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東京』
富士最終決戰，敗北。集結了人類所持有的一切的機械哥斯拉建造計劃以失敗告終。
可以說，人類已經沒有能夠對抗哥斯拉的手段了。由於這一事實，存活下來的士兵們墜入了絕望的深淵。
但是我們立刻就想明白了。人類已經連沉浸在絕望中的餘裕都沒有了。
第二天……哥斯拉，在當時世界上人口最大規模的大都市、東京登陸了。
高津誠-
地球聯合海軍日本沿岸警備艦隊（舊海上保安廳)巡視艇
式根 船長（當時）
目擊到哥斯拉的身姿是在觀音崎那一帶。
如山般巨大、如鋸般尖銳的三排背鰭……直直地向著東京市中心進發。
“發現了被認為是哥斯拉的怪獸，正朝著東京灣北上中，請求立刻採取應對措施。”雖然我這樣報告了，但我知道根本就毫無辦法。戰車也好，戰鬥機也好，軍隊也好……能派的上用場的東西全被送去了富士。就連海保的船也一樣。新造的船全編給了海軍，留下來的都是些半世紀前建造的破船。然後由和它們差不多年紀的老頭子來操作。東京事實上就是什麼都沒有的狀態。
藍色的光馬上開始奔走……首都圈被那耀眼的光之洪水沖擊後在一瞬間就撕裂了……然後火焰開始升了上來。那個時候已經，做什麼都無濟於事了……然後，就像剛被想起來般，警笛響了起來……一切都非常地被動，但是沒辦法啊，能夠戰鬥的人全都去了富士……就連聽說那個掌管警笛的人是中學生時我都絲毫不驚訝。就是這樣的時代。
……襲擊本身，在相比之下較短的時間裡結束了。從芝浦碼頭上陸的哥斯拉，在首都東京四處遊走……從新橋、銀座，到國會議事堂周邊，再接著是從上野、淺草，往隅田川南下，破壞了勝關橋後，再次消失在了東京灣。
大概3小時的時間。但是……東京的街道狹小又脆弱。有3小時的話足夠蹂躪首都圈了……像霞關、新宿這樣的副中心地區，鱗次櫛比的高樓被切斷。
不久火勢就大了起來……許許多多的人為了逃離火災而跳進了東京灣。海保的船所救到的只有他們當中的一成都不到。人數實在是太多，火勢實在是太強。跳進水中的受難者瞬間就被火焰所吞噬了，不知是被燒死的，還是被溺死的，身份不明的屍體堆成了山……再這樣下去連這裡都會被燒，但即使如此，只要再乘坐一個人船就會翻的……能做的事根本就沒有。將能救的受難者救上來，離開芝浦碼頭……在那之後，就只能眺望著燃燒的東京了。
滅火，花了大約30小時。不對，那一定，不是什麼滅火。
因為能燒的東西已經沒有了，所以火才消失了。僅僅是，這樣而已。
小塚建一
東京都·副知事（當時）
2046年左右那段時間，東京毫無疑問是世界最大的都市。
倒不如說日本本身，在半世紀的時間裡，和南非諸國一樣與怪獸災害基本無緣。2029年美加洛在沖繩登陸，拉頓II經過九州，然後就是船隻在太平洋還有日本海受到襲擊，最多也就這種程度而已。當然，在21世紀初，也就是軍隊還被稱作自衛隊的時候起，日本政府就開始把保有的戰力，以大陸為首，派遣至世界各地，不時會造成巨大的犧牲，尤其在長征作戰和長城作戰中尤甚……
即使如此，對於住在日本的眾多居民來說，怪獸災害什麼的就是在海對岸發生的事。日本本土的怪獸對策，很顯然做得很遲，而且一直以來都沒人覺得太遲了。尤其是在東京這邊。21世紀20年代開始的日本要塞化計劃，其大部分也不過是在順從在日美軍的戰略罷了。這點先放一邊，因為怪獸被推定主要是從歐亞大陸過來的，所以被當做重點的主要是日本海邊的都市。
