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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誌2020-07-15 18:56

[達人專欄] 湯淺政明,真的跌落神壇了嗎──《日本沉沒2020》受難的究竟是誰?

作者:湛藍琴海



  前言:
 
  諸君好,這裡是湛藍琴海。雖然一直都有追番,但不常寫心得。這回衝著湯淺政明的大名,特別去追了本季新番《日本沉沒2020》了。個人很喜歡湯淺政明的風格,認為是個特立獨行的鬼才。故在聽說《日本沉沒2020》是湯淺執導的作品後,就不假思索地列入片單,最近也一鼓作氣補完了。

  開播之前,動漫評論人基本上可能都會說,該番只要衝著「湯淺政明」四個字就可以去看,看就完事了。筆者也是想如此相信的,但是……

  相信可能有些人有注意到「湯淺政明,真的跌落神壇了嗎」這個標題而點進來了,那本篇當然也會針對這點做討論,但在此之前,先說結論──
 
  個人尚未補完湯淺所有作品,也不能斷言湯淺是否第一次「可能跌落神壇」(事實上常聽到的梗是「湯淺政明又跌落神壇了」,但因為個人沒看過全部作品才會不敢說又),但可以肯定的是,至少以個人來說,非常無法接受《日本沉沒2020》這部動畫作品,甚至細思極恐,越想越覺得是「披著災難片外衣的奧運宣傳片」的掛羊頭賣狗肉大爛片──對,基本上掛羊頭賣狗肉也就罷了,若成品還讓人大失所望,那無庸置疑,在個人心目中就是大爛片。

  或許不是每個人都能認同這種看法,但無妨,本來作品就是主觀的,每個人的標準與口味也不盡相同,因而不認同個人看法也沒關係。不過,或許在此之前,也可以聽聽看本文怎麼說,再來判定也不遲。

  以下探討作品問題、角色塑造、如何評價湯淺政明在本作上的表現三大部分,正文開始:
 

  正文:
 
  一、作品問題
 
  誠如前言,本作最大問題是掛羊頭賣狗肉,表面上是災難片,實則奧運宣傳片,這是怎麼回事呢?本作於2020/7/9於網飛(NETFLIEX)一次上架,原本東京奧運何時舉辦?2020/7/24,這意味什麼?意味半個月後,東奧就開始了,正好可為自家東奧作宣傳(諷刺的是,現實常比故事離奇,現實的東奧沒了,日本也還沒沉沒──姑且不論明年是不是一定能補辦)。為了達此目的,故女主角設定為田徑選手,為未來奧運的明日之星。在故事結局,女主也確實如願參加奧運──當然事情不是表面上如此單純,這先留到下個部分再談。

  本作花了絕大多數的篇幅,在講震災發生後的顛沛流離,一路逃難最後重生的過程,但「重生」後,卻花了大多篇幅,去講述奧運相關情節(當下看還覺得有些漫長,事後才發現原來該集片長有半小時,比平常多出十分鐘左右),並帶有強烈的民族與愛國主義──這在之前就有在鋪陳了,《日本沉沒2020》並非只是單純的災難片,其中也探討了民族情感、認同與矛盾,雖然有些人質疑這部根本是「反日」作品,比方有個橋段是主角一行人遇上了極端日本民族主義(極右翼)分子的救難船,該船只收容「純正日本人」,但主角姐弟為日菲混血,其母則是菲律賓人,故被拒絕上船。須臾,該船隨即觸礁爆炸,無疑狠狠打了極端民族主義(純血主義)分子一巴掌,而引起爭議。

 
  縱使如此,個人並不認為該片為反日作品,或許不認同極端的民族主義,但依舊崇尚大和民族的團結,及愛國思想。只是不分血統,只要願意認同日本,即為大和民族的一份子(即便湯淺本人表示加入外國人元素是為了避免讓作品流於民族主義,但仍無法掩蓋這種觀感)。在結局中,除了女主如願參加奧運外,其弟也成為了電競選手,由於結尾發生於故事開始的八年後,應為2028年,屆時電競可能已納入奧運競賽項目(有相關新聞報導),故其應與其姐同樣,如願參加奧運,姐弟倆皆為日菲混血,弟弟還有雙重國籍,兒時也非常排斥日本,常嚷嚷想搬離日本,對於國外極其嚮往。但在長大後,卻欣然選擇代表日本國家隊,以此來表現出「愛(母)國精神」,無疑是對愛國主義的一種宣揚。

