歲成為見習神吧。」
「這不代表我受得起大人的稱呼,前輩,請叫我大地。」
天堂地獄和虛幻界誕生時期很接近,不過都是靈界先形成的,因此當大地還是人類時靈界已經成形很正常。他這邊宇宙的發展正常穩定到他與命運之神都感到意外,當他的前期工作完成後,甚至是想要有什麼意外發生根本很難的地步,這在命運石中的宇宙史是非常稀有的。
「好吧,大地。」露瑞目光閃亮地看著他問:「陽光系死神是你姊姊嗎?」
「我沒有兄弟姊妹。」
「咦?她耶!」她伸出手,在手掌上放出晴空死神形象的幻影。「她說她十七歲才第一次見到的媽媽說她有個雙胞胎弟弟,你們外貌神似,年紀也一樣。」
大地驚訝道:「媽媽說?」突然可信度大增,因為在他十七歲的某天母親出了遠門幾天回來後,不知受了什麼巨大的精神打擊,自此一病不起,在他二十歲那年病逝了。
她收回影像說:「嗯,家人的狀況她全都查問過,不少人知道她有弟弟,知道你的樣子後大家都覺得你是她弟弟。而且她弟弟名字也是大地。」
晴空查問時,大地的紀錄因為成為了見習神,變成正式死亡,熟人的記憶也被神力輕微改寫。望遙的紀錄因為沒有成功成為見習神,維持了一千多年沒有死亡紀錄的狀態,成為見習神後,他也變成死亡了,而且是當作被帶走當時在河中死亡。
「怎麼這種事我是最後知道的,為什麼那麼在意她弟弟?當作公認事實前知會一下我好嗎?」
「抱歉,在意的是我,是我傳出去的。因為她個性那麼誇張,她的雙胞胎弟弟不可能會是死後普通地往生的正常人。大地是精靈王,那麼她弟弟那段時間沒出現在靈界就完全合理了啊。」
「妳令我完全不想認這個姊姊。」好個愛閒言閒語又多管閒事的天使。
尉問:「露瑞前輩跟晴空很熟?」
「嗯,當初只是估計她十年內還是清醒期,我們專門請她協助工作,誰知她極難受污染,花了一百年才真正成為死神,因此我和一些同伴跟她有一百年交情。」
「我聽說過,不過我以為你們只是工作關係。」尉感意外地說。
「正常見習死神只需吃個幾天雜靈就會失去自我,如果只是一個內心封閉的正常見習死神接我們的委託,那麼短時間的確不會有任何交流。」
大地訝問:「這是什麼差距?她是什麼東西?」
「我才想問你啊!雖然我說她陽光系,但是她有時很可怕,你姊究竟是什麼構造?」
「我還沒查證,妳幹嗎擅自確定?」
「我覺得這不到你不認,我親眼看著她用什麼方法變成死神,只是說出來我自己都不相信。當時剛好一百年,仍然很精神的她開始感到沮喪,跟我吐苦水,問我如果小天使怎麼都當不上真正天使,最後怎麼突破困境,這根本不能比較啊,不過,她沒有成為真正死神,也完全沒有變弱,繼續這樣真不知道會如何。我們使者得不到天堂或地獄的力量,會消失或者自我封印,然後她似乎把封印當成方法,就變成真正的死神了。」
尉說:「妳說的應該是靈魂的封印吧?」
「是啊!但是她封印的是自己強大的精神力,也就是她的心靈精靈。精靈的自我封印都是在危險或絕境中發動,但是她只是想做就做了。」
大地一臉排斥的表情。
地獄不可能毀掉任何精靈,這麼說晴空根本肯定還在世上,只是沒有靈魂而已。
「難道她還在?會在哪裡?」
「我完全不想知道啊!」大地大叫,然後消失掉。
他們沉默了一會,然後尉朝露瑞請求道:
「露瑞前輩,妳可以盡量告訴我她的事嗎?我十幾歲時,即是她臨死前的一段日子曾跟她當了一年多的朋友,之後幾十年我一直很記掛她。」
「雖然你這樣說......」
「我可以讓妳看看我的人類記憶,而且我只記得她而已。妳看可以告訴我多少。」
露瑞看了後,雙手用力搭上他雙肩,用異常嚴肅的表情說:「你什麼都不知道比較好。」
「咦?」
「無可奉告啊--!」她大叫著逃離現場。
「咦--!」
這次之後,雖然尉經常會遇到認識晴空的天使,但他們對他的提問都一概避而不答。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