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即此〉撕裂
挑戰道德,激發人性底線的想像。在黑暗中的光,刺眼難以直視。
「頑皮狗」對於《最後生還者二部曲》做了一次最好,也是最糟的範例。它更是社群撕裂的象徵,一款難以被祝福且違背電子娛樂核心道德的「心悅誠服」的表徵,讓人難以直視甚至厭惡反感。
這都是它,這部作品做出一次歷史性的探討,而後能否有現象級別的電子遊戲,能在如此禁忌的領域中,再次探求極限的邊緣,還有待時間證明。
〈罪與罰〉
在本作中的殺戮特寫近乎令人感官厭惡,更可以說在殺戮更為寫實的呈現時,不是一顆子彈與血條的增減變化,人物倒地等有無血腥處理。
在此處,近距離殺戮的激烈有目共睹,也似乎是近代媒體一直往殺戮底線探索的成果,越演越烈。
子彈的摧毀人體組織,刀刃器皿的刺穿割裂,這些都已經足以稱為限制級,尤其當人們對血腥越來越追求,越來越視若無睹,所謂的真實,讓人怵目驚心。
然而比起視覺上的傷害,我們都仍然感覺得到距離上的隔閡,保護著觀眾也阻絕著人們對於殺戮的快感與厭惡。
畢竟這跟隔著螢幕指揮遙控飛彈擊殺目標有著兩者極端的對比,兩者皆是模擬傳遞上的畫面,一者藉著距離阻絕了殺戮,另一者則由意識虛擬來提供人性的保護。
不過就算如此,違反道德潛意識的傷害,仍比畫面寫實造成的意識厭惡,還來得充滿反感以及心生憎惡。
那便是違反了「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的道德意識,這種藉由串聯人物作為前後因果,造成故事寓意性寫照的表現,延展而成人類對故事的愛好以及對人際關係的基準值。
在當準主角喬爾在拯救艾比後,卻因恩將仇報,導致死亡。
這一結局不僅僅是視覺畫面的震撼,也徹底將一位角色(第二主角)的第一印象給毀滅殆盡。
一個惡人本是如此,讓人們反感至極的角色,又何能從谷底翻身?這需要時間的洗刷,以及能將過錯審判的贖罪。然而,這個故事並沒有準備這些,它給觀眾帶來的則是,『無常』。
當這些惡徒行惡的故事以求生存,我們對寄予最低限度的憐憫與寬恕;然而當善者行善卻遭之喪命,我們則對行惡者給予決不寬貸的嚴厲懲處。因為她徹底背叛了良善。
雖然這確實激起了,何以為恨的疑問?
但觀眾除了渴望瞭解「痛苦的真相」的少數者外,人們以情感體認事實,而這樣鮮明的憤恨與不寬容,或許是製作團隊有意為之,或許他們渴望觀眾、玩家能在這趟旅程中意識到更深層的體驗與選項,不過在氣憤之上,我們已經一面倒於憎恨的怒火中。
這是一時的成功與整體的潰敗。
在檢視著喬爾之死上,奇妙不止於艾莉的闖入與赦免,還有死者送別。
不僅僅於艾莉為此踏上了復仇之旅,社區居民對喬爾的悼念也在那一刻,讓喬爾這個原先度過顛沛流離數十載的匪徒,有了一段善終。
人們獻上花束感激他的貢獻與辛勞,不須記得他那痛苦與自我放逐與憎惡的人生,他的最後數年支持著這裡的人們循循向善,不再是當初會對他人冷眼旁觀的生存者,而是一位奮不顧身投入險境的善人,就算他為此喪命。
我們仍以此舉感激這位角色的塑造與旅程,而他表達了人終能向善的偉大時刻。
所以喬爾之死的立體,無非有著行兇者的低劣之處,以及逝者加以緬懷的高貴面貌。可以說在故事上的各面各角都將之塑造,而不是忽然間投入一場遠征,復仇遠征前的提示與環節也有所掌握。
同樣地,赦免艾莉的發言,在矛盾之中尚未揭曉的事實,以及故事之初喬爾所擔憂的罪惡,成為後續故事的不得不直視的巧合與因果。
無巧不成書的故事,在這渴望揭露「無常」的罪與罰的末世中,拉扯著人心最後一絲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