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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2020-11-24 12:00

[達人專欄] 《耶雷弗:契約醫生》37

作者:符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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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折翼】


(本篇建議服用背景音樂,音源:youtube)
 
 
 
 
 
  守夜後的早晨,西格諾斯便下達了經過整夜作戰會議所提出的策略。
 
  由皇家騎士團守衛水晶花園的安全,並由英雄們中會駕駛小型飛船的勇者們搭乘傑奇所作的特製戰鬥機去到空中擾亂對方的視線,最後再由彌凜與赫力泰所屬末日反抗軍的三人採取迂迴戰術,駕駛飛船進行遊擊並偷偷潛入黑暗天堂的內部,試圖找出一條能讓聯盟前進的路。
 
  雖然聽起來很冒險,但這是不得不採取的方法。
 
  正面對決的話,就像是一個水晶花園打一萬個水晶花園,根本毫無勝算,不過也由於對方太過龐大,才得以使用如此潛行的方法。
 
  因為已經開始戰爭了,我得開始待在醫護室待命,以備戰鬥發生時第一線的傷兵無人救治,必要時再出外輔助。
 
  原本以為能夠按計畫進行,但世事卻總不盡人意。
 
  好不容易又調好一批特製的藥水,微開的窗戶忽然有物體飛射的聲音,數陣比昨天更加強勁的衝擊從四面八方傳來,我再度被震離地面,手上的瓶子就這麼跟著其他放在櫃子上的藥水哐啷掉在地上成了流著玻璃渣的河,黑煙帶著刺鼻的味道從外頭竄入。
 
  「敵襲,敵襲!大家注意!」
 
  外頭的腳步聲兵荒馬亂,室內轟隆作響,我像是在跟一群失控的家具們起舞,醫護室內的床因船體傾斜朝我滑來,還好及時跳到了床上。
 
  看這個情況應該是被黑暗天堂早一步發現我們並發動攻擊,我沒得辦法,直接躺在剛剛踩著的床上隨著船體傾斜避免被打斷,心裡的弦在詠唱昨日使用的增益法術時不斷拉緊。
 
  幸好房間裡物體的撞擊還不足以中斷詠唱,相同的增益效果進入身體,但身體尚未脫離前些時候的疲憊,讓我感到比昨天還累,不過目前也沒有休息的時間,我只得避開地上的玻璃渣,慢慢扶牆走到外面。
 
  今天的損害更加嚴重,艙內已經有地方被直接打出了一個洞,強勁的風不斷從中灌入,偶爾會有火星掠過,除了經過的那個時候逼不得已,知道破洞下是什麼的我不敢去看。
 
  推開通往甲板的門,蒼藍的天空裡有許多或遠或近的戰鬥機,黑暗天堂的本體撕裂雲層遮蔽了大部分的光,正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們。
 
  「小子,快來幫忙!」
 
  「赫力泰先生!」
 
  兵荒馬亂的現場裡,士兵們正與機器人大軍持續交鋒,燃燒的火焰築起火牆、物體碎裂的殘骸形成障礙,現場如同死鬥的競技場,我方還得躲避從敵方船艦上射出的飛彈。
 
  在雲煙混合的霧霾中我聽到了赫力泰的聲音,連忙地馬上擺頭探尋,所幸很快找到了他的所在地。
 
  正打算起步過去時,貝爾騎著純黑的美洲豹躍至我面前阻擋了我,後方跟著許多反抗軍和皇家騎士團的士兵,這些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不斷咳嗽。
 
  「請幫忙治療這些士兵,大家才剛從濃煙密布的空間中被救出!」
 
  「呃,好,我知道了!」
 
  貝爾在我的應答下點頭並離開,今天的船晃得厲害,我的身體也不斷跟著左搖右晃,只好到了支撐船體的船柱旁,用左手抱著它嘗試單手施法。
 
  照昨天的情況來說不應該晃成這樣的才對……難道是主控室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你們先抓好!」
 
  我對著被送來的多名士兵大喊,幾個人抱成一團,而我試著用右手對準人群的位置施放源風,不斷震動的視野導致我花了好一段時間才成功用出法術,數道乾淨的氣流推開了混濁的氣體,聚攏在士兵的周圍,解除濃煙嗆傷帶來的損傷。
 
  使用源風後我放下手,深呼吸一口氣,咬牙再度舉起手使用和煦風,恢復這群士兵的體力,狂亂的風聲裡傷勢逐漸復原。
 
  「這樣就可以了,回復體力後就請你們去幫忙大家吧!」
 
  同樣利用聖力檢查好大家的情況,所有士兵幾乎都已經恢復了清晰的意識,我認真地對所有人說完才放開船柱,手部已經被木頭蹭得紅燙,微微作痛。
 
  解決完眼前的問題,我七彎八拐地移動至甲板前端,途中繼續支援沿途上的戰鬥,看到了彌凜和赫力泰等人搭著特製戰鬥機飛上天去進行目前計畫。
 
  對方周遭的小型戰鬥機依預想出來抵抗攻勢,而大部分的火力被海盜部隊給吸引走,彌凜等人躲藏在海盜部隊後方,等待前方人員遠離後開始向前,逐漸往黑暗天堂的本體前進。
 
  甲板上的戰鬥隨著主戰場逐漸移往空中,機器人的攻勢再度減少,應該很快就只剩下天空裡飛船來去自如,互相狙擊的追擊戰。
 
  飛彈和槍砲不斷在空中交錯,時時會有子彈從耳旁飛過或是有東西在空中爆裂的聲音,我的心在緊張和冷靜之間不斷提起又放下,特別是在看到彌凜那些人的時候。
 
  彌凜等人很順利地躲過了對方的搜查網,即便中途有敵方船隻折回,也能夠透過天衣無縫的合作將其解決,像是在看一部刺激的動作片,主角總是能從這樣的狀況裡突出重圍,我相信以這些人的實力能夠成功,內心的不安因子卻一直躁動。
 
