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起雨了,水聲滴滴答答的落在陽台。
拿起咖啡杯,走近雨旁。喝了一口西雅圖咖啡,
那股香醇、苦澀,讓我想起熟悉的感覺。
她現在好嗎?
我泡了一杯熱咖啡,讓熱氣薰得玻璃霧茫茫的。
靠著窗台,對著漆黑黑的天空發呆。
我不喝咖啡,但,那個喜歡喝咖啡的人,是不是也和我一樣品味著今夜的細雨?
他過得好嗎?
《3-10》
到了OK二樓,罕見得芋窩跟以前一樣熱鬧了。
幾個人塞在MP房間裡,阿水放著林曉培的《手太小》,用悲情的哭腔跟著MV大唱;小亨用大腿抱著籃球拿鼓棒在上面打tempo;MP試著用斷掉那隻手倒立做伏地挺身、芋頭還是洗澡不關門,洗好也不擦乾,直接光著身子在屋子甩來甩去;我就拿條橡皮筋鬼鬼祟祟的跟著芋頭。
樂高沒有出來,看到他房間門口多一雙高跟鞋,自然也沒人去打擾。阿水對此景顯然很不屑,聽完林曉培的又換梁靜茹的《分手快樂》,他唱得很難聽,很難分辨他是在哭還是在笑。
看著阿水這樣豪邁著宣洩自己的情緒,我忍不住羨慕起來,縮在他旁邊陪著他鬼吼。
阿水唱到五月天《溫柔》,有一段是這樣說的:
你的眼中 藏著什麼 我從來都不懂
沒有關係 你的世界 就讓你擁有
不打擾 是我的溫柔
讓我想到剛剛樓下佳佳對我說的話。
「怎麼了?你想談什麼?」
「你跟汶汶現在打算怎麼樣?」
我擺出不解的表情:「什麼怎麼樣?」事到如今,我還是受害者,應該是她想怎樣?
「為什麼你都不去找她,你知道她現在很可憐嗎?」我心裡想怪我勒,她繼續說:「她現在每天都自己待在家裡,都不敢跟我們去餐館科那邊,還不是都因為你,你不覺得你要去找她嗎?」
「那妳們幹麻老要去餐館科那邊?再說她有她的世界,現在我能做的,就是不打擾她,她要去不去跟我有什麼關係?」
佳佳突然接不上話,顯得臉紅脖子粗。
小P在旁邊看不下,也接上來說:「問題就是因為你啊,她明明就是知道她去你會氣,你自己又不去找她,你叫她怎麼辦?再說妳們現在也沒有正式分手,還是這樣冷戰下去?」
「那就在家不行嗎?又不是小孩子,倒是妳們姐妹掏不陪她,老往餐館科那邊跑幹麻?」這才是問題的核心,不是推給我吧!
「好啦,我老實告訴你!」佳佳看了小P一眼,小P有點無奈的點頭,佳佳跨前一步對我說:「我喜歡阿仁,現在我們已經在交往了,這一點,麻煩你保密,不要告訴廖錦永。」
我聽了很訝異,把她帶到旁邊講話:「所以……那麼……就是你想疏遠阿水的原因?他真的對妳很癡情,沒有任何機會嗎?」
我接著說:「一開始,妳不是也很喜歡她?」
「一開始,他還沒有很大動作的時候,我覺得他人很好、也很聰明,我根本不知道那算不算喜歡?」
佳佳說得好無辜,感覺好像她都不用負點什麼責任的樣子。
我繼續咄咄逼人:「但是,那次在夜市,妳們不是牽手了嗎?」
「他突然抓起,我ㄧ時也不知道怎麼反應,就這樣牽走,也就這樣而已。」
我插起腰來看著她,頗有責備的意思。
「唉唷,我知道,他對我很好,可是他給我的壓力好大!感情有時候就勉強不來啊,難道我就沒有喜歡人的權利,感覺你好像都在怪我!」
「那妳知不知道,妳現在喜歡的人,他喜歡妳的好朋友!妳們一起去找他家玩的時候,妳的好朋友跟他,不會很奇怪嗎?」
我覺得那個假ABC也換得太快了吧!
