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
身體好痛。
全身上下的每一處,都傳來了痛楚。
特別是心臟,就像是要被撕碎了一樣,好痛。
但是無論過了多久,這股遍佈全身的劇痛,卻都沒有消退。
從眼眶中溢出的淚水止不住,眼前的視線變得一片模糊,甚麼也看不清。
不過,很肯定的,那個人就站在自己前面。
「嗚……啊……」
想要說話,難以思考的腦袋,卻組織不出任何的話語。
「爸爸……救我…………」
最後,倒在地上的年幼少女,只能夠發出如此簡短且虛弱的呼救聲。
「……」
然而,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回覆──不,不對,仔細聽的話,可以聽到細微的自言自語聲。
「──頭髮的顏色變淡了……這是甚麼副作用嗎?」
「…………爸爸?」
「皮膚漸漸變白──不對,看起來是失去了血色。」
「瞳孔變紅了……就連色素都會被轉變嗎?」
「耳朵稍稍變尖了……雖然不是預期的效果,不過要改變骨頭的樣子果然是有辦法的。」
被喚作「爸爸」的男性,絲毫不理會女孩的悲鳴,就只是冷眼看著,靜靜的觀察著她的變化,一邊在紙上做記錄,時不時自言自語。
然後,他戴上手套,蹲下身子,用食指拉開了她的口,往口腔內側看去。
「牙齒變尖了……這個部分跟預期的一樣,很成功。」
他站起身之後,又回過頭,繼續在紙上記錄。
「其他體徵變化…體溫有變低的跡象。大概就這樣吧。」
「……」女孩倒在地上,想要喊些甚麼,卻又沒有勇氣喊出聲。
好可怕。爸爸好可怕。就連發抖都沒辦法,疼痛不已的身子完全使不出力量。她只能用模糊的視線打量爸爸的下一步。
也許是注意到了女孩的目光,他蹲下身子,用手輕輕撫摸她失去色彩的髮絲。
「不用擔心──很快就要結束了。進入下一階段的測試吧。」
他臉上沒有表情,拿出了一柄匕首。
然後,舉起。
刺入了她的心臟。
「…………!!……」女孩的瞳孔在一瞬間瞪大,不過很快變得渙散。
好痛。好冷。
──不對,不會痛了。可是還是好冷。
「……嘖,死了嗎。」說著,他將染血的手套脫下,扔在地上。
眼皮好重,睜不開眼。他的眼睛漸漸闔上。
最後一刻映入眼簾的,是被自己鮮血染得緋紅的景象。然後,就是無盡的黑暗。
「……可惡,這次又搞砸了啊。」
好睏。想睡了。
終於……可以見到媽媽了嗎?
「來人,把這個失敗品給處理掉。我要去準備下一次實驗了。」
在失去意識的前一刻,聽見了這最後的一句話。
接著──徹底的,墮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