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合、貴族教條
→ 第六招：ネオンが隠した星の存在 （霓虹燈隱藏的星之存在）
後來我才知道，那個科文努斯家的男人名叫席維斯特。
因為是奧菲朗女士的舊識，所以我始終沒直接開口問，說話也刻意避開需要稱呼名字的情境，畢竟哪有人連舊識的名字都不知道。
這份埋在心裡的疑惑，直到隔天日上三竿，他在客廳接起一通電話，才終於解答：
「您好，這裡是席維斯特 ‧ 科文努斯。嗯，這樣啊……對……好、好，我知道了，再連絡。」
嗶！
席維斯特掛上電話，將手機順手塞回口袋後，走回餐廳區繼續用餐。餐廳和廚房連在一起，而且是吧檯式餐桌，與臥房同樣走十足現代的工業風；對照原作漫畫中的洛凱道尼阿的古典西洋風，簡直是兩個世界。
「真不可思議，完全不像呢……」我隨著想像馳騁，不禁喃喃自語。
「女士嘀咕什麼呢？」
「喔，我是在想世界變化得真快，連貴族都流行起人類的工業風啦！」
「乾淨明亮的環境有助於維持紀律，跟實驗室一樣的道理。」他只是這麼回答，便繼續喝他的黑咖啡。
我埋頭繼續和整碗沙拉奮鬥。不知他是否被我昨日坦承的驚人食量嚇到，今早的生菜沙拉就像杜拜塔一樣，不只盆滿缽滿，還向上拔高。從醒來坐下到現在一個鐘頭過去，竟仍剩一半有餘。
「唉。」
世上有一種餓，叫做席維斯特覺得妳餓。
「太可怕了……」
他到底是我的誰啊，管家嗎？總覺得席維斯特對奧菲朗女士的態度並非單純的老友，當然也絕不可能是戀人或夫妻。雖然表現不像洛凱道尼阿貴族那般嚴謹，卻能隱約感受到他有意識地跟奧菲朗女士保持距離，而且是上與下的距離——奧菲朗女士在上，席維斯特在下。
可是這就很奇怪呀，奧菲朗女士不是科文努斯家的實驗體嗎？兩人的關係怎可能如此？我開始從頭回想與席維斯特之間的談話：
「這裡只有我們倆，自己人就直接點吧。」
「要是妳的存在被他們發現，不只奧菲朗，科文努斯家也要玩完了！」
「如果妳覺得住本家一直關實驗室很難受，可以跟我說啊！雖然妳是實驗體……」
「請您往後別再開這種玩笑。我不會、也不能這麼做，父親大人也是。」
「……這麼做會被其他 UNION 成員發現的。請不要忘記，妳是我們科文努斯的實驗體。」
「沒關係，我從未向任何人提起，關於妳和實驗的事也是。」
「……畢竟發現他的人是女士，那的確有可能。」
「我和女士一起長大、一起做實驗、一起生活這麼久……」
「就算女士年紀比我大、地位比我高，我們還是平輩，不要自己升格！」
席維斯特對實驗體的態度完全不符合原作的常識：又是親近、又是禮遇、又是放任，就算實驗體逃跑也不得暴力處置……或許跟祕密實驗的性質有關，或許非得由奧菲朗女士親身實驗不可。奧菲朗女士究竟哪裡特別，何以地位超過席維斯特，甚至有可能也高於科文努斯家主？而且，似乎還具備辨認弗蘭克斯坦氣韻的能力——至少當我這麼亂掰時，席維斯特沒猶豫多久便相信了。
這些問題的交集，其實我並非毫無頭緒，只是認為那不可能是正解，故直接否決了。就現有情報來看，完全符合前述的能力、地位、待遇等條件者，世上僅有一位；而那位不是實驗體，也不會成為實驗材料，更不會是我。
真令人在意。
但腦袋昏昏沉沉無法仔細思考，加上席維斯特就坐在旁邊，得避免做出奇怪的舉動。好在貴族的記性不差，即使昨晚喝醉，該記的都有記得，獨獨自己怎麼爬回床上這件事，想破頭都想不起來——
「女士吃飽了嗎？」他注意到那座沙拉山的海拔好一段時間沒有下降，便抬眼問我。我感覺那雙眼浮現了血絲。
光瞧他臉上的黑眼圈好像就能推測個大概，雖然不清楚自己的酒品有多差，但看來昨晚的事還是別想起比較好。
……辛苦了，席維斯特先生。
這麼一想便覺得不把食物吃乾淨對不起人家。於是我猛搖頭，繼續奮力扒著眼前的綠色叢林。
LI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