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上回)
「阿膩，所以苑生小妹是你帶來玩的？」阿波對於侯爵所抱持的敵意沒有像對待芝甫時那麼嚴重，否則他應該會像嘲諷芝甫那般對侯爵說些讓他生氣的話；不過話又說回來，凌風認為即使阿波那麼說，侯爵也不會因此而怎麼樣。
為什麼會對他這麼有信心呢？
凌風說不太上來，但相處起來的感覺就是這樣：雖然或多或少讓人感受到商賈那種不老實的油腔滑調、語意含糊模稜兩可，但侯爵的修養確實堪比大家閨秀或那種家教嚴格、重視禮儀的舊貴族。
是因為他獲得了爵位，所以才必須如此表現嗎？
凌風認為不是這樣。
侯爵現在的一切表現，十之八九跟他家師尊脫不了關係。
侯爵從未提起他師尊的本名，凌風也暫時沒打算過問太多，但稍微拼湊先前侯爵陸續的發言內容其實不難推知，他的師尊似乎是個相當嚴格的人；在嚴格指導下被培育起來的侯爵，具備水準以上的修養可謂理所當然。
「我只能這麼說：她是憑藉自己的意志到這裡來見世面的。」侯爵說了段肯定會讓旁人摸不著頭緒的發言。
「總之不是被逼的，這樣理解沒錯吧？」奧佐跟凌風確認道。
「喂，你該確認的對象應該是我而不是她吧！」被晾在一旁的侯爵出言抗議。
「反正你就幹話三冠王，跟你這種滿嘴扯閒話的垃圾確認沒有半點意義，我還寧願找路邊的小花聊天。」奧佐的發言洩漏了他對侯爵適才的戲謔評價耿耿於懷。不知怎麼，意識到這點讓凌風差點忍俊不住。
「哇哩！這評價也太毒了吧！我這人做生意老實靠譜，大家可都是有目共睹哪！」侯爵以半認真、半開玩笑的態度應答道，不過他現在究竟是認真抑或是抱持著輕鬆的心態這麼說，凌風看不太出來。
「嘖嘖，明明有這麼多厲害的傢伙，偏偏去學芝甫拈花惹草的本事，真他媽糟糕，敗壞世間風氣的人明明一個就夠了說。」阿波露出一副內心充滿哀戚的模樣，整張臉像是被蹂躪後的紙張般整個皺成一團。
「這話從你口中說出來好像哪裡不太對哪，阿波。」侯爵不慍不火地笑答。「而且我跟芝甫大爺在本質上完全不同喔！我這人比較嫩，一個女伴就搞不定了，沒辦法在同一段時期內跟多位女伴交往。」
「大爺是啥鬼，我只是個跑腿的小弟罷了。」儘管私底下跟阿波他們聊天時幾乎都是出口必帶髒字，芝甫在職位與個人做事能力上並不會自我膨脹，雖然並不一定是基於謙沖自牧的心態這麼說，但凌風認為他是個低調的人。
至於低調的目的，或許跟商賈這個職業本身有關？比如說，低調的處事態度能讓他不至於遭人怨恨，又或者能藉由這種態度獲得更大的利益……姆，目前能想到的大概只有這些，但身為商賈的這群人肯定能想到更多吧？
「隨便啦，你們這種有女伴的傢伙在我看來都一個樣，全都該被抓去火刑場燒死。」阿波沒好氣地攤手。「商業協議的海誓山盟跟肉慾比起來，簡直比屁還要不值錢。」
「跟你海誓山盟的傢伙遲早都會破產。」奧佐瞟了阿波一眼，頗不以為然地說道。「不然就是被你工作室裡面堆的垃圾給嚇跑。」
「阿膩！工作室是男人的浪漫欸！」阿波看上去有些抓狂，但又不好對奧佐發作。「收拾乾淨是要幹啥啦！東西擺開來想拿什麼就拿什麼不是很好嘛！」
「你就是分不清垃圾跟工具，所以才會讓工作室跟堆肥區沒什麼兩樣。」奧佐一針見血地直指阿波毛病何在。
「窩操！這根本是不同的兩個東西吧！」阿波氣得哇哇大叫。
「事實真的就是這樣嗄。」芝甫一副事不干己地咧嘴笑道，就連與他認識不深的凌風都能感受到他幸災樂禍的情緒。「你在道路上問十個經過的陌生人，會有十一個人問你工作室內是不是藏了個陳年的死人，長蟲的那種。」
「操！那麼會嘴很厲害膩！」阿波很是不滿地回話。
「所以，她會想到這個商宴『見世面』的理由，」顯然不打算理會兩人的奧佐直接無視他們的對話，逕自對侯爵確認道。「是不是因為你花言巧語地欺騙她，所以才把她這種無辜的苑生帶到物慾橫流的商宴上？」
在說到見世面三個字時，奧佐特別加重了語氣。
「唉唷，懂虧哦！」顯然沒打算繼續回應阿波的芝甫在聽到奧佐質問的內容後很快又湊了過來。「嘖嘖嘖，原來彌亞這傢伙從以前開始就居心不良。」
「可以的話，我會希望你們不要用自己的標準來衡量我的人品呢。」侯爵笑著搖頭。「我可不會為了自己的利益去哄騙無辜的人，也不會趁別人無知賺取利益。真要那麼做的話，我大概早在抵達這個城邦前就被人殺死並曝屍荒野當肥料了。」
(待續-預計下週六前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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