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鍋具……。光劍……。」
第二天的早晨。
羽實一早就起身整理物品。
雖然這裡的房間比家裡溫暖多了，也更加讓人嗜睡。
但是，羽實還是習慣了早起。
「漫畫，鏡子，化妝盒……。果然，沒辦法全都帶上啊。」
不能帶走的東西，比想像中的還多。
雖然，原本床或桌椅等家具就是沒有想過要帶走的。
不過，一向過得簡樸的羽實會有這麼多想要帶著的行李，也確實算是相當難得。
「這樣的話，待在這個房間裡的時間也只剩下最後的十個小時了呢……。」
收拾完適當的行李以後，羽實在桌邊坐了下來。
雖然不能說完全沒有依戀，但還是感慨的獨語了一句。
「叩叩」。
門外傳來了敲門的聲響。
「羽實小姐，羽實小姐，在整理行李嗎？」
「啊……，是。」
在門外的是一直照顧著大家的事務員，真尋艾爾芙。
「也是呢，畢竟晚上就要動身出發了吧。嗯……。」
見到真尋困擾的表情，羽實也不可能就這麼不理會。
「怎麼了嗎？」於是，她也理所當然地問了問。
「不，沒什麼，只是有點事走不開，可以的話，能請羽實小姐幫我去買一點東西嗎？」
「嗯……，如果我可以的話……。」
「真的嗎？太好了。真是幫了大忙。不會打擾妳嗎？」
「不會的，就算真尋小姐沒有拜託我，剩下的時間我也只會待在房裡打發時間的。」
真尋於是將紙條與錢包交給了羽實。
「一路小心。」並且一路送她到公司的門外，才目送她走在人行道上的背影離開。
「……妳不是說，有些事是絕對不能做的嗎？」不知何時，奧庫的身影出現在真尋的身後。
「是啊，我知道。即使這樣……。」真尋揪著自己的胸口，低聲地說了一句：「即使這樣，要是必須讓那個孩子承受痛苦的記憶而沒有任何救贖的話，我也絕對無法接受。」
「……希望這不會成為將所有可能性破壞掉的一根稻草就好。」奧庫則低聲獨語了一句以後，轉身回頭。
（求求妳，女神殿下。只是這麼一點點的救贖的話還請妳務必能夠諒解。）真尋在內心中這麼獨自的祈禱著。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的回到了公司內部。
「卡當卡當、卡當卡當」。
坐了許久的火車。
羽實依據真尋紙條上的說明，下到了車站外。
然後看著紙條上的小地圖，一路尋找真尋要她去的地點。
「……公園？」
就這麼在街道中繞了繞以後，羽實在公園的門口停了下來。
「看看公園裡頭的設施。這樣就可以了？」
紙條上的指令寫著的是一點也不像購物指南的要求。
羽實雖然單純，但也不是真的笨。
她很快的就理解了，大概這是真尋小姐讓她在最後一天在這個世界中稍作觀光的藉口吧。
「謝謝妳，真尋小姐……。」
將紙條收在口袋後，羽實在公園內逛了一圈。
溜滑梯，盪鞦韆，還有其他的設施，全都是小時候未曾見過的東西。
除此之外，公園裡頭也沒有其他的人。
羽實露出童心的笑了笑，就這麼轉頭離開了公園。
『羽實也一起來上學吧！要是有人欺負妳我會幫助妳的！』
「咦？」
瞬間，耳邊好像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是幻聽嗎？畢竟，公園的裡裡外外，並沒有任何人在。
羽實稍微躊躇了一下腳步，然後，才又回過頭繼續往下一個目標前進。
「學校……。」
眼前是國中與附屬的小學合併的校園。
現在正是上課的時間，學生們都相當安靜的待在教室中。
是啊，若是自己也是這個世界的住民，現在大概也是待在學校上課的吧。
『羽實姐！羽實姐很聰明的對吧？能教我功課嗎？吶？』
孩子氣的呼喚聲在耳邊響起。
羽實回頭望了一眼，那裏沒有任何人在。
於是，她又回過頭，繼續往下一個地點去。
「醫院……。」
羽實仰起頭來，沿著病棟的一樓，一路朝頂樓望去。
