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貝爾先生,有一封信要給您。」
「好的,擺那邊就好。」
正收拾著東西,他聽到了工作人員的呼喚,讓他把信件放到一旁之後,自己繼續收拾東西。
雖然說也可以僱用一些人來幫忙自己,但綜觀上來說裡頭太多自己的東西,有的還涉及到家族,想了想還是自己會比較保險。
但說實在的,他並不長做這種體力活,過了不久就幾乎是攤坐在了椅子上。
「說起來,不久後就要離開了阿……」
他忍不住低喃,看著自己周遭的書本、設備,他的腦中回想起他剛搬來時的場景,那時也跟當時一樣空蕩蕩的,但感覺以截然不同。
這裡也曾是自己生活過的地方,曾經充滿了自己生活的氣息,如今逐步清空,他曾在這裡生活過的痕跡也將消失。
他閉上眼,陷入自己的回憶。
*
約莫數個月前,他剛來到阿斯嘉特,迷茫的他僅是從他人口中知道了冒險者的事情。
冒險者有機會獲得更多情報,並且遊走於大陸各地,這對當時極度想要找到姐姐,且幾乎沒有離開過故鄉的他的確是很大的誘惑,他就像一個被神秘吸引的孩子,在尚未想清楚前就做出了這樣的事情。
現在想想,他還挺想穿越回過去,去好好唸自己一頓的。
但若不是那缺乏思考的決定,他或許也不會在這裡了。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揚起淡笑,為過去的自己感到好笑的同時也想褒獎當時的自己,對於當初剛踏出第一步的他來說,這的確是不得了的事情。
*
接著他回憶起第二件事情,也就是在那個酒吧。
當時自己大概也是因為迷路這種理由才發現那裡的,可惜的是自己在那之後便在沒有去過了,現在也沒時間再去光顧了。
他嘆了口氣,感到略微可惜,回憶起當時的情況。
當時的他結識了數名冒險者,狼人、植物使及一名直至今日他都無法明確種族的神秘人。
『何謂神的境界?』
『我想能夠自由創造、破壞世界萬物,那便是神的境界。』
他記得那是那名植物使,曙葉的提問,而他當時也這麼回答。
現在想想,自己當初過於草率,甚至將父親在教導自己鍊金術時的教誨遺忘在腦後。
想以人類之軀成為神明,本身就不是被允許的事情。
「唉……」
他不由得嘆了口氣,拿起杯子為自己泡起了茶,茶香在屋內蔓延開來,而他開始回憶起第三個鮮明而又痛苦的回憶。
那是他第一次參與戰鬥,深刻得感受到了何謂神的高度,自己僅是因為運氣及他人的幫助才得以脫身。
第一戰是那位寶藏妖精,那時的她以魔化到無法挽回的地步。
第二戰便是那位……真正的神明,直至今日,他都記得那種壓迫,也讓他一度懷疑自己所追求的東西到底為何。
若是能與曙葉見面,他想糾正過去自己的錯誤,那不僅是自大傲慢,更是遺忘了父親教誨的缺失。
雖然茶香依舊蔓延於他的房內,但似乎他已沒有了精神飲用。
琥珀色的表面,印照出他的神情。
他凝視著表面所投射出來的影像,回想那之後的事情。
在那以後,他的角色逐漸轉化為旁觀者,凝視著這裡發生的一切。
*
他在那場激鬥後得知了安格夏的真實身份,千萬分靈魂在她體內,即使知道他們都過著如同烏托邦般的生活,但他在聽到時還是無法完全接受。
所以最後,當他在電視上看到萬魂回歸的畫面時,感受不到一絲詭譎,反倒是感受到了一些欣喜。
而那個畫面,他畢生難忘。
他將茶杯擱置在桌上,站起身來,繼續整理他的東西。
「接下來是這個……」
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得拿起一本書籍,那並不厚重,卻是家族最重要的經典。
那本應安放在本家,但父親讓他帶了一本複印本出來,而他也在北弗正式向南弗宣戰後不久將這複印本拿了過來。
「……那還真是忘不掉的事情。」
回憶起那時看到的畫面,他想起了自己那時感受到的驚訝及恐懼。
將信任自己的子民做為武器,毫不在乎得奴役他們,使其化作完全的兵器。
他過去曾聽過類似的事情,他也曾在自己故鄉聽過地方上的貴族為了擴大自己勢力而去壓迫底下人民的事情,在還不知道艾瑞斯的所作所為之前,那對他來說僅是過於遙遠、沒有實感的事情。
所以他才不能接受艾瑞斯的所作所為。
「這半年發生了不少事情啊......」
茶香盡散,而他的手指也逐漸感受不到茶的溫度。
儘管是中途加入,也沒有做太多事情,但的確也作為一名見證者,見證了不少事情的改變。
這些事情不僅會記錄在史書裡,也會存在於曾來到南弗爾國的冒險者心裡。
「......」
視線轉向一旁,擺在一旁的手機,他拿了起來,將屋內的一切用相機記錄下來。
他的記憶可能褪色、遺失,但這些照片裡所記錄的影像會忠實得紀錄下一切,紀錄自己曾在這裡經歷過的一切。
或許在未來,自己忘記了這段經歷的回憶,但這些相片就像能讓他回到過去般,想起這裡的記憶。
想必那時,他也會回想起曾在這個房間裡生活過的點點滴滴吧。
*
不得不承認搬完宿舍後寫這個真的超感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