  不僅如此,尾聲也提及,固然日本沉沒了,但部分區域已經隆起,各個區域會在不同的時間內浮回海面,百年內日本列島便有望回歸海上──這種設定更顯得日本沉沒是個笑話(或許可以戲稱,本作全名為《日本沉沒2020──但還會浮起來》),無論科學上是否說得通,若在百年內便能全數浮回來,之前營造的末日悲壯感會削減許多,許多人更是死得不值──因為百年內實在是太快了,板塊運動是極其緩慢地變動,若百年內就能這麼快速地全數隆起,可能流於理想化。更重要的是,片尾強調由於部分區域已經隆起,流落海外的日本人已經陸續回歸,這可能與猶太人等了兩千年,終於回到耶路撒冷強行復國,有些異曲同工之妙。可能是「猶太式復國」的歷史復刻。

  綜合上述,本片不單有「奧運宣傳片」的內核,亦有「愛國片」的味道,若不說是網飛投資,可能會差點以為是日本政府投資的愛國片。

  一旦意識到該問題,就會徹底看破手腳,災難片的外殼猶如幌子,災難片時常探討的人情冷暖、人性試煉、災後重建、未來展望等主題,本片都未深入探討,只有在收尾時強灌雞湯,強調民族團結、愛國精神,在一片希望光輝之中,為故事畫下休止符。但對於政治現實毫不探討──諸如片尾強調各國援助日本,協助日本重建,期待日本民族的復興。

 
  但以國際現實而言,若日本真的沉沒,或許會發生國際角力,日本難民收容相關的種種棘手問題,這些部分卻直接略過不提,甚至美化,更顯得是活在幻想泡泡的自我安慰。這可不是童話,這應該是比較寫實的作品才是──當然,其實真的沒那麼寫實,部分橋段還可謂超現實了。

  如何超現實?諸如常見的機械降神、過度巧合(御都合主義),在本作可謂發揮得淋漓盡致,堪稱教科書等級。也有一些不合情理、匪夷所思的橋段,這些都讓人極度出戲,更無法融入情節當中,去享受劇情。

  這些都是劇情上的硬傷──但超現實的部分,還不僅於此,甚至還有超自然元素之虞──發生在故事中盤,主角群在店主老頭的引領下,來到了一處名叫「聖光市」的地方,此處與世隔絕,自給自足,有大麻田──是的,有一大片大麻田,還會提供嗎啡,有一群看起來活得很安逸的人們,再加上被尊稱為「聖母」的教主,據稱有通靈能力,眾人對其十分敬畏──明顯是個人崇拜,這時可能會想:啊哈,這肯定是邪教不會錯的!教主一定是神棍,利用毒品去控制、麻痺教徒,讓他們組織做牛做馬,做血汗勞工!

 
  出乎意料的是,這個貌似邪教的組織,真的不會要求住民勞動,一切都是無償提供,而且主角群在一片智商下線的情況下,只有萬能網紅(之後會介紹他)是唯一直接意識並當面質疑教主是神棍的人,他使用一些方式來測試教主的能耐,結果發現教主的通靈能力似乎貨真價實(?

  問題是,這部不是(偽)寫實片嗎?至少不要有超自然元素吧,可是劇情感覺在暗示(?)教主的通靈能力是真材實料,整個破壞了故事應有的基調,太不協調了──

  不對,重點是為何一部災難片會出現疑似邪教組織的橋段?還對劇情推進完全沒有作用,唯一的作用是讓女主有機會在那邊莫名撿到地質學者,除此以外劇情毫無意義。

  總之究竟是否為邪教,確實很匪夷所思,邪教的要素應有盡有,但教主似乎真材實料,也似乎沒有壞心眼,沒有利用信徒犯罪,亦無傷害教徒,給他們毒品似乎純粹只是給他們快樂,比起邪教組織,可能更像是純粹的反政府組織,他們崇尚無盡的自由與快樂,如此而已(教主似乎是真心希望打造一個烏托邦,是純粹的理想主義者

  但無庸置疑,那段劇情極其拖沓,許多地方也曖昧不清,包括幹部內亂相互廝殺的部分(但當下都懶得吐槽了)

  教主的孩子也很詭異,不知何故似乎不會說話(身心障礙者?),直至震災再度降臨,他才很唐突地開口,正當被說「他說話了」,旋即就被落石砸死了──這種編排實在過於刻意,第一次說話也變成最後一次說話?第一句話馬上變成遺言?

