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記】劉醫師演講，20200927

台灣與中國一直以來被認為位在新興傳染病出現的熱區，世界衛生組織於2018年底更提出警告，需提防未知疾病（disease X）出現與流行。果不其然，今年的新冠疫情正是從中國爆發。感染症領域專家表示，「知己知彼」才能戰勝病毒，在未來，檢測病原的速度會是掌握疫情的一大關鍵。

出處：
戰勝傳染疾病關鍵大破解：台灣本土研究「唯快不破」檢測才夠超前部署！

這是前幾天聽劉伯瑜醫師演講時，在下做的筆記。劉醫師曾任中華民國陸軍、第十軍團本部連醫官，之後在台中榮總任職感染科主任，並負責治療院內２位感染新型冠狀病毒（武漢肺炎）的病患，是站在抗疫第一線的鬥士。

在下曾在台中市衛生局、疾病管制課工作，當時北屯區爆發桿菌性痢疾疫情，在下跟著第一線人員四處奔波，期間還上過東森新聞。雖然已離開衛生局，但那段經歷讓在下深知，對抗疫情殊不容易，個人覺得有必要讓更多人知道劉醫師的演講內容，於是就將手上資料整理成這篇文章，與各位分享！

※為了整理這篇文章，延後了中島斎爺爺回憶錄的翻譯，還請正在期待那篇文章的《艦これ》提督們見諒

【5字口訣WUHAN】

「W」：Wash your hands often.（勤洗手）

「Ｕ」：Use masks properly and responsibly.（適當使用口罩）

「Ｈ」：Have your temperature checked daily for fever.（每日量體温確認有無發燒）

「Ａ」：Avoid large crowds.（避免群眾）

「Ｎ」：Never touch your face with unwashed hands.（未洗手不摸臉）

出處：
美國超強藏頭詩「WUHAN」酸爆網嗨翻：耿爽又不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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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109，台中慈濟演講：

20200114，聯合報：

邱宜君記者文章列表，聯合新聞網

20200227，彰濱秀傳演講：

【筆記＆占卜】劉醫師演講＆自由行哪月去？

20200927，全國大飯店演講：

劉伯瑜醫師

劉伯瑜科主任

母校：柏克萊加利福尼亞大學（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Berkeley）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Berkeley，Wiki

死亡人數（DEATH TOLL）

每週確診新冠死亡人數

出處：
Coronavirus (COVID-19) Deaths

與新型傳染病相關之嚴重呼吸道疾病最新情況
（Latest situation of Severe Respiratory Disease associated with a Novel Infectious Agent）

※資料來源：湖北、武漢

空白的原因：正式病名目前尚未定論

2003年SARS確定病例流行曲線

嚴重急性呼吸道症候群SARS - 衛生福利部疾病管制署
https://www.cdc.gov.tw/Uploads/e2464caf-4595-4bd8-a371-b8f588b7bbf1.pdf

中東呼吸症候群冠狀病毒 - 衛生福利部疾病管制署
https://www.cdc.gov.tw/Uploads/8be12d9b-cd88-4e06-9797-7ef78044cd77.pdf

17年前的諾基亞手機

2003年，和平醫院封院

2020年，武漢封城？

冠狀病毒基因定序

※上方為SARS，下方為新冠。可以看到演化樹上，SARS與新冠的距離（真的只要替換幾個鹼基，就能讓SARS變新冠？）

非科技

『Made in China』？

過去，梅毒還是新興傳染病時，曾被英國人叫『法國的病』、被法國人叫『德國的病』，但梅毒就是梅毒，並非特定哪個國家的疾病。

這個情形體現了人類至今猶存的劣根性：面對疫情的難題，執政者推說是別人／別國造成的，藉此讓內部的不滿（民怨）有發洩的出口。

個人覺得，即使大陸在疫情初期的舉動飽受批評，但使用『中國的病』或『Made in China』這樣的字眼，無疑是重蹈英法的覆轍。

在下無法阻止他人使用『中國武漢肺炎』『中國病毒』之類的字句，但還望各位明白，如此稱呼實為人類劣根性（人類惡？）之顯現。

新冠、假新聞與種族主義（racism）

※相較17年前的SARS，現今資訊容易傳達的同時，新冠的各種謠言也大肆傳播

冠狀病毒：倫敦啟用居家檢測員制度，以減少醫院就診數與救護車使用率
（Coronavirus: home testing pilot launched in London to cut hospital visits and ambulance use）