  是因為還沒看見計畫成功的樣子才不放心嗎,為什麼我會如此忐忑不安——
 
  帶著這樣的心情折騰了好一會兒,裹著空氣裡濃重的硝彈味,戰況不斷在持續拉長,飛行的船隻四散了原本聚攏的雲群,目前落日的視野格外清晰,我卻覺得照下來的光沒什麼溫度。
 
  甲板上的最後一隻機器人爆炸,捲起了不小的煙塵,彷彿是主場秀前的開場煙花,一聲撞擊到牆壁的巨大聲響從上空傳來,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黑暗天堂的船體外出現一層隱形的防護罩,在前方三人的戰鬥機碰到時被觸發,除了靠後的彌凜之外,其他人的戰鬥機都被卡住,奔騰的電流持續破壞機身。
 
  與此同時,突然有道電波的嗡嗡聲在迴盪,是連結到廣播的聲音。
 
  「呵呵,有蒼蠅飛進來了!」
 
  從黑暗天堂內部傳出老人的恥笑聲,聲音尖細,絕大可能就是傑利麥勒。
 
  話音剛落,黑暗天堂的甲板上伸出了兩組巨大的炮台,裡頭的砲管一節節延長後,從那裡出現熾熱的火光,發射聲響,三人周遭瞬間被火藥的爆炸給淹沒。
 
  黑色的蕈狀雲中出現了爆炸的火光,我看見傑奇就這麼從裡面跟著損壞的戰鬥機向下墜去,隨著重力很快消失在雲海裡,我摀著嘴巴,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事實。
 
  那無計可施的畫面給了我太大的衝擊,我感覺眼前突然暗了下來,一旁的聲音變得模糊,雙腳站不太穩,微微地顫抖。
 
  「大家快解散!中斷所有作戰,快點去救人!」
 
  人群又開始躁動,吉可穆德率領的部隊趕了回來,身為反抗軍的領導絕對不可能忽視這個情況,她馬上扔下了原本帶領的隊伍,急著就往還能用的戰鬥機上跑,想要趕快拯救自己重要的隊友。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蕭瑟的風掀開了殘忍的事實,煙霧後是戰鬥機也已經無法控制的貝爾抓著懸空的赫力泰,他的戰鬥機已經全毀,大概是在最後一刻被貝爾抓住,兩個人就這麼跟著傑奇掉了下去。
 
  如果說聯盟的夥伴要一起戰鬥,就也得一起犧牲的話,這未免一切都太過諷刺。
 
  「赫力泰先生!貝爾小姐!」
 
  動起如堅石般沉重的雙腳,我奮力跑到船邊對著兩人大喊,緊抓著扶手的手因過度用力帶來疼痛,但我根本沒有時間理會那些,
 
  好奇怪,我看著眼前的人是很慢很慢地往下,卻彷彿也要這樣慢慢地走出許多人的生命中,心中那根弦在此時斷成兩截。
 
  赫力泰聽到了我的聲音,他面向我這,卻擺出了我最不想看到的那個表情。
 
  像是在對我說不要擺出那種悲傷的臉,他勾起嘴角,笑得像昨天他對我好的那樣,一瞬間我覺得自己的世界被翻天覆地。
 
  什麼啊,這種表情?這不是真的吧?赫力泰先生?
 
  我快要把控不住自己的情緒,如同掠食者般的黑影卻再次出現在兩人的視野當中,讓我的心臟猛烈收縮。
 
  像是在宣告自己實力的主權,黑暗天堂往下追擊著落下的赫力泰和貝爾,再度發出了像剛剛那樣猛烈的炮火,我再度從沒入黑煙中的部分,看到了戰鬥機爆炸的火光。
 
  「不行——」
 
  在爆炸的聲響內,我聽到了吉可穆德幾近崩潰的喊叫聲,失去了平時的沉穩,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無力和絕望感。
 
  這個時候,兩個生命反應也在我聖力的感知範圍內消失了。
 
  也許是受到這嘶吼的牽引,我想要大喊昨天才在跟我嘻皮笑臉的男人的名字,喉嚨中卻有著悲痛的窒息,不管怎麼樣都發不出聲。
 
  夕陽緩緩沒入了火燒雲中,像是在映襯剛剛爆炸的情景,一時看了相當刺眼,直覺告訴我不要再待在這裡,便下意識地往船艙裡奔。
 
  彌凜的戰鬥機緩緩回到了甲板上,她坐在操控席上一語不發,飄飄長髮擋住了臉龐,蓋住了底下複雜的神情。
 
  水晶花園無力抵抗這次的戰役,甚至付出了比設想中更大的代價,飽受摧殘的船體在這時再度駛入雲中,躲離了黑暗天堂的視線,燃燒的火焰隨著黑夜降臨而熄滅,也熄滅了眾多勇士英勇抗戰的心。
 
 
 

 
37.End






這篇算是黑暗天堂篇中第一個失敗吧
就像故事的勇者雖然贏了但也不可能每次都英勇而返
偶爾還是會有這種時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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