  如此種種,該段劇情一片混沌,也是最冗贅的橋段,除了撿地質學者以外,毫無意義可言,可謂全劇最大敗筆。

  再來還有一個非常刻意的設定:拍了就會死人的拍立得,每拍一張照,就是死亡flag,之後一定會有人退場;這拍立得是死亡相機?比死亡筆記本還即時好用?據說被吐槽很柯南


  正因如此,每當看到女主角母親說「來拍張照吧」,就會不寒而慄,之後每次都不出我的預料 ,換女主接手相機後亦然

  凡此種種,讓觀眾難以入戲,甚至還覺得荒唐──但當然荒唐的還不只這些,且聽筆者繼續娓娓道來:
 

  二、角色塑造
 
  武藤步:

 
  女主角,很不幸地,雖貴為主角,卻是爭議最大的角色,而且是前三集的表現最不討喜,甚至讓人感到煩躁,乃至無法苟同。諸如第一集大地震發生後,她毫髮無傷,結果看到田徑隊隊友,快被壓死了向人求救,但她直接落荒而逃(此時才不小心讓腳受輕傷),逃出去後也沒找路人幫忙,直接見死不救──事後才向家人懺悔。

  第二集她嫌吃山豬肉過於血腥,而噁心嘔吐,餓了整夜;翌日跟親朋好友們路經山藥區,便嚷嚷想吃山藥,其父不顧圍欄寫著禁採山藥的告示,便闖進去挖洞採,之後她才看到,還有另一邊的告示寫著這裡可能有未爆彈,不及出聲制止,父親即不巧挖到地雷,爆炸身亡。

  第三集看到鄰居大姐姐(七海)跟她暗戀(沒明說但暗示很明顯)的前田徑隊學長(春生)有些親密(但應該沒有曖昧),她立刻吃醋──不過是一點互動,便醋到刻意用上廁所為由將七海支開,不幸七海運氣不好,因往山下走,當時已因地形改變而冒出火山毒氣,不幸吸到當場身亡。

  綜合上述,光是三集時間,女主就間接坑殺了數人,猶如瘟神。即便不是出自惡意,但她言行頗不成熟,還會莫名鬧脾氣,如其父被炸死後,她沒表現出歉疚的樣子就算了(當時也沒特別意識到女主可能有責任),重點是還鬧脾氣不走,與想逃避這份悲傷的母親爭執──那段眾人的情緒很反常,明明最重要的人就這樣炸死在面前,還血肉橫飛(還能看到手掌噴出來),結果幾乎沒有反應。是省略了崩潰橋段?不見得是,眾人似乎真的異常淡定,很快就整頓好心情向前進,唯一有情緒反應的只有女主,但女主的反應居然是鬧脾氣,方式也似乎也異於常人,這一點也可能讓人感到匪夷所思。

  固然她只是個國中生,但終究表現還是不討喜的──或許可以體諒她的青澀,但無法進而欣賞。之後雖有好轉,但仍不討喜,功用非常有限,最大的功用大概就是莫名撿到了癱瘓地質學家當神隊友(別問我為什麼癱瘓了,我也很想知道),還因弟弟剛提過摩斯密碼,領悟地質學家會用摩斯密碼溝通(癱瘓到變啞巴了),但除此以外,這女主仍缺乏魅力──即便故事快轉到八年後的奧運,也只覺得強行洗白,內心毫無波動。

  關於奧運,就更離譜了,女主原是田徑明日之星,但因震災腳受了輕傷,明明故事有很多機會可以療傷,卻放任不管,拖到感染發炎截肢──或許會想,好可憐喔,一定是製作組強行讓她失去夢想才這麼演,對吧?
 
