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關於……一名少女追尋著她的光的故事。
(壹)
明亮寬敞的體育館內,充滿因快速跑動而產生的鞋底摩擦聲;得分、失分後,活力十足的叫喊;每個人臉上或懊惱,或喜悅,或緊張,或嚴肅的神情。
這裡舉辦的是排球的體育競賽--高中杯預選賽。
而現在場上正在進行比賽的隊伍分別是「青葉城西高中」以及「烏野高中」。
其中前者以實力出眾的舉球員【及川徹】聞名,後者則擁有“球場上的王者”【影山飛雄】。
不過,這些都不是桃井七星所感興趣的,相反地,她目光專注的焦點是那名矮小卻十分靈活的橘發少年。
他身上的黑色烏野高中隊服背面被印上數字“十”。
(貳)
桃井七星是個早產兒。
即使後天吃補,營養也沒辦法跟上身體,這也導致她的身高比不過比她晚一年出生的妹妹,甚至被超過了好幾公分。
與常人相比更差的身體狀況,使得七星的童年回憶充滿消毒水味。
她以為只要等到長大,原本虛弱的身體就會慢慢變好,非常期待未來的七星還因此翻書尋找世界上的各個名勝古跡,決定要出去旅遊。
然而,當上帝關了你一扇門,也會“順手”把窗堵死……
小小年紀的她得到一種罕見疾病。
無法治療、任何醫生都束手無策的疾病。
她的壽命只剩下三、四年。
--她還是個孩子啊……
躲在病房門後的七星聽見媽媽幾乎失音的慟哭。
七星當時只有六年級,還太小,不明白爸爸媽媽、醫生叔叔看她的眼神裡到底充斥著什麼。
但她感覺得到,前者的情緒明顯洶湧許多。
「死亡,是什麼感覺?」
七星一看見大人就問出這個問題。
但沒有任何人認真回答她。
或許在他們眼裡,這個瘦弱得似乎風吹就倒的女童只是好奇心驅使下的去疑問大自然的神奇罷了。
更何況是這種諱莫如深的話題。
於是大了一些、並擁有自己的圖書證後,她跑去圖書館找答案。
「人死不能複生。」
「死亡後無法帶走任何生前享受的物質,除卻你一身的罪孽。」
「死後靈魂會去天堂。」
撇除這些對她來說仍深奧的東西後,她瞥見--
「死亡即是離別。」
七星驀然瞪大雙眼,心裡突兀地有些發怵。
爸爸曾跟她說過,奶奶離開這裡去很遠很遠的地方……
【離別】,就代表不會再回來了。
她很喜歡爸爸媽媽,很喜歡比她高的妹妹,隔壁婆婆養的那只小黃她也很喜歡,還有對面賣早餐的阿姨、另一條街送她玩具的叔叔……
……如果她死了,是不是就再也見不到他們了?
(參)
青城對烏野的第一局,毫不意外地獲得勝利。
前者士氣高昂,奇特的是後者士氣雖然卻也沒有變得低落,或許是因為接下來的戰術?