「他一開始的確是來找汶汶,可是汶汶就很明白的拒絕他咩,後來幾次,我就跟他熟起來,發現他其實也很不錯;跟他在一起,我覺得比較輕鬆有趣,他不會給我那種『我一定要跟他在一起』的壓力,汶汶真的沒有跟他怎麼樣,我也不算搶她的男人啊!我並不覺得我們這樣有對不起任何人,阿水一開始是在追我沒錯,阿仁也是一開始要追汶汶,那只是一個過程,不是結果!也許哪天,我們不能走下去了,那也是我們自己的決定,起碼我們也開心過!硬摘的果實不會甜,我懂、阿仁也懂,不懂得人,只有食到苦果。」
佳佳喘了口氣,「我們不想公開,是不想在這節骨眼上,再造成誰的傷害;至於曾被傷害過的,能彌補就彌補,不能的,也只能誠心的祝福他,希望他能遇見自己的幸福。」
「現在你懂了嗎?」佳佳回到她姐妹的身邊,臨走前回頭對我說:「有個人,還在等你。如果你覺得難過的時候,那個人一定會比你更難過。」
※
「欸欸欸,要不要來喝啤酒?」芋頭裸著身子,打開冰箱問我們,我的思緒也被他打斷。
「媽的,郁世儒,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好再喝酒!」小亨把夾在大腿上的籃球丟過去。
「唉唷,哥哥不要這樣嘛!人家家裡窮,只有錢喝酒,沒錢買衣服,弄痛人家了啦!」芋頭學起蠟筆小新玩大象。
「我的媽呀,我怎麼會有你這種同學,樂高的馬子還沒走勒,拜託你遮一下吧!」我說完,丟條浴巾給他。
「來來來,林落去,給林北林落去!」芋頭把大象遮起來,跟我們喝了起來。
我們堅持不喝芋頭拿的啤酒,自己去冰箱拿過新的,有一搭沒一搭的坐在地上喝起來。
喝了幾瓶,樂高打開房門,把女朋友送下樓。
沒多久又上來,跟我們要了一根菸,也坐在地上抽了起來。
「欸欸欸,怎麼樣,好不好用?」芋頭用手肘頂了頂他,「你這小雜種還真厲害,上禮拜才約出去的,今天就帶回來了!」
樂高撥撥頭髮,笑著說:「女人嘛,一開始很嬌,哄個兩下,還不是簡簡單單把腿打開。」
他拿起一灌啤酒,接著站起來走到芋頭的房間,打開冰箱對這邊說:「欸,還有沒有冰塊啊?我要冰一點啦!」
芋頭喝一喝又想玩大象,沒有理樂高,倒是氣喘如牛的MP,含滷蛋的說:「彼勒……賣用……」
「蝦小?」樂高隨手抓了冰塊,話還沒說完,就咕嚕咕嚕的灌下去。
「你……慘啦!」MP說完面壁倒立回去,不敢再看。
「呸--呸--呸--」
「幹!這什麼鬼東西啊!」樂高喝到一半吐出來,有一個類似橡圈的膠狀物,黏在冰塊後面。
「欸欸欸,那是我跟學姊的第一次耶,我把我第一次冷凍起來保存,將來要給我兒子看的,幹你最好是把我兒子吃掉!」
芋頭猛然站起來,要撿回他兒子,浴巾又掉下來。
「幹你媽的!哪有人放這種東西在冰箱的啦!」樂高把喝到一半的啤酒罐丟過去,直接砸到芋頭的臉上,邊吐邊摳自己的喉嚨。
芋頭恨恨的說:「我的冰箱你是管得著喔!你以為你把馬子厲害就屌啊!幹你最好是以後都不要用套子!」
「你白痴啊!哪有人用完還要冰著的!」
兩人突然打起來,酒噴得到處都是,現場一片狼籍,本來我們以為只是開玩笑,等到了芋頭抓著樂高的頭去撞電視,樂高狂捶芋頭的小腹時,大夥才趕快把他們架開,這突如其來的翻臉,還真的把我嚇到了。
我們把樂高推走,叫他馬子趕快來載他;芋頭就把他壓回房間,沒多久他就搖搖晃晃的睡著了。
「這有點不可思議耶,我同學怎麼可以怪成這樣?」
等到芋頭開始打呼,我們回到MP的房間,我跟小亨他們說著。
「算了,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了,哪次不是這樣。」小亨跟我各點了一根菸。
「現在算好了很多了,以前李政康在的時候,他不是玩得更誇張?」阿水繼續翻著他帶來的那疊布丁桶,找些可以療傷的DVD。
「好在阿倫沒來,不然就更麻煩了。」我說。
「欸,阿倫最近在幹麻,很少過來聚聚。」阿水翻到幾首好歌,繼續播放著。
「他喔,玩天堂玩到超瘋的,連我那邊都很少玩來。」我吸了一口菸,緩緩的吐出來,心想著:「有這群活寶真的很妙,跟他們在一起總有不少新鮮事。」
阿水好像想到什麼,又重新播放著五月天的《溫柔》。
《to be continued》
你的眼中 藏著什麼 我從來都不懂
沒有關係 你的世界 就讓你擁有
不打擾 是我的溫柔
PS:
我的世界,就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