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餐桌上只有兩個杯子,一瓶伏特加,老人那邊的杯子明顯比塔古的杯子大了很多,塔古這邊的杯子則是十毫升的小杯子,老人在塔古那邊的杯子倒了一半。
「這裡可是俄羅斯,喝點酒不為過吧?」老人笑咪咪的看著塔古。
塔古看了一下老人手上的酒,高濃度的伏特加,嚥了嚥口水,塔古很清楚自己不會喝酒,簡單的雞尾酒、啤酒倒是沒甚麼問題。
「一定要喝?」
「喝兩杯再開始,而且你不是想知道金龍財團的行事曆嗎?」塔古聽到老人的話,瞳孔一縮,立刻拿起杯子,一飲而盡,把杯子放到桌上後,老人立刻倒滿,塔古再次喝下,隨後倒在桌上……斯卡蒂戳了戳塔古的臉,沒有任何反應。
「這樣就醉了嗎?」
「他以前我軍團的士兵,不過這酒量完全沒有長進啊。」老人正想要下結論,塔古立刻坐起身,滿臉通紅。
「該死!卡伊夫……」塔古指著老人,除了開頭以外全部都聽不懂在說甚麼。
「臭小子,你看一下你身後」塔古照著老人的意思轉頭,看見斯卡蒂「漂亮嗎?」
「漂……漂亮!」塔古大喊,隨後身體一斜,跌進斯卡蒂的懷裡。
斯卡蒂看著懷中的塔古,溫柔的摸著他的頭髮,老人從來沒有看過斯卡蒂竟然會對人有這麼溫柔的動作,更令他驚訝的是,斯卡蒂竟然臉上出現淡淡的紅暈。
「很漂亮那要不要一起談的戀愛之類的?」老人覺得兩人的反應很有趣,再次嘗試跟塔古說話,斯卡蒂直接瞪著老人,外人的話估計立刻閉上嘴。
「嗯……不行。」語畢,塔古立刻被推到椅子上,臉上的紅暈消失。
「原因?」
「她……不公平……」塔古模模糊糊的說了一段,但實際上只聽得懂開頭的部分,隨後就趴在桌上睡著了。
斯卡蒂把椅子往塔古旁邊移動,坐到他身旁,老人摸著下巴,雖然表情沒有明顯變化,但肢體語言已經說明一切。
「女兒,妳是不是把這輩子的情緒變化都留在這裡了?而且看上這傢伙的哪裏?」
「他很不一樣,會主動幫忙。」
老人拿出一本資料,交給斯卡蒂,原本就只是好奇自己的女兒為什麼會主動幫助別人,沒想到對象是塔古,對於老人來說這個結果也不是說不好。
斯卡蒂收起資料,背起塔古離開餐廳,留下老人一個人喝酒。
「這樣也許不錯,兩個失去摯愛的人走到一起。」拿起伏特加直接灌,叫喚服務生點了幾樣東西。
斯卡蒂離開餐廳,看了一眼重機,這種狀況應該騎不了,想像了一下畫面,塔古沒有抓緊自己,身體在車尾搖曳,不自覺的臉上出現微笑,決定用走的回家。
居住在內城的人,生活跟戰爭前似乎沒有甚麼不同,平民依舊拿著與上位者無法比擬的金錢,躲在巷弄裡的小餐館填飽肚子,放假了就找地方躲避工作,對於斯卡蒂來說,這種苟活的人才是真正世界上多餘,不求改變;不求進步,只是躲在別人創造的高牆中,即便內城中心再繁華,也無法抹滅這種人的存在,只為了舒服睡上一覺,卻沒有任何目標的人。
「要不要搬去外城呢?」斯卡蒂問著自己,反正內城的人也不待見自己,搬去外城或許比較舒服,看了一眼塔古後,下定決心。
回到家中,斯卡蒂把塔古放到沙發上,塔古已經完全失去知覺,聞了聞身上的衣服,斯卡蒂皺了眉頭。
「好臭……」往塔古身上聞,立刻捏住鼻子。
塔古全身酒味,才喝兩小杯的酒就這樣,斯卡蒂看著眼前的問題,再次抱起塔古,直接把塔古衣服全部脫掉,人丟到浴缸裡,放水,自己則是拿著衣服離開浴室離開浴室,自己也脫掉衣服,一起丟進洗衣機。
啟動洗衣機後,斯卡蒂開始思考該怎麼辦,雖然不是沒看過男人的裸體,但這種情況下該怎麼做卻一點頭緒都沒有,突然想起有很久以前東洋的漫畫書,開始在客廳翻箱倒櫃找著。
「找到了。」
斯卡蒂翻開漫畫,內容是男主感冒發燒還在下雨天找女主,必須幫男主換衣服弄乾身體的情節,女主剛幫男主解開襯衫釦子就滿臉通紅……看到一半斯卡蒂把書丟在地上,眼神非常混亂,雙手摀著臉似乎想要掩飾通紅的臉頰。
地上的書,封面有大大的十八禁圖示,不過斯卡蒂沒有注意到這個部分。