為節約檢驗人力，英國疾管單位將一班50人檢體混在一起大鍋炒，只要PCR陽性就全班停課。

有色的眼鏡

新冠的核酸檢測結果

First Case of 2019 Novel Coronavirus in the United States
※美國第一個病例

人與雞的鼻咽採檢

※篩檢流感、新冠、禽流感等呼吸道疾病

發燒、身體不適、食慾不佳

體溫：38.1攝氏度
血壓：129/68
心跳：每分鐘79下
呼吸：每分鐘18次

白血球：3770
（正常值︰5000~10000/cumm）

丙氨酸轉氨脢：10
鹼性磷酸脢：132

這張X光片來自2020年除夕的個案，她是去大陸旅遊回國後確診的婆婆。患者被隔離很久，完全不想吃醫院的東西，跟醫護人員說要吃泡麵，還用棉被裹住自己，連頭蓋住縮在床上。

病情反覆不定時，出現患者主訴『臨床狀況有改善』，但X光片顯示病情在惡化的情形。病人應該沒有說謊，可是X光片上白影越來越大片，代表病況尚在惡化……感覺很恐怖。

台灣人有個壞習慣『我比醫師行』，肺結核病患吃到病況有起色就擅自停藥，導致多重抗藥性肺結核出現，早已不是新鮮事。在下當年在疾管課工作時，碰到的『李先生』就是活生生的案例。

新冠感染者自我感覺狀況有改善，實際上卻在惡化的情形，放到自以為是的患者身上，後果將十分嚴重。

99位湖北、武漢新冠確診病患的表現症狀比率：描述性研究

發燒：82(83%)
咳嗽：81(82%)
呼吸急促：31(31%)
肌肉酸痛：11(11%)
神智不清：9(9%)
頭痛：8(8%)
喉嚨痛：5(5%)
鼻漏：4(4%)
胸痛／胸悶：2(2%)
腹瀉：2(2%)
噁心嘔吐：1(1%)

發燒、持續惡化的咳嗽、身體不適

體溫：37.9攝氏度
血壓：117/47
心跳：每分鐘82下
呼吸：每分鐘18次

白血球：3730（N 85.2%；L 11.3%）
（正常值︰5000~10000/cumm）

丙氨酸轉氨脢：16
鹼性磷酸脢：84
乳酸脫氫脢：313

鹽酸鹽注射劑（cefepime）：廣效性頭孢子類抗生素

克拉黴素（clarithromycin）：類似『紅黴素』的抗生素。它主要的作用是能抑制細菌蛋白質的產生，使細菌不能正常地生長與繁殖，因而造成細菌的死亡

比較新冠與SARS之社區感染的臨床進展與病毒載量：一項前瞻性研究
（clinical progression and viral load in a community outbreak of coronavirus-associated SARS pneumonia: a prospective study）

※急性呼吸窘迫症候群（Acute Respiratory Distress Syndrome，ARDS）

如上，無ARDS者（無明顯症狀感染者），較多出現腹瀉、回歸熱（recurrent fever）症狀。因此非多人密閉空間的場合，勤洗手比戴口罩更重要。

中國新冠感染者之臨床特徵

提供：鍾南山團隊

※鍾院士嘗試以大數據展開多項目分析，但出於樣本過多、共病等種種原因，許多項目最後有始無終。劉醫師表示，雖然這個研究稱不上成功，但這份數據拿出來，還是可以從中看出一些如何進一步分析新冠的線索

※共病：中國境外第一起新冠死亡病例在菲律賓，患者不只驗出新冠，還驗出乙型流感（乙流）

DOH REVEALS MORE NEGATIVE 2019-NCOV CASES; CONFIRMS FIRST NCOV ARD DEATH IN PH
※中國境外第一個死亡病例！菲律賓確診病患、44歲中國籍男子不治

99位湖北、武漢新冠確診病患的生理數據

發燒、持續惡化的咳嗽、身體不適、食慾不佳

白血球：3300（N 76.3%；L 15.5%）
（正常值︰5000~10000/cumm）

丙氨酸轉氨脢：30
鹼性磷酸脢：101
乳酸脫氫脢：338

莫西沙星（Moxifloxacin）：一種廣效且具有殺菌作用的『氟喹諾酮類（fluoroquinolone）』類抗生素

左：世界衛生組織（WHO）：關於出現在中國、武漢的新冠，未發現人傳人的明確證據，發文時間：2020年1月14日

右：來自武漢的資料：與新型傳染病相關之嚴重呼吸道疾病最新情況，發表時間：2020年1月9日（人傳人的明確證據）

如上，疫情初期世衛組織與高喊『疫情可防可控，不會人傳人』的大陸官方口徑一致，但並不符合數日前大陸民間醫師釋出的資訊，出現『官民不同調』的情況。

李文亮醫師的新聞，各位看過吧？如果還沒看過，不妨看看：

肺炎疫情：李文亮調查報告終於出爐的時機與反響

【武漢肺炎】最早公開疫情被訓誡，武漢敢言醫生李文亮病逝，終年34歲

※今年1月9日演講時，劉醫師表示，台灣經歷過SARS風暴，而大陸在新冠疫情初期的舉動，類似當年SARS疫情初期，因此台灣疾管單位一開始就做最壞打算『高度懷疑可以人傳人』並啟動超前部署

