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31日,微陰。
親愛的弗拉吉爾:
今天我的偏頭痛再度復發了。從通學巷進到校園的途中,思路一直無法保持清晰。
但是第一節課不能趴睡,國文老師向來賞罰分明,她會在簿子上記我扣分,為了不讓自己的形象受損,我幾乎把整天的精神用於課堂的前十五分鐘了。
至少撐完十五分鐘,也就是三分之一的時間。那之後老師的管理相對就放寬了,原因是她也管不來學生躁動的心。
早自習我去隔壁班找了肯伊拉。我並非出於自願,可以的話我也不想看到那張窮酸的臉。長得猥瑣就算了,還一副囂張跋扈的樣子,好像沒有他,校隊就打不贏其他學校的勁敵似的。可是比賽的事務繁多,必須先決定好工作分配,閒暇時處理。我又很不幸地被分到跟他同一個小組作業。
裝什麼可憐啊? 被霸凌? 有阿蛇和光光給他撐腰,他還嫌不夠啊?
基於禮貌詢問他為萬聖節準備了什麼道具,竟然冷不防地拿出一箱活蜘蛛! 爬來爬去的噁心死了! 更受不了的是,他反過來笑我們這群女生。「怎樣? 原來妳們會怕啊? 那之前使喚人來打我,聽到我的喊叫,怎麼都面不改色的呢?」
他這次真的激怒我了。
理科強了不起? 全校第二名就能栽贓人欺負他?
我從沒做過錯誤的決策。我是看不順眼他,才想說給他點顏色瞧瞧。我是替大眾伸張正義!
因此,我必須採取行動。如果讓他爬到光光頭上,事態將一發不可收拾。
體育課的時候,我告訴老師我要去一趟保健室,藉故溜進隔壁班的教室。由於大家都出去了,燈沒開,裡頭一片黑暗。等我的瞳孔能適應時,我看見一張桌子上擺有兩個壓克力飼養箱。
我旋即反應過來,那是肯伊拉裝蜘蛛的箱子。
「好。」我深呼吸,冷靜地打開飼養箱的塑膠蓋,然後誘導蜘蛛從箱中爬出。
眼見大功告成,我迅速離開。
啊! 親愛的弗拉吉爾,我可不是做著錯事啊! 我相當明白自己的所作所為,會招致肯伊拉的名譽受損,被老師辱罵,被同學取笑。但,那也是他應得的不是嗎? 就算我不這麼做,也會有人想到更加惡毒的點子折磨他。他該慶幸策劃這事件的是我,沒讓他吃太多苦頭。
從保健室回來後,我吻了花花。短短的,不過嘴唇接觸的幾秒內,我嘗盡了勝利的甜美滋味。不知是觸碰禁忌的緣故還是荷爾蒙的變化,我現在處於極度亢奮的狀態。
希望未來一周也能如此順利。肯伊拉那傢伙,比賽結束後就失去利用價值了。他的死活關我何事? 我還得忙著統治我的王國呢。
真想來點白酒呢。我們可以裝作若無其事,一邊飲用,十年、二十年之後,某個陽光普照的海灘洋房,細細品味著當初的義舉。他驚慌的臉,便是我們最佳的藍紋乳酪,佐以下酒。
杉田廣津子記於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