頂樓的最上方有著水塔，邊框用網狀的隔網擋著。
『真的到這個世界來的時候，亞音她就麻煩妳多關照了喔。』
「哈……。」
緩緩的呼了口氣以後，羽實再一次回頭，走入車站，搭上了車。
在另一個車站下車以後，羽實沿著街道，尋找地圖上的路標。
兩側都是成排的住宅，平房或著透天的樓房。
之後，羽實在成排的建築物中，找到了標記在地圖上的點。
那是棟木造的日式建築。
在一眼望去全都是漆成統一顏色的洋房中，這麼一所木造的建築物顯得特別的醒目。
「好漂亮……。」
明明只是棟普通的二層房屋，卻不知為何有股莊嚴的氣息。
而且，完全由純木頭所打造的這所屋子，更有種溫暖的味道。
「呼……。」羽實作出了嘆息。
住在這樣的屋子裡的會是什麼樣的人呢。
一定是相當溫柔的人吧？
所以，真尋小姐才讓自己在最後的時間中，來到這樣的地點。
羽實回過了頭，向著最後一個目的地走去。
『要是，羽實能夠來到這個世界的話，真想和妳一起像普通的女孩子一樣。上街，購物，穿著漂亮的裙子，一起在車站前買冰淇淋吃……。』
最後，出現在眼前的是相當於二層樓高的石階。
最上方是漆成紅色的神社鳥居。
「在這個神社裡求完籤，這樣就可以了嗎……？」
羽實跟隨著指示，一路登上石階。
然後，左右看了一看，在巫女負責的接待處，詢問了抽籤的手續。
「啊……，妳是……？」
「咦？」
見到羽實的面孔時，巫女淡淡的露出了一絲訝異，但是，很快的就收起了詫異的神情。
「請搖一搖這個，從這裡抽出一支籤。我再將籤文交給妳。」
羽實也沒有再追問下去。
就這麼照著指示，抽出了籤，並等待巫女將籤文找出來交給她。
「……請問，這個是什麼意思呢？」
羽實說著將寫有細碎文字的籤文遞給巫女觀看。
「嘻……。」巫女淺淺的笑了一笑：「是大吉喔。」
「大吉？」
「是最吉利的籤，會發生幸運的事，等待的人一定會到來。」
羽實依著指示，將籤文綁在樹枝的上頭，然後向著巫女道謝。巫女也跟著行了一禮，就這麼目送羽實離去。
當羽實回到出發時的車站時，已經是黃昏時分了。
「不好。都已經是這個時間了……。」
羽實看了看天色後，決定快步的趕回公司。
然而，眼前的女孩卻讓她無法移開目光。
「啊啊，打工的錢到帳了啊……。」在前頭處，剛從提款機前轉身出來，走在前頭的女孩，正翻著自己的存摺，小聲的低語說道。
「莉可莉可露露，莉可露露……。」
見到附近沒有其他人，哼起了小調的女孩，更加增添了羽實的確信。
「莉可露……！」
「啊？」
女孩立刻轉身過來。
像是裝乖的好孩子一般的齊額瀏海，綁成兩道細長的雙馬尾，偶像一般的洋裝搭上澎鬆的裙擺。會將這種裝扮當成日常服裝走在路上的，在羽實的印象中也沒有其他的人了。
「誰啊？妳。」莉可露露出了看著可疑的人的眼神，看向叫住她的羽實。
「啊……。」
對了。
莉可露消失的時候，大家都忘記了莉可露的事。
赤緒，亞麻音的時候也一樣。
所以，她們也失去了對羽實的印象也是有可能的。
「我……，我……。呃……。」一旦意識到眼前的是個陌生的人，羽實就又陷入了怕生的狀態，低下頭拉著瀏海不知所措。
「……。」莉可露帶著懷疑的眼神，沒有將目光移開，就這麼回過頭去。
羽實鬆了一口氣。
然而，腦中卻有一個念頭立刻浮了出來。
莉可露還活著。
也就是說，赤緒，亞麻音，小鳥，還有珠御，或許都還活在這個世界的某處。
只是失去了對自己的記憶，只是失去了在那個世界時的記憶。
一想至此，一直悶在胸中的一股沉重的痛苦終於稍稍變得輕了一些。
「哈……。」稍微舒緩了的胸悶化為嘆息，不自覺的從羽實的口中洩漏出來。
至少，這樣就可以放下一直以來擔心著的事，安心的回到家去了。
羽實換了個方向，往公司的方向轉頭去走。
「喂！」
想不到，這個時候，卻是女孩從背後叫住了羽實。
「妳，剛剛叫了我的名字對吧？妳，在哪裡認識我的？」