台灣中部醫療中心聯繫流行病學，在流感季節期間，透過篩檢有症狀患者來找出新冠病患
（Featuring COVID-19 cases via screening symptomatic patients with epidemiologic link during flu season in a medical center of central Taiwan）

結論：接觸史與旅遊史仍為找出感染者的有效手段

藉追蹤接觸者評估新冠在台灣的傳播，以及發病前後之不同時期的暴露風險
（Contact Tracing Assessment of COVID-19 Transmission Dynamics in Taiwan and Risk at Different Exposure Periods Before and After Symptom Onset）

香港疾管單位提出的防疫對策示意圖

最壞的情況（疫情大爆發），每一萬人可分得之病床數

左：義大利、英國等國家，最下面那個是衣索匹亞
右：台灣

DDOS

※劉醫師用DDOS比喻新冠在武漢爆發時，如何癱瘓當地醫療體系

武漢一所三級醫院之醫護人員感染的情形，及其預防措施之意義
（COVID-19 Infection Among Health Care Workers and Implications for Prevention Measures in a Tertiary Hospital in Wuhan, China）

三級醫療（Tertiary Care）：最複雜的醫療，針對相對不尋常的病情。典型上，三級醫療是以醫療機構為主、極專業、技術導向的醫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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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興傳染病社區疫情時期之急診應變 - 台灣急診醫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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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錄片【和平風暴】│SARS疫情是如何一步步失控，和平醫院又如何掉進群聚感染風暴

※疫情爆發當下，武漢的醫療機構也遭遇類似和平醫院當年的慘況。封院／封城的決策本身沒有錯，但配套措施未能第一時間到位，造成後續的一連串問題

紀錄片【穿越和平】│訪問當事人，還原SARS風暴始末，審視和平醫院封院事件

※劉醫師：和平醫院封院前一天，台灣還有政治人物慶祝『三零紀錄』……政治人物對疫情的嚴重性，欠缺應有認識的情況，同時存在海峽兩岸（當時總統陳水扁，台北市長馬英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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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上，人類不只一次被傳染病痛擊過。例如歐洲流感大流行，死的人比一戰的死的還多，一戰德國戰敗投降，也和這場大流行有關；歐洲殖民者將梅毒帶去美洲，加速印加帝國的滅亡。本次新冠疫情席捲全球過後，世界的格局必將有所改變。

※用電腦來比喻，冠狀病毒的記憶體：約30k

對付瘟疫，需要的不只是醫療。比如英國民眾聚集特拉法加廣場，抗議政府要求他們戴口罩的事件；韓國宗教團體叫信眾不要戴口罩、密切接觸，也是個案例。

英國人抗議的其中一個原因是『不方便』，可是各位要明白：所有關乎安全之事，都不方便。面對疫情，國家最弱的一環將顯露無遺。

美國：醫療、檢測費用高昂，許多人無力承擔

大陸：資訊不透明，對本國或他國都極為致命

新加坡：繁華社會的底層，擁擠的移民工宿舍

台灣：最弱的一環，剛好也是最強的一環

邊境篩檢是國家防疫的重要防線，無症狀傳染者是許多病毒傳播的常態，並不稀奇。疫情必將全方位考驗人類、國家的應變能力，所有的危機都是重要的學習、建立新觀念的契機。

2020年5月，大陸官方發起『全國醫護人員支援武漢各醫院』之行動。此時，院內感染必然會發生，靠嚴格的院內管控加以遏制。

新冠傳染力無疑很高，但毒性高低尚未有定論。武漢疫情爆發時，許多病患是因為醫療體系崩潰，無法獲得足夠醫療資源而病逝。

※毒性確定不如SARS，但比通常流感高

演講結束後，會長問台下：有沒有要向劉醫師提問的？

在下立即舉手！

先前在台中慈濟、彰濱秀傳都沒機會提問。彰濱秀傳那次，在下本想請教劉醫師，大概再過多久可以去日本自由行（聽完後還占卜）。可是現在這疫情，恐怕今年都不太可能成行了，所以……

在下的問題是：劉醫師您剛才講『台灣最弱的一環，也是最強的一環』，具體來說是指哪個環節？

劉醫師的回答：全民健保。

全民健保讓大多數台灣人，可以較沒有負擔地就醫，但也帶來藥價黑洞、過度醫療行為與資源浪費，以及二代健保保費等種種問題。

除了健保制度的弊端，理論上台灣還存在防線縱深較淺、降低成本（costdown）等各種隱憂。陪病家屬、外籍看護、醫院志工……都是對台灣護理人力長期不足的不完美補丁。

講到這裡，劉醫師說台灣抗疫的成就，某些人稱之為『奇蹟』。而站在抗疫第一線的他，對此的看法是：

每個奇蹟背後，都有一位孟姜女。

就像久彌老師執筆的《Kanon》，奇蹟絕非憑空而來。

劉醫師那句話，還望各位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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