  並不是。

  她八年後就參加殘奧了。

 
  很顯然地,截肢與否根本無關緊要,此外也真實現了出自傳的夢想,展現劫後餘生的美好。

  身為觀眾的本人只想說:


  對於為何會有這一連串的謎樣發展,除了是要利用女主為(殘障)奧運宣傳外,就想不到其它理由了;夏季奧運給電競選手弟弟宣傳,殘障奧運給姐姐宣傳,姐弟各一個剛好,蒸蚌。

  言歸正傳,女主並非是純粹的雷包,還是個假聖母,像是不曉得是不是為了彌補棄隊友的罪惡感,而主動給路邊老人水,老人也很「理所當然」地收進包包裡,但竟不敢討回來,此時就能這麼聖母(或純粹臉皮薄),結果對於自己的隊友,卻如此無情無義,這人設讓人十分錯亂(若說真是為了彌補罪惡感,這一點也完全沒展現出來,因此更像是人設崩壞)。

  之後還有一段,由於她是國家的明日之星,被政府列入優先搭船逃難的名單。好巧不巧,上船前她發現媽媽似乎有哪裡不對勁,上船後用手機查才發現媽媽裝了心室輔助器,以致放不下媽媽,緊急下船跑回來,說什麼「大家所在的地方才是我的歸屬」之類的話。

  當下的感覺只有:

 
  這種時候,就一副很愛媽媽,寧可跟媽媽共生死的模樣,照理說應該要被這裡的親情感動,但只覺得這貨私情很重或人設錯亂,內心仍毫無波動。

  對於女主的人設,除非是製作組存心招黑,不然人設十分失敗,也看不出有任何個性及魅力可言。

  說穿了,或許她也不過是拿來為奧運宣傳的工具人罷了(因此才能倖免死劫)
 
  武藤剛:
 
  
  女主角之弟,也是一個不討喜的角色,是個電玩咖,但崇洋媚外,喜歡烙英文,不喜歡日本,常說日本壞話(像是不想住在地震多的日本之類的),雖然設定上姐弟倆都是日菲混血兒,不是正統日本人,有崇洋媚外的情節可能比較正常(不過姐姐倒是沒有),但就是不討喜,烙英文的時機也很詭異(但槽點多到這已經不算啥了)

  雖然其並非毫無作用,他有一些知識,但整體而言形塑仍非常平板,除了是個電玩咖,有點知識,崇洋媚外喜歡烙英文,就沒有其他的感想了,沒了。完全感受不到角色魅力(雖然比他姐好多了

  他能倖存下來,能想到的理由跟姐姐同樣,也是拿來宣傳奧運用。而且還是新穎的電競,這或許比較具有代表性,若不是為了此功用,他可能也會像其他角色同樣,用完即丟。尤其在發便當毫不手軟的作品裡。

  也似乎為了達成「宣揚愛國精神」的目的,才會讓長大後的弟弟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願意代表日本國家隊參賽,這個轉折之唐突,讓人覺得只是為了劇情需求,而無法被打動。

  再說一次:說穿了,或許他也是拿來為奧運宣傳的工具人罷了。
 
  武藤家之母(武藤瑪麗)

 
  菲律賓人(天曉得是不是為了應付網飛爸爸/歐美市場才有的外國人設定),相對討喜的角色,充滿正能量,會壓抑自己的情緒,但整體而言依舊是個陽光正面的人物。但當然仍領便當了──還是花式劇情殺,硬要塞隱瞞家人自己心臟有問題的設定,加上輔助器電力不足,開始出現併發症(問題是完全看不出來),命不足惜了,故可發揮自己的游泳專長(前游泳選手)去海底潛水解開纏住快艇的繩子(不確定是不是船錨),但解開後游不上來,雖被女主跟學長搭救做CPR,依舊回天乏術。

  但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為何要隱瞞病情?(不想讓人擔心的話也要解釋一下啊,劇中完全不提)還剛好在一些很巧合的時間點讓這秘密曝光,十分御都合主義。感覺製作組就是要她死,才硬塞了這莫名其妙的設定,再來個劇情殺,因為功用發揮完畢,就能安心下去了──彷彿聽到劇組喊:「好了,妳沒用處了,給我下去!」就下去領便當了……
 