「啊……，啊……。」當然，這樣被突然搭話，連心理準備都沒有，羽實是一句話也沒辦法回應的。
「……哼。」
遲滯了半餉也說不出話的羽實，似乎是莉可露終於看不下去，也受不了路人看向這兩個對立站著的少女的目光。
終於她拉著羽實的手，往一旁走入了快餐店。
「……吃吧。」
買了兩份漢堡與飲料，莉可露就這樣將餐盤放在羽實的桌前。
「錢的事不用擔心，剛剛我才領了薪水。雖然，我也不太記得前一陣子接的是什麼樣的工作了……。」
莉可露單方向的說了好一段話，眼見羽實一句話也不回應，才拆開紙包裝來咬了口麵包。
「說吧。」莉可露裝作不在意的樣子看向一旁：「妳看起來就像有什麼事想說的樣子。就當作我沒在聽，向著空氣說出來吧。在吃完之前我會等妳的。」
說完，莉可露就真的佯作自己眼前並沒有坐著任何人一般，就這麼一個人緩慢的開始用餐。
「啊……。」
思索了好一會，羽實還是不明白自己想說些什麼，於是又再次陷入思索。
「我……。」
然後，好不容易才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低下頭說了出來。
「不久以前，我還一直覺得這個世界很無情。」
「大人總是自說自話，不理會別人的狀況就依自己的判斷決定他人的事。」
「每個人都在說謊，如果不套上所有人都喜歡的外表就無法被喜歡。」
「就算是這樣的我，也有想要拯救的事物，所以，我鼓起勇氣做出了改變。」
「結果比我想像的要好，我漸漸喜歡上了現在的生活，也有了朋友。」
「可是，這樣的我，是不是和原本已經相差甚遠，是不是已經逐漸變成自己討厭的人了呢……？」
一旦開口，就難以停下。
羽實接連著說出了連自己也沒有認真想過的煩惱。
「哈啊……。」
用衛生紙擦了擦嘴角旁的番茄醬以後，莉可露嘆了口氣。
「變成大人有什麼不好嗎？」
「咦？」
莉可露的一席話讓羽實抬起了頭來。
「大人很任性？妳不記得了嗎？小孩時候的我們，總是以為自己就是世界的中心，想要的東西一定要拿到手，希望所有的事情都隨自己的想法進行。」
莉可露雙手交胸，緊接著說了下去。
「所謂的任性的大人，也就是那樣的延續而已。稍微任性一點有什麼不好的嗎？」
「可，可是……。」
「只要不要成為連妳自己都討厭的自己不就好了嗎？外表也是，想要讓所有的人都喜歡妳本來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就連莉可露我都做不到喔。但是，起碼，妳剛才說過了吧，妳已經交到了即使不看外表也會喜歡上妳的朋友了不是嗎？」
「……嗯，嗯。」
莉可露說著壓著裙子站起了身。
「所謂的外表，也就只是認識這個人的最表層而已，至少，看著妳現在的樣子我是不可能會討厭妳的。」
「咦？但是……。」羽實吃了一驚，最開始見面的時候，立可露可是說過很討厭自己的。
「現在的妳很努力在繼續做著自己喜歡的事吧？我不可能會討厭努力的人的。」莉可露像是要掩飾害羞一般，撥了撥自己的髮尾：「而且，認識我而且在路上叫住我秋原莉可露的第一個粉絲，我是不可能會討厭這樣的人的。」
像是臉都熱起來了一般，明明是自己說出口的話，莉可露卻紅著臉撇過頭去。
「這，這個，妳不吃的話我就帶回去了。畢竟不認識的人請的食物，一般人不會敢當場吃掉的吧！」
莉可露就像是要掩飾害羞的，猛的將桌上的餐盤舉起。
「不，我吃。」
也許連自己都沒察覺，羽實終於露出了笑容。
就連瀏海下的藍色眼珠，都亮著如同大海一般湛藍的光芒的微笑。
「謝謝妳，莉可露。」
「咦？妳……。」
莉可露忍不住去撥開了羽實的瀏海。
「啊……？」
因為一時嚇到，羽實也趕緊撇過了頭去。
「瀏海下的臉很可愛嘛！讓我看一下，再看一下！妳，很可能是能夠和莉可露組成團體的美少女喔！」
在夜晚的路燈下互相道出再見之後，羽實就這麼走上回到公司的道路。
