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歐洲足球聯賽羅馬隊與來自荷蘭鹿特丹的飛燕諾在羅馬展開對決,兩隊最終在1:1的比分下達成平手,這個結果讓數千名來自荷蘭的球迷難以接受,於賽後大批荷蘭足球流氓群聚在西班牙廣場(Piazzadi Spagna)上喧嘩鬧事,爾後甚至發生暴力衝突迫使羅馬市政府不得不派遣鎮暴警察平亂,在整場騷亂結束後位在西班牙台階下的破船噴泉(Fontanadella Barcaccia)受到潑及,有些部位甚至受到不可逆的永久性傷害。
事件後為破船噴泉贊助大筆維修費用的寶格麗(Bvlgari)總裁提議將西班牙廣場設置圍欄加以保護,並且在夜間關閉柵欄禁止參觀,不過這一項提議並沒有被羅馬市政府所採納---''你不能利用圍欄保護珍貴古蹟。人們應該能夠不分日夜地走在西班牙階梯上,使人漫步其中才是最初應有的功能''羅馬市政府文化遺產監督專員普羅西切(ClaudioParisi Presicce)如此說道。
羅馬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城市,古代遺跡在這裡隨處可見,就如同被荒廢的家屋一樣被閒置在大街小巷之中無人看管,來自海外的遊客在羅馬市區就算不理會著名的觀光名勝也可以在大街小巷閒逛時發現意想不到的驚喜,也許就是這樣的特殊性也讓羅馬人對古蹟的保護有著與其他國家不同的見解。
在2016年11月中旬,17世紀的藝術家貝尼尼(GianLorenzo Bernini)所設計的大象方尖碑(Elephantand Obelisk)左象牙遭到不明人士惡意破壞,左象牙被敲擊斷裂,這起事件再度掀起羅馬市政府保護古蹟方針的討論,除了許多悲憤的義大利公民要求羅馬市長拉吉(VirginaRaggi)嚴懲兇手之外,也有部分群眾開始討論是否要將這些露天的遺跡為上柵欄加以保護,甚至乾脆把展品直接搬到室內進行展示?
義大利的文化學者在討論中,隔離文物的觀點部沒有成為主流的意見,羅馬市政府維持最初的分針-將這些展品繼續保持與大眾互相交流的功能,逮捕破壞者並加以維護修復;在外人眼中這種亡羊補牢的作法似乎難以理解。
''不就是加個柵欄而已嗎''以一個台灣人的觀點來說防範不文明遊客最被動的方法就是在展品周圍架上保護圍欄,與其事後再花錢維修,不如直接杜絕被破壞的可能性不是更好?
義大利人與一般外人所在乎的點不同,以亞洲國家為例,比起文物本身的功能我們似乎更在意的是文物本身是否完好、是否受到完整保護而不被破壞;而義大利文史界的看法則相反,與其讓展品被''囚禁''在一個無法接觸空間中,不如讓他維持最初的初衷,讓公共藝術跟大眾有所連結,自由觸摸。
在我剛抵達羅馬時曾經對這座城市的破敗感感到失望,髒亂的街道以及亂七八糟的塗鴉噴漆布滿了整條巷子,論華美氣派她遠不及巴黎、論閒適清爽不如阿姆斯特丹;不過在羅馬待上幾天後很快就會被這座城市得特殊魅力所折服。
在羅馬市區中閒逛鮮少有''放空''的感覺,整個城市就如同一座大型博物館一樣,每一個轉角都隱藏著不同的發現,值得注意的是即使是著名的展品例如文章中提到的大象方尖碑、破船噴泉,以及我本身親歷的特雷維噴泉、萬神殿、真理之口、奧斯蒂亞的邱比特等等,這些展品與普通民眾幾乎沒有距離感,民眾可以在周圍自由的觸摸、拍照。
羅馬被一部分的人喻為''世界劇場'',就如同城市的基調一樣,公共藝術與周圍的景觀、群眾互相呼應,失去演員的舞台是沒有意義的,同時空有空間卻缺乏裝飾物物件的舞台同樣是一個不及格的舞台,就如同羅馬這座城市本身,當群眾在觀賞公共藝術,並與文物互動的同時群眾本身就成為羅馬這座大型舞台上的演員,缺少任何一方都會使公共藝術失去本身存在的意義。
剛開始我對於遺跡缺乏保護感到驚訝,有些景點即使用柵欄也只是稍微隔離,幾乎不具保護作用,而奧斯蒂亞的邱比特甚至直接被擺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無人看管也沒有特別用柵欄隔離,不過隨著幾天下來漸漸了解到這裏的人早將這些物品視為生活的一部分,前人如何觸摸它們,在千百年後這裡的人就如何接觸它們,古老的年代並沒有造成太多隔閡。
我認為或許人們對年代的崇拜其來有自,對文物古老的年代而產生的滄桑感與渺小感,同時害怕失去歷史文物而過於敏感,這種心態讓人與物品之間又多了一層隔閡感;歷史年代並不應該是隔離人與城市藝術接觸的藉口,缺乏互動的公共藝術就如死物一般失去意義。
''珍貴寶物就應該放置在公共廣場上''義大利文化部長法蘭西斯齊尼(DarioFranceschini)如此說道。
與自己在羅馬的親身感受
最近開始想把前幾年去歐洲的感想補在巴哈上,就當作是給自己的紀錄這樣,有心情有空再來找時間慢慢補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