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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誌2020-10-02 11:13

【讀書筆記】インカとスペイン 帝国の交錯

作者:孤翁

印加與西班牙的交錯
 
本書為興亡的世界史系列第13部,講述西班牙征服者皮薩羅來臨前的印加帝國內部情勢,直至印地安人對西班牙的反抗及脫離殖民統治而獨立建國,兼論當時西班牙自身的社會文化史,幫助讀者理解西班牙殖民安地斯地區所使用的手段源於何處,並可兩相參照。
 
四方之地:印加帝國
 
歐洲掠奪者到訪的15、16世紀前,美洲大陸早已有定居者。一般認為這些美洲先住民(後來被西班牙人稱為印地安人)約於2萬年前的冰河時期經由在西伯利亞及阿拉斯加之間形成的白令陸橋自亞洲大陸遷徙至北美洲北部,隨後再南下擴散至北美洲全域及中南美洲。
 
印地安人的構成並非鐵板一塊,正如世界其他區域一般有各類相異的族群。現今祕魯庫斯科(Cuzco)一帶,一支稱作印加(西班牙人錯誤地將該族群意為「王」的詞彙當作該族群名稱)的族群透過武力征討及和平同化的方式,於15世紀初在安地斯山脈逐漸擴張為帝國,印加人將其帝國稱作Tawantinsuyu,意為四方之地。
 
擴展海權的西班牙帝國
 
711年,阿拉伯奧米亞王朝橫渡直布羅陀海峽,自北非入侵伊比利半島,伊斯蘭文明因而得以在此處紮根。奧米亞王朝及其後繼政權於此地延續了約三百年的統治。然而隨著伊比利半島北部自8世紀中葉便開始的收復失地運動不斷進展,至15世紀末,半島南部碩果僅存的伊斯蘭勢力格瑞那達王國最終也在亞拉岡王國及卡斯蒂亞王國聯姻後所形成的西班牙王國的進攻下遭驅逐於半島之外,伊比利半島上的天主教政權(除卻葡萄牙)至此完成統一。
 
1492年,西班牙完成統一後,一名出身於義大利北部城市熱那亞的探險家、航海家,在不斷向西班牙皇室遊說後,終於得其所願,獲得皇室資助,向西開展其尋覓印度的偉大航程。該人正是哥倫布。哥倫布「再發現」美洲後,西班牙人開始拓展其海上勢力,西班牙逐漸蛻變為海權帝國。
 
舊世界及新世界上理當毫無瓜葛的兩個帝國,在歐洲人貪婪慾望的驅使下,在安地斯地區的土地上交織出了一部血淚史。
 
傳播福音
 
西班牙是舊教國家,在大航海時代四處征伐美洲及亞洲各處時,船艦上亦有隨行的傳教士。這些傳教士多屬道明會及羅耀拉所創立之耶穌會的成員。在本書中我們可以得知,雖不乏一些主張以強制手段逼迫安地斯地區人民皈依天主教的傳教士,多數傳教士秉持的觀念是先深刻理解該地區民情文化及學習當地語言(記錄當地風土民情、為其編纂辭典、將新約及傳道書譯為當地的克丘亞語等語言),再透過交流的過程逐步「導正觀念」使原住民們受洗。
 
不過,縱然異文化理解是相當重要的事情,但我們切不可忘記這些殖民者仍是單方面以自身優越的物質力量,迫使被殖民者放棄、或將自身文化涵納於外來強勢文化之中,本質上仍是一種文化消滅。
 
勞力剝削
 
西班牙掠奪者抵達安地斯地區後,於此地發現大量金礦與銀礦(阿根廷國名Argentina即由來自「白銀」的拉丁語)。透過沿用印加帝國傳承下來的米塔制(一種徭役制度),要求印地安的男性必須在礦山中服勞役,替西班牙殖民者挖掘大量銀礦。這些白銀後來抵達世界各地(包含東亞的明帝國,可說間接導致明帝國衰敗),為全球史帶來決定性的變化。
 
米塔制要求印地安人提供成年男性總數約7%的人數服勞役,在西班牙人帶來天花造成印地安族群人口銳減後,這類勞役更加劇印地安人數量的減少。在礦坑中,印地安男性必須以當時剛開發出的汞齊法將銀提煉出來,由於汞齊法須使用水銀,造成許多人死於水銀中毒。除了水銀中毒外,礦坑不時的崩塌亦造成不少死傷事故。
 
族群融合
 
初期自歐洲渡洋而來的西班牙人絕大多數是男性,因此自不免有與當地印地安女性通婚的現象。由西班牙白人男性與印地安女性共同生下的混血後代,被稱作墨斯蒂索人(西班牙語:mestizo,詞源為拉丁語的「mixticius,混合」)。雖然在殖民時期由於純潔概念的流行,導致墨斯蒂索人備受西班牙白人歧視,但有個好處是由於後期於殖民地興起的異端審判僅以純白人為目標,因而逃過一劫。
 
除了墨斯蒂索人外,南美洲的殖民地社會還有穆拉托人(mulatto)以及克里奧爾人(creole)。穆拉托人是在大西洋上三角貿易中被運至美洲的黑人與西班牙白人的混血後裔,而克里奧爾人則是在美洲當地出生的西班牙白人。克里奧爾人雖為白人,然而地位卻不及那些自西班牙本土遷徙來的白人,與墨斯蒂索人及穆拉托人同屬殖民地社會的下層階級。
 
18世紀末葉,為後世稱作祕魯國民英雄之一的孔多爾坎基(圖帕克・阿馬魯二世)起義抵抗西班牙暴政時,共同支援的族群除了印地安人外,正是前述的墨斯蒂索人、穆拉托人以及克里奧爾人。
 
結語
 
如今的祕魯,雖然還殘存一些印加文明的影子,但早已不復當時印加的榮景。多數中南美洲居民說的西班牙語,正是殖民時期所劃下的傷痕之一。
 
本書作者在最後提到「缺乏主體性的印加歷史與文化」,論及當權者雖然會緬懷、景仰當時印加帝國的榮耀,但對於印地安人卻抱持著貶抑的態度,亦即使用其祖輩的圖騰,卻無視其存在。
 
這是非常值得台灣社會反思的。有些人在創作或表演中任意使用原住民的圖騰或服飾,將其作為台灣文化的代表,卻毫不思考其背後的文化、民俗意義。在漢人對原住民的歧視未減的狀態下,對原住民而言不啻為一種傷害,更隱含著優勢文化的傲慢:我把你當人看,用你的圖騰作為象徵,如若文化掠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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