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你為何要多管閒事?」
「因為你污辱了我的朋友,小孬種。而且我也正愁沒人練槍。」
這個學生頭皮發麻,但也只能硬上了。
雙方證人檢驗完彼此的武器。
然後雙方開始前進。
前進,這每一步竟然如此漫長!
每一步,都有人生的跑馬燈閃過,它們不斷回放。
他突然頓悟,多麼美好的大千世界啊!他突然不想決鬥了,他突然後悔自己的愚蠢、張狂,原來所有執著的一切不過都是虛幻。
十五步,他轉身,手上的槍還在抖,無比的劇痛已經垂到手上,隨之振隆的槍響而來。
「你們在幹什麼!」
幾個老師到場把人全都抓起來。
小白聳肩,蠻不在乎稱。「我只是打傷他的手臂,又沒有要殺了他。」
「夠了,惠同學。這件事我們必須通知雙方家長。」
「什麼?喂!你們沒注意到我故意選在保健室旁邊決鬥,就是為了馬上給他療傷嗎?」
但無論什麼求情都無濟於事。電話接到了宰相府,他的母親和人賠不是後,又許諾大量賠償,才彌平干戈。但對小白說,真正的危機才正要開始。
「你把你送去貴族學校要你好好讀書,你卻和人家學打架?」惠斯登回來連西裝都沒脫就叫兒子跪著,開始大罵。
「爹,可是你知道……決鬥的傳統是從上地傳下來的,是優良的傳統,有法律……」
「你還有理狡辯啊!你簡直敗壞門風,你知道你讓我有多丟臉嗎?」
「好了!別再罵孩子了。」
「我還沒罵妳咧,要不是妳笨,孩子怎麼會變成這樣?」
「笨?你說誰笨?你翅膀長硬了是不是老惠?當個宰相很了不起了是不是?」
「呃……夫人,妳知道我早上應付那些人有點累了,腦子一時犯糊塗。我糊塗,我該死,我不是東西,妳要教訓我遲一會兒也不急,但妳得先讓我教訓孩子,是不是?」
「噗!」
「笑什麼笑?你爹在訓你!還不給我老實聽著。」小白媽媽說完,一棍子抽過來。
「疼……」
「剛才說到哪裡來著啦?」惠斯登問。
「爹,我這也算是在給人打官司啊。你不能這樣處罰我!」
「我要你當律師,你給我開槍耍流氓。你知道那些老師在聯絡簿上怎麼形容你的嗎?」
「說你兒子風流倜儻?」
「兒啊,我要你成龍鳳,沒讓你當地頭蛇。你以為這樣很威風是不是?」
「我這不是向你看齊嗎?父為相,子為將。將相之家多好啊!」
「你書沒讀多少,嘴倒是很會頂嘛!我說一句,你頂十句,這家沒有大人了嗎?」
「我想這多少有基因遺傳……」
「別跟我扯東扯西的!」
「你為什麼一直要我讀書?我不喜歡讀書,我就喜歡舞刀弄槍。」
「不行,這是我說的算!你給我把書讀好,其他我不會管你。你給我寫封道歉信,明天跟我登門拜訪人家家長,聽到了沒有?」
不管小白怎麼求饒,宰相倒真的鐵了心了。直到他兒子回房間,惠太太才說。
「你就一定老要逼你孩子讀書。」
「我是為他好啊老婆。這孩子很聰明,妳也看到他怎麼和我一來一往。讀書能平步青雲,打仗一不小心就要掉腦袋,我能不擔心嗎?努力讀書絕對不怕沒飯吃,而且我這一切還不是靠讀書掙來的。我就不懂他為什麼就是在書桌前坐不住?」
「多數人讀書可沒你那福氣享受讀書的快樂。更多人;像我,就感到讀書充滿壓力,那是個殘酷無比的競爭。何況,你兒子打傷的那個人,他們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們都是當朝為官的同事,怎麼能這樣說人家呢?」
「你到後來就是是非不分。」
「我怎麼又是非不分了?我這是在顧全大局。」
「喔,對了,你兒子上次替學校拿了個田徑亞軍,你知道嗎?」
「啊,真的嗎?」
「你可真健忘啊,相國大人。唉呦。」
「我說……妳怎麼老是幫妳兒子講話,妳別一直鼓勵他,他要是把射擊的精力拿來讀書多好。」
「我爹就是個武將,我就覺得挺好的。」
「這跟父親沒有關係好嗎?我們在談我們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