「男人半睡半醒的情況下還會想著那種事情嗎……塔古也會嗎?」斯卡蒂陷入混亂,但其實認真說起來,塔古的力量連斯卡蒂的一半都沒有。
一段時間後,斯卡蒂整理好心情回到浴室,把塔古從浴缸裡拉出來,稍微沖洗一下就帶出浴室,幫塔古穿好衣服,放到自己的床上,而自己穿上襯衫也躺到床上。
斯卡蒂的心臟撲通撲通跳著非常快,想著漫畫中的劇情,有點害怕,又有點輕鬆。
「這是甚麼感覺?」斯卡蒂問著自己,慢慢冷靜下來,注意到心中除了奇怪的衝動以外,混雜著其他東西。
離開床,回想五年前,第一次遇到塔古……
五年前,斯卡蒂來到外城的街上,明明是正常的營業時間,卻沒有任何一家店營業,斯卡蒂嘆了一口氣。
一陣風吹來,夾雜著一股奇怪的鐵銹味,斯卡蒂很清楚,這是血的味道,往味道的來源走著,沒多久,腳邊開始出現血跡、斷肢、最後是屍體、越來越多的屍體。
「真是瘋了,就為了進入內城有必要這樣嗎?」斯卡蒂看著地上的屍體,喉嚨被俐落的切開,奇怪的戰鬥方式,與鋼獸戰鬥不需要這種技巧,或者說,會這種技巧的人早已退居二線,年紀都是五六十歲的軍人。
腳邊的屍體越來越多,地上開始出現尚未乾固的血水,宛如地獄般,視野內全部都是屍體,加上踩在血水上濕黏的感覺,令忍作嘔。
斯卡蒂用布包住口鼻,嘗試減少血腥味進入,沒想到血腥味依舊在口鼻揮之不去,索性拿掉,繼續前進,不久後,看到了一個男人用劍支撐著身體,身上充滿大大小小的傷痕,已經沒有辦法戰鬥。
男人看見斯卡蒂,吃力地舉起劍,她快速地衝向前,將男人敲飛。
「妳是……蕾莉.艾聶特?」一個女人站到眼前,點頭回應。
「我會告訴我該去哪。」
「甚麼意思?」斯卡蒂不解蕾莉再說甚麼,自己只是受到委託解決外城的暴力事件。
「保護他,我會去面對我自己的問題。」
斯卡蒂交出委託自己的紙條,上面有委託者的訊息,或許有甚麼關聯,看著蕾莉離開,瘦弱的身軀,背影卻宛如磐石般堅定,斯卡蒂遵守約定,在男人旁邊等待有人來接他,而男人就是塔古,而後來才注意到自己被利用。
蕾莉以為斯卡蒂是來殺塔古,所以才會主動離開。
「我有資格靠近你嗎?」斯卡蒂摸著塔古的頭髮,從那之後遇到塔古都會觀察著他,亂來的戰鬥方式,與另一個女孩的嬉笑,不知道甚麼時候開始,也想要那種感覺,家的感覺?還是陪伴的感覺?不知道,斯卡蒂不清楚自己想要甚麼,但總感覺在塔古身邊的話,會有一種莫名的安心感。
塔古側躺,背對的斯卡蒂,聽到了她回想時的自言自語,不知道該怎麼出聲,塔古恨她嗎?恨,但她確實保護了自己,不然那時候隨便一個人想要為夥伴報仇自己早沒了,深呼吸。
「我不會怪妳。」
「甚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塔古坐起身,宿醉的感覺非常不好,捏著額頭想要減少頭痛的感覺。
「因為我……」斯卡蒂不解的看著塔古,從來沒想過塔古竟然這麼簡單就原諒自己。
「對,因為妳,但妳也保護了我,不是嗎?」塔古知道如果自己死了,就甚麼都不是,也不能報仇,因此自己必須活著。
「幫我拿點醒酒的東西好嗎?頭痛死了。」
斯卡蒂走出房間,塔古看到旁邊的資料夾,想起老人的委託,翻開資料,寫著猛獸區的鋼獸因不明原因移動到入口附近,希望調查,還有不少的目擊資料跟照片。
「之前的豹沒有目擊紀錄……因為匿蹤塗層嗎?」塔古想起達卡說的話,一種生物想要真正的保護自己,那就是隱藏自己。
這樣的話確實能說通豹沒有任何的相關紀錄,這種害羞的生物會來到井口意味著甚麼?原本的棲息場所被干擾?還是有更階層的生物指揮來到井口?可以推測的原因太多,思考這個已經沒有甚麼意義。
大象的話,第一次在小型區遇到,被驅趕回猛獸區,第二次遇見則是在小型區邊緣,離井口也不遠。
「該死,又找我去送死!」塔古把資料丟在地上,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