  武藤家之父(武藤航一郎)

 
  前期萬用工具人,最可靠的靠山,但在一部(偽)災難片裡出現這麼有用的人是很麻煩的,會缺乏危機感,所以必須早早讓他退場──於是就這樣莫名其妙挖到地雷然後就領便當了,超唐突的廉價便當,莫名其妙的劇情殺。
 
  古賀春生

 
  意義有些不明,女主的暗戀對象,曾是田徑的明日之星,但後來不知何故放棄田徑,變成沉默寡言的陰沉死宅──但也不知何故,伴隨劇情發展,他也逐漸多話,雖然台詞仍不算多,但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扭到,他就慢慢比較開朗了,完全沒有說明他的成長(或者恢復)歷程,有一種莫名其妙就好起來的感覺(?

  第九集末,他為了將女主弟手中不小心被海浪衝走的玩意拿回來,賭命賽跑,這也是他人生最後一次賽跑,他為了自己的人生努力跑了最後一程──果不其然被大浪沖走,壯烈犧牲了(表面上又是死前的高光時刻,但因為這方面的鋪陳太少,在對學長的背景不了解的情況下看到滿滿回憶殺,想要感動也有點難

  順道一提,明明之前有貫穿傷,結果治療後沒兩下就跟沒事人一樣可以自由活動甚至奔跑下海,這實在很不科學
 
  三浦七海

 
  意義不明,除了第三集把心懷不軌的卡車司機打倒外,就幾乎沒有用處了。角色形象也沒突顯出來(不如說這部沒有一個角色是形象立體的)。

  她將壞人打倒,跟主角一行人開走卡車後,不久後就被毒死了(女主間接坑死),感覺也是用過即丟,當她一死,就來了一個全劇最真‧萬能工具人的謎之角色了,接下來就會說他。
 
  Kite:
 

  說真的他的身分太讓人迷惑了,到底是自信網紅,還是生存專家,還是哆啦A?????

  他真的無所不能,在主角群最危機的時刻天降(物理,真的是從天而降),完美展現了何謂機械降神,堪稱教科書等級;就算一度跟主角群走散,也總能在最危機的時刻營救主角群,包括開兩棲戰車在海上航行
 
  不是,所以這是怎麼搞來的?而且為什麼會開????WHYYYYYYYYYYYYYYYYYY

  他的外掛太多,不逐一細說了,但可以保證一件事:沒有他,主角群死十遍都不夠。

  初遇的方式也很離奇,就那麼巧在最危難的時間點天降,聽說還是全日本第一的網紅,主角群是哪裡修來的福氣可以剛好遇到這個萬能工具人(不,純粹是劇情需求+主角光環而已

  更詭異的是,看完後才聽說,這位貌似有個很隱晦的設定──據說其實是女跨男(?)尾聲有一些畫面似乎暗示他原生女性,究竟是純粹的女扮男裝,還是已經變性,這就沒講明了。但由於是男聲優,以致更難以意識到這件事。

  作品有跨性別元素,沒有問題,但至少要做到兩點:
 

  1.要讓觀眾知道(而不是隱晦到很多人都難以發現

  2.對故事/形塑角色形象有用處
 

  這部有做到嗎?沒有,把跨性別元素拔掉,也完全不影響故事及角色。

  最終他疑似生死未卜,雖然尾聲有給一個貌似他的鏡頭,但終究沒有講明,他的頻道也被癱瘓學者代為經營了,感覺可能是自由想像(?

  此外,他在第九集前段拉大家一起唱RAP,要唱關於對日本人的民族情感與矛盾的部分,看得著實尷尬,不是不能唱,但時機有點怪,即便是苦中作樂,但因唱的是關於民族情感矛盾相關的內容,更讓人認為,塞這段並非為了緩解氣氛,而是強行帶入民族反思的主題了

  總體而言,對於這個角色,比起喜歡,更認為是為了劇情需求而有的萬能工具人,而且居然還偷渡了PC(政治正確)要素(?)不是不能有PC或SJW(社會正義戰士),但這樣隱晦地塞是什麼意思?要談就請大聲談好嗎?

