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醒來,胖子正在守夜,我洗了把臉,走到火堆旁坐下。
我們是在三天前趕到
這是約定的最後一天了。
他會怎麼出現呢?第一句話會是什麼?
他出來的時候會是一個人嗎?一群人,我要把跟著他出來的東西都幹掉嗎?我檢查了一下彈藥,坐到青銅門前,端著兩把槍。
想了想,覺得不合適,萬一小哥覺得我要對他開槍呢?就是拿槍了我也打不過他阿。
已經一個晚上沒睡,打了個哈欠,把槍收到身後。
胖子過來,遞來一隻手機「聽點音樂吧,今天聽什麼?」
「你有什麼?」我拿過來,音樂列表裡都是廣場舞的配樂,放這個小哥會縮回去吧,雖然我覺得也挺帶勁的。
「你就沒什麼應景的嗎?」
「有一首,最近挺火的,巴乃的小姑娘給我下的。」胖子拿過手機,刷了半天翻出來『See You Again』
我放了出來,靜靜地,歌聲不大,是英文的。
〝Its been a long day without you my friend.
And I'll tell you what about it when I see you again.〞
胖子也不說話,和我默默地聽著,還挺好聽的,於是一直沉默,聽了很久。
不會不出來了吧,我嘆了口氣,慢慢地,胖子睡著了,在一旁打著細微的呼嚕。
我強打起精神,但架不住睡意。
朦朧中,我看到青銅門開了。
我就是那個賣火柴的小女孩吧,我揉了揉眼,果然沒有。
我知道這樣不行,於是看向胖子,開始對他說話。
「那個村子,裡面的人會做一種點心,你知道嗎?」
胖子含糊地應了一聲。
我說著,大大地打了個哈欠,意識也開始模糊起來,但我仍舊繼續說下去,不知道自己熬了多久,忽然,我感覺朦朧中有個人坐到我身邊。
我遲疑了一下,側頭去看,對方也側頭看著我。
胖子慢慢地醒了過來,看著我們。
我看到一張熟悉的臉孔,淡然的眼裡映著篝火。
人們說,忘記一個人,最先忘記的是他的聲音,但是當悶油瓶的聲音響起的時候,我沒有一絲陌生。
「你老了。」他說。
音樂還在流淌,在這最靠近地獄的地方。
胖子上來,一把勾住悶油瓶的肩膀 弄地他一個踉蹌「哪能和小哥你比啊,捨得出來啊你!」
我把袖子拉下,遮住手上的傷疤,站了起來。
他朝我看了一眼,我提起包「走吧。」
我們只是,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