「羽實小姐，羽實小姐，劍也已經用布包好了，能好好揹著帶回去嗎？」
「是，是的，謝謝妳。真尋小姐。」
夜晚的女神像大廳中，真尋，向羽實擔心的問道。
當然，奧庫也跟在真尋的後頭看著。
羽實就這麼揹著來時的背包，扛著用白布包著的巨劍與刀，立著長杖，點點頭，對兩人道出了感謝與再見。
「一個人也能回家吧？」奧庫作勢看向一旁的牆面，顧左右而言他的說道。
「是，是的，沒問題，門就開在家門口的附近而已。」羽實也做出揹好背包的架勢，示意要兩人放心。
「那就再見了，路上小心。」真尋拍了拍裝模作樣的奧庫，微笑著開口說道：「今後，在那個世界也要打起精神度日喔。」
「是，我會的！謝謝妳，真尋小姐。」
向兩人招了招手以後，羽實就這麼走入了白色光芒之中。
「啊……。」回過神來以後，羽實才看了看自己手邊的劍與長杖。
說不定，這是第一次。
在打工回家之後，得到的東西比帶去的東西還要更多……。
「我回來……。」
「姊接！」
就連門都還沒有推開，自動打開的門後頭，出現了妹妹推著木門的身影。
「妳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
將劍與一干武器都先堆在門口旁的角落以後，羽實才終於摸了摸妹妹的頭走進了屋中。
「羽實？」從廚房中走出了母親的身影：「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
吃過了飯以後，也洗了個澡。
「美羽總是能在姊姊開門前發覺呢？為什麼呢？」
「味道。美羽聞得出姊接的味道喔！」
「……這樣啊。」
哄了妹妹睡覺以後，母親把羽實叫到廚房裡，兩人就在方桌的對面坐了下來。
「那個……，羽實，妳寄回來的錢，已經足夠美羽把書念完了喔。所以，不再做現在的工作，回去上學也沒關係……。」
「是，是嗎……。」
「……。」
母親看著羽實的表情，擔憂的問道。
「羽實，沒有在做什麼違心的工作吧？」母親緊接著問道。
「沒，沒有啊。」羽實也游移著目光回應。
「……是工作有什麼不愉快的地方嗎？」
如果能夠對母親透漏，肯定會變得輕鬆一些吧。
如果能就這樣在母親的懷中說出一切，並且大哭一場的話肯定會好一些。
「……什麼事都沒有！」
「羽實……！」
但是，羽實還是忍耐著閉緊了口。
轉過身揹起放在一旁的背包，奔跑著回到自己的房間去。
母親追了過去，然後，在廚房門口的轉角，見到了落下的一封信件。
「啊，妳的東西掉了，羽實……。」
房門緊緊的關上，眼見已經沒辦法再將羽實叫出來了，母親想著羽實肯定也已經累了吧，明天早上談話時再交還給她也還不遲。
於是帶著信封回到了廚房的座位上。
然而，未曾重新封上的信封，裡頭的信紙就這麼飄了出來。
羽實的母親蹲了下來將它撿起，但是……。
只讀了第一行，視線就無法停下來了。
她很快的就將整封信件的內容全都讀完。
「羽，羽實……。」
難以停下吃驚的母親，立刻顫抖著身子，手裡的信件也跟著搖晃。
她捂住了口，難以置信自己看了什麼樣的內容。
「妳……，到底，在做什麼樣的工作啊？」
第二天的早上是個清爽的早晨。
已經見不到屋上殘雪的影子了，窗口的外頭，鳥群也熱絡的鳴叫著。
即使還有一些寒冷，羽實推開了窗口，看了看外頭的景色。
附近是小小的農村，沿著河流望去，遠處是高大的城牆所圍繞的城鎮。
村裡附近的叔叔伯伯，也一直都是務農維生。
「喂！早啊，羽實。」鏟著牧草的鄰居叔叔，就這樣對著二樓的羽實招手問好。羽實也跟著搖搖手回應。
深深吸了一口早晨清爽的空氣以後，羽實走下了樓梯。
帶著揉揉眼睛早起的妹妹，一同在外頭打水洗過臉以後，兩人來到了廚房。
母親已經將早餐準備好了，桌上擺著的是奶油熱湯與麵包，還有一小盤的水果與沙拉。
「嗯！」妹妹頑皮的用反手握著湯匙，淺淺的喝了一口湯：「好吃！」