  再來剩下的就是比較無足輕重的角色了,基本上各種意義不明,諸如引領主角群進入聖光市的嗑藥老頭(塞嗑藥元素是啥意思?完全看不出對劇情的作用)、街頭外國藝人丹尼爾(對劇情作用基本是零)等等,不然就是純粹工具用的路人,如營救主角群的老船長,但沒兩下就莫名其妙地死了,根本完全不知道來龍去脈(像是死前莫名吐血,但找不到他吐血的原因)。

  總體而言,本劇角色塑造十分平板,幾乎都是功能性角色,且兔死狗烹,一旦喪失利用價值,就會直接讓其退場。不僅如此,有些角色根本意義不明,或人設不協調,更顯得支離破碎──可以說,根本沒有在做角色塑造,只有看到不討喜的主角,及滿滿的工具人。
 

  三、如何評價湯淺政明在本作上的表現
 
  身為導演的湯淺政明,大名鼎鼎的他,又背負眾人的期望,這次的成品如此,他自然成為首當其衝的抨擊目標。事實上個人也大失所望,畢竟也是衝著他的名號而來,之前一直都很欣賞他的作品,但這次成果遠遠不如預期──或許可能的因素很多,諸如他其實並不擅長這類寫實系作品(其實這部劇情發展也說不上寫實),他在天馬行空的作品中,能夠有更好的發揮,這與他強調戲劇張力的藝術風格攸關。

  也有可能歸因於他在本作中,沒有太多創作自由度,比方本作是小說改編,但並非直接改編1973版的《日本沉沒》小說原作,而是改編由吉高壽男撰寫的二創小說《日本沉沒2020》,該書已在動畫上架前先行出版,動畫編劇亦由吉高壽男負責。或許某些因素,導致在該改編作中,湯淺沒有足夠的掌控權,自然難以發揮。

  6/15日,湯淺曾在推特上發文,大意是監督(導演)的工作不該只是讓他人的書變成畫面,而是要從無到有的創造。這被推定可能是暗指《日本沉沒2020》,若真如此,湯淺在製作本劇時,究竟有多少無奈,或許令人遐想。

  上述並非是想為湯淺洗白(況且只是揣測),事實上即便湯淺能夠掌握的有限,但他終究掛上了導演的名號,作品不盡人意,仍舊責無旁貸,不能只用「因為我也無能為力」為由作為推卸責任的理由,這世間本來就有很多無法掌握的事情,但不代表無須負責──但確實無法排除,該劇真非出自湯淺本人意願的工作,湯淺是動畫公司「科學猴」的社長,必須為公司盈虧負起最大責任,而數個月前,他已卸下社長一職,但《日本沉沒2020》應是在他辭職前完成的,是他以社長身分完成的最後一部作品。在此之前,不排除他是為了公司收入,而強行接下的工作(過去他已跟網飛合作過《惡魔人crybaby》,網飛可能很希望能夠複製當時的成功,而再度出資請他製作作品等)。

  私以為,湯淺無論是不是在這部作品(又)跌落神壇,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湯淺無論再有才華,終究並非全能,也可能有難言之隱,身為觀眾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激昂過後,期待他未來的作品,是否能再帶來只屬於他的驚豔。
 

  結語:
 
  《日本沉沒2020》作為一部災難片(雖然只有外皮),確實有許多可議之處,而本文副標「《日本沉沒2020》受難的究竟是誰?」,基本上是指無論戲裡戲外,或許都是一場災難──除了那些受難的角色,還有對於本片大失所望的觀眾,乃至「可能」不情願做該片,被綁手綁腳的湯淺政明本人(當然純屬猜測,參考就好)。

  在戲裡,日本沉沒了(但還會再浮起來);在戲外,觀眾的心也沉沒了(可能也嘴巴也沉默了);湯淺的神壇,是否也沉沒了?或許真是如此,也可能會跟劇中的日本一樣,在某個未來,會再度浮起來吧。
 
  無論是否看過本作,是否為湯淺粉,都感謝願意讀到這裡的各位!

 
  (最後的最後,附上《日本沉沒2020》由牛尾憲輔配樂的原聲帶吧,許多人認為音樂是表現最在線的部分,個人認為雖然配樂只在每集的專屬純音樂ED比較搶眼,但還是可以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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