七星對於下一場烏野的打法十分感興趣。
很快的,選手休息時間結束,第二局馬上要拉開序幕。
兩側看臺上的觀眾們開始為青城加油,聲音籠罩住整個體育館。
桃井七星不得不提高音量,以繼續她和朋友的話題,「靜貞,等一下他們兩個高中比完賽後,陪我去烏野那裡吧?」
「可以。不過,」站在七星旁邊的櫻山靜貞也以同樣的音量回復她,「要先去看阿徹喔。」
注意到場上已經開球,七星索性不再講話,比了“ok”的手勢。
(肆)
上國中之後,她認識了櫻山靜貞。
瘦瘦高高且擁有一頭烏黑長髮的女孩,不常笑,但笑起來時兩頰有小小的酒窩。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七星覺得自己恍若看到古代身著華服、氣質出眾的公主。
--和我完全不是同類型的呢。
她想。
她以為她們是兩條平行線,卻沒想到會成為彼此最棒的朋友。
別看她平時很歡樂的樣子,其實暗地裡非常愛想東想西。
尤其她打小生活在醫院,為了不讓父母太過牽掛,還自行學會如何察言觀色。
而自從自認為知曉死亡的意義,七星就開始鑽牛角尖,漸漸地對一切事物失去興趣。
後來甚至藉口推託不去上學,整天就是窩在房間裡,把窗簾拉上,想要藉此讓自己與全世界隔絕,似乎這樣就可以不面對自己生命短暫的錯覺。
她知道爸爸媽媽都很擔心,但七星說不出口內心的空洞,就像當年他們沒辦法對著女兒說出「妳快死了」這種話一樣。
日復一日,七星的心病已經到會嚴重干擾日常生活的地步了。
女孩踏入友人的房間,一陣陰暗潮濕的氣味撲面而來,她皺眉按下電燈開關,環視一周,才在堆滿衣服的一角找到七星,她看見對方緩慢地抬起頭,眼下的烏青在蒼白臉色的襯托下更顯可怖。
靜貞壓下突然湧上的酸澀,走上前環住女孩顫抖的身軀。
良久,她才輕聲問道:「吶…陪我去看球賽,好嗎?」
(伍)
青城對烏野的第二局結果令大家跌破眼鏡。
「吶吶…那個烏野高中很強嗎?」櫻山靜貞驚詫地問道。
桃井七星摩挲著下巴,想了想,道:「嗯……以前還不錯,但自從他們的烏養教練退休後,烏野的實力就開始下跌。」
靜貞若有所思的點頭。
而後七星又補充:「據說還獲得【跌落的烏鴉】之稱呢…」
「…那剛剛打贏青城,該不會是因為新選手吧?」
七星異常堅定的說:「一定是的!」
「哦--妳就這麼喜歡那個小個子啊?」
「嗯哼。」七星昂頭,似乎喜歡烏野10號是個令她感到非常驕傲的一件事。
「什麼嘛、當初明明是我拉妳來的欸--」七星對那人的肯定惹得友人不滿,靜貞鼓頰,嘟囔著:「要不是我,妳還沒有機會見到他呢…」
「好啦好啦,對不起嘛,等一下請妳吃東西!」
兩人又笑鬧了一陣,才把目光移回場上的兩隊人馬。
(陸)
他的學校對上的是“王者”和一群優秀的隊員。
結果可想而知,是他們敗了。
比賽開始前,她路過廁所聽到的那段他和王者的談話,讓她停住哈欠,轉而注意到這個小個子。
然後在賽中發現,儘管他的接球基礎很差,但機動性卻是不容小覷。
他拼命接球,那份想贏的心情明顯得連觀眾席都感受得到。
明明已經對手的分數已經遙遙領先,而且看他隊友的表情也都呈現放棄狀態了,只有他還在奮力抵抗。
--啊啊…就放棄就好了啊,明明怎麼打也沒辦法贏吧?
那時候,她的心聲與其他人一致。
--……就跟我的人生一樣,反正只剩下不到一年可以活了。
場上的隊友拉住橘發的小個子,似乎在阻止他繼續徒勞無功。
他剛好面向七星,她看見對方正在滴落的汗水,在日光燈的照耀下閃閃發亮,就像一顆顆被琢磨完成的珍珠,展現專屬於自己的光澤。
那一瞬間,四周的景致似乎也變得亮麗起來了。
小個子臉上神情極其認真,彷如隊友在講什麼奇怪的話,以一個疑問句反駁對方。
他說--……。
每一個字,每一個音節,七星都記得非常牢,不曾忘記過。
因為啊……
那是刺入烏雲的光束、
是輕輕灑落在臉上的溫暖、
是突地闖進眼簾的金色……
是讓灰白無趣的世界重新染上顏色的--
如果要桃井七星描述最喜歡的一個人的話,她大概會這麼說吧:
「他是我的太陽,」
「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
--------------------------
這裡是雨諾。
女主原生居民。
嘿嘿嘿--看完排少後發現超香。於是來寫文!
超喜歡小翔和大家的互動啊啊啊!超!萌!
【桃井就是那個桃井】
【不會有黑籃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