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十:懸案
「哎唷小哥唷,來壺酒嘿~~。」一男人喝的大醉,往回家的路上。
炎炎夏日、蟲鳴暖風,只看天色漸晚,這邊是琉球本島中部的金武,要說除了王城之外,金武算是中部的一個大區,雖說沒有王城這般熱鬧,但也勉強算是人潮聚集的地方。
經過河道處,男人一股尿意,便在岸邊解手。
「呼,舒服、舒服。」
「咦,那個是?」他揉了揉眼睛,只見河上有個青綠色的圓球物體飄流著,好像還發著光芒。
「來、過來。」好奇心使然,便用手上的酒壺在河邊撈了幾下,綠色物體緩緩飄了過來。
「好、好。」
「咦?酒壺呢?」不,不只是酒壺,連他的手都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消失了,無聲無息。
「啊?!」
河邊,歸於寧靜,綠色的物體慢慢沒入水中。
一早,岸邊打掃的少女,發現了男子趴臥在橋頭。
「大人?這位大人?」她以為對方喝醉了便叫了幾聲,沒有反應,看來是醉死了。
她伸手拍了拍他,手上立刻黏糊糊的,鮮血頓時從衣服裡滲了出來,她的手上則沾滿了還未全乾的血液。
「啊!!!」尖叫聲劃破了寧靜的早晨,路人並不多,有的正在迷濛中趕著早市,被這忽然而來的驚嚇給喚的醒了。
不久,奉行所帶人包圍了現場,而看熱鬧的人依舊有許多。
「你看,聽說死的很慘。」「是殺人犯嗎?琉球多久沒發生過這種事了。」「肯定是,據說全身都被掏空了。」
「死者是名木工,身上沒有外傷,但四肢被砍斷了,非常俐落。」奉行所的新人正向奉行長報告著。
「有目擊者嗎?」中山鏡睡眼惺送,撓了撓腦袋。
「報告,沒有。」正說著,新兵忽然嘔了出來,他已經忍了很久,那場面太過衝擊,一個新人剛報到沒兩個星期,就經歷這種超級震撼教育。
「髒死了,去外邊吐乾淨。」
「抱...抱歉。」新人趕忙跑出現場,他早已想逃離,無奈奉行所的人都在場,此時剛好趁機跑的遠去。
中山鏡是奉行所長,看上去未滿三十,但他的幹練氣息和年紀落差甚大,剛開始大家並不看好這個年輕小夥子,傳聞他和副所長都是玉城按司保進奉行所,才有今天的地位,但跟他共事不久,就立刻明白,他的年紀和經驗完全不搭嘎,那是只有經歷了生死關頭才有的經驗,後來漸漸的,中山鏡的其他朋友們也都進了奉行所。
「你怎麽看?」中山鏡問道。
「不是人幹的。」一旁柏村忍答道,他便是奉行的副所長,可以說是中山鏡最信任的人。
「啊?什麼意思?」
「他的內臟不翼而飛,但完全沒有外傷。」柏村忍邊說邊紀錄著筆記,這時還未有驗屍,但柏村忍卻能僅憑觀察就得出結論。
「你怎麽知道內臟沒了?」
「他的背部凹陷、腦部變型、眼球也不見了,很顯然身體裡是空的。」
「喔?」中山鏡忽然來了興致,走近屍體旁蹲下身子,用食指和中指輕輕壓了被害者的背部,果然凹陷了一處,並且觸感毫無一般肉體的彈力。
「嗯...。」他不由得思考了一會兒,又查看他的手腕,切口極為整齊。
中山鏡拿出手巾擦了擦手「你認真起來,可是沒人能及啊。」柏村忍反而打了個哈欠。
「在旁邊嗎?」柏村忍抹掉眼角因哈欠流出的眼淚問。
中山鏡點了點頭,那是死去之人的鬼魂,正站在自己屍體邊,不過還是酒醉的樣子,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要不問問他?」柏村忍又問。
「看來是喝醉了,估計也搞不清楚怎麼回事。」但中山鏡還是站起身子問了問「聽的見我嗎?」「你已經死了。」
中山鏡從小就看的見鬼魂,因為一次意外事故的緣故,而旁人看來就像他在對著空氣說話,知道他這個能力的人只有極少數,也因此十多年前辦的殺人案,就是讓他給破的,而藉著那次功勞讓他升為奉行所長。
「酒、再拿酒來。」死者的鬼魂依舊嚷嚷著要喝酒,也許,在無意識狀態死去,也是一種幸福吧?
「我才沒死呢,你才死了,傻小子。」鬼魂笑了笑接著緩緩消失,那是因為沒有什麼眷戀的原因。
「怎麽?」柏村忍站起身子問道。
中山鏡搖了搖頭,「沒問出什麼,他離開了。」
「先上報吧,然後,查一下他是不是有什麼仇家。」雖然見靈魂離開的狀態,應該是不會有什麼仇家,不過是按照流程罷了。
「是。」
回到奉行所,中山鏡便把以前的案件翻了些出來,由於很久沒有這種殺人案,很多檔案都丟失或是偶有遺漏。
「殺人案嗎?」
他想了想,在幾多年前,倒有一起殺人案和這次很像,受害人被斬斷了四肢,不過內臟卻是還在。
「保險起見,查一查吧,我記得應該是有的。」他仔細的一件一件翻出來查找,終於在一疊黃到有些發灰,看起來像是廢紙裡邊,拿出了幾張黃紙。
這是二十幾年前的一起殺人案,當時中山鏡還不是奉行所長,案件也是其他人所留下的紀錄,所以詳細的過程是怎麼樣的,並沒有寫的很清楚,不過犯案人的資料倒還是有的。
據知當時的犯案人是一名叫尚三司的男人,二十歲,但犯案手法俐落,切口如同精刀切過,此外,身上有像被解剖的痕跡,單就文字敘述,可說是相當殘忍。
在出現三個被害者後,終於抓到他,當時,怎麼也想不到他是醫生世家,也是因為如此,才有那麼凌厲的殺人手法。
「唔,早已伏法了,喔?父親還在的,嗯?還有個弟弟。」他詳細的檢查資料,將住址、名字等訊息抄了下來,他是個行動派的人,於是便起身急忙出門。
「所長,上哪兒?」柏村忍剛好從外邊回來,他已經去了快馬隊將急信寄往王宮。
「查案。」
「我也一起吧?」
中山鏡舉起手示意:「不必,你在這兒待命,兇手未被捕,就怕又有命案。」
柏村忍點了點頭:「那麼,路上小心。」
尚三司的家離這兒不遠,不過為了省時間,他還是牽過了馬。
「嘖!要不沒案子,要不就大案子。」腳跟輕踢了幾下馬側。
中山鏡如此年輕便能當上奉行長有三個原因,其一當然他是玉城按司所保舉之人;其二,從小他的組織邏輯分析能力超乎常人,辦案能力強;其三,他的武藝也相當不錯,最後就是他非常細心,中山鏡可以將鄰里間的所有人都記下來,相當親民,金武的人也都很喜歡他和這個奉行所,因為他們和村民之間毫無距離感。
※在這時的奉行所有許多分類,而非泛指衙門,比較像是公家人員辦公的地方,比如物奉行、山奉行等等,由於受到日本影響,琉球也開始建立奉行所,在古琉球應是其他的名稱,但沒有詳細記載,為了方便,在此統稱為奉行所。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