羽實拿出手帕為她擦了擦嘴唇以後，撕開自己桌上的麵包，小口的餵她用餐。
「羽，羽實，對了，那個啊……。」
原本只有湯匙敲著餐具所發出的清脆微響的餐桌，不知何時，母親終於下定決心的坐正身子。取出了黑色的信封，開口問道。
「那個，羽實，這個，這封信，是妳掉下的東西對吧……。」
「……咦？」
「對不起，不小心讀過了，但是，羽實，難道說，妳現在的工作，該不會是……。」
「砰」。
母親的話正說到一半時，外頭傳來了巨大的聲響。
羽實趕緊起身出去看，妹妹看了，也一臉看熱鬧的笑著跟姊姊奔了出去。
「喂！羽實家，羽實家！」來敲門的是附近的鄰居。
羽實推開了門，眼前是一副驚慌面孔的鄰居大叔。
「大事不好了！村裡……！」
從大叔的身後躍出的是森林中常見的狼人。
在牠露出利爪之前，羽實搶先揮出了右手。
「撲」的一聲，狼人往後飛了出去，手臂被徹底打彎，就像是剛被鐵鎚敲中一般。
「咦……？」大叔先是愣了一愣，然後立刻喊出：「不好了！村子外面的魔物全都亂七八糟的發狂了，現在正在破壞柵欄闖進來。」
「叮、叮、叮、叮」遠處能聽見門衛這樣敲響警鐘的聲音。
「啊！」「救命啊！」「男人們！拿起能當武器的東西！」
「……。」聽見這樣的呼喊聲，羽實卻出乎意料的冷靜。
「總之妳們不要亂跑，就這樣躲在家裡不要出來！」大叔留下了這樣一段話就從門邊離開。
從後面跟來的母親問道：「羽實？究竟發生什麼事……？」
不發一語的，羽實將布包裹著的太刀解開。
就這麼從門口奔了出去。
「噗庛」「呃啊」「嗚哇」
才不過短短的五分鐘，羽實就這麼甩著刀走了回來。
「羽，羽實？」
擦了擦嘴角的汗水以後，羽實接下來解開了包著巨劍的布。
將衝鋒槍掛在腰間的鎗架上，將長杖揹在自己的背上。
「對不起，媽媽，一直瞞著妳……。」
羽實雙手握緊巨劍與太刀，回過頭來，像是要讓兩人安心似的，微微的笑了一笑。
「我的新工作，好像是拯救這個世界的勇者的樣子喔……。」
羽實從窗口外，看了看遠方的大城。
黑影包圍了城牆的一半，天空的上頭有好幾個黑色的球體在徘徊。
「美羽，把門關好，好好保護媽媽，能做好嗎？」
「好──！」妹妹也睜著大眼向羽實點了點頭，就這麼伸出了雙手：「加油喔！姊接！」
「嗯。」羽實蹲下來摸摸妹妹的頭。「姊姊，會好好加油保護大家的。」
「羽實……。」站在一旁的母親，似乎仍舊一副無法接受的表情，按著自己的胸口，擔憂的看著羽實的模樣。
「我走了，媽媽。」
「……嗯。加油喔，羽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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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安，羽實小姐。倉促來信實感歉疚。』
『我是，守護您所居住的世界的女神。』
『因為我的力量與存在逐漸變得薄弱，不得已需要借助您的力量。』
『懇請您在約定的時間，與異世界的人們所構成的ＶＴＢ同伴們，一同保護這個世界。』
『若是在指定的時間中，黑影覆蓋了大地，您與您所珍視的一切將會滅亡。』
『請不要害怕，在我所見過的人之中，您是擁有最高潛力的人類。我相信在您內心深處所擁有的力量，與您守護重要之人的決心，一定能夠拯救這個世界。』
『作為成功拯救世界的成果，除了常態性薪資以外，尚能提供您額外的一個報酬。──在許可的範圍內，我將會實現您一個任何願望。』
黑色的信封中裝著的白色信件，就這麼寫著短短的幾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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