這一方針直到哥斯拉從太平洋中現身，毀滅了美國西海岸後也沒有改變。雖然已經數次提交了以怪獸對策為主的再開發計劃方案，但因為實行需要龐大的預算，以及需要和那些就像神誌不清般的關係者們進行協調，能夠進行這項計劃的指導者最終沒有出現。就這樣計劃一直在推遲。另一方面，在資源匱乏的日本，為了更有效率地活用這一計劃，將進程從偏遠地區向城市集中推進……尤其是對人口稀少地區的居民進行了包含停用城市基礎設施的強制性移居政策，倒不如說，人口往東京的集中加速了。
沒錯。在世界人口減少至了8億，人類的生存圈僅剩13%的2046年，東京是個擁有1千萬人口的巨大都市。對付怪獸，就和毫無防備沒什麼兩樣。恐怕，能對進行城市的徹底改造的話，2039年設立地球聯合的時候就是最後的時機了，結果，我們連這個機會也錯過了。地球聯合政府要求日本比起自身的防衛，要更優先地去支援永恆之光作戰。
“不僅是要守護好自身就行了，去幫助世界的同胞們吧”。這種理論確實不過是漂亮話……但也許是無法拒絕這所謂的真正該做的事吧……事到如今說什麼都已經太遲了……希望你們能夠原諒。和在海的對面，真的和怪獸對峙的你們年輕一代不同，我們到頭來，完全沒有怪獸威脅的實感。
在以前的大戰中因為舊日本軍那帶主觀願望的觀 測……就因這樣的願望，導致國民出現了300萬人的犧牲者……我們這些老人，又重蹈了這個覆轍。怪獸是不會來日本的……這樣毫無根據的願望，我們沒有把它捨棄掉……
川內愛
東京都戰災幼兒保育中心職員（當時）
火勢實在是太強了，巨大的火焰龍捲一根根地將天空照亮。
在小公園裡避難，很明顯堅持不了多久。但是光靠我一個人，連巴士也沒有，要帶著幾十個年幼的孩子移動實在是不可能。在途中有好幾個人走散了，但是繼續待在這裡的話我們全都會死……我必須做出決斷……
孩子們的話……他們雖然很害怕……但是，他們是相信著的。“老師，機械哥斯拉會來嗎？” “機械哥斯拉會來救我們的吧。”他們相信著那部電影。我的話……雖然並沒有得知富士的決戰到底怎麼樣了，但是，既然哥斯拉都來東京了，我也差不多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即使如此，我還是對孩子們說機械哥斯拉會來的。大家手拉著手，一邊唱著機械哥斯拉之歌一邊逃跑“機械哥斯拉來了”“在銀色的皮膚上披著彩虹盔甲的厲害傢伙”。
秋山勇
地球聯合空軍日本行政航空支援團·日本政府首相專用機駕駛員（當時）
是的。我就是當時被收納在首相官邸地下的特別式樣的超級X的駕駛員。是可以當做移動型防核避難所，緊急情況下可以在空中進行指揮的特別型號。準確來說，這才是遵從原理念的超級X，量產型只是其發展系的機體。
是的。與都廳不同，首相官邸較矮的高度起到了很好的作用。因為哥斯拉的熱線只是在上空掠過，所以自治區總理和其他內閣成員大部分都逃出了。但是，那個時候，已經是什麼辦法都沒有的狀況了……從上空俯瞰的東京，簡直就是火焰的地獄。
高樓都在燃燒著，街道間流淌著火焰形成的川流……在風的煽動下火焰化身成炎之龍捲瘋狂地暴動著。不僅僅是一根兩根。我們看見了比哥斯拉更可怕的東西。那樣的地獄，竟然是僅僅由一頭怪獸引起的。
總理響各省廳進行了傳呼，但基本沒有得到什麼回應。
指揮系統也沒有，哪裡沒事，誰還倖存著都無法得知。雖然總理在這之後大概是會受到批判吧……但是，在那樣的狀況下，到底能做些什麼呢？面對那樣的火焰的地獄要怎麼做才好呢……？
約翰·加特蘭德
東京都練馬區居民（當時）
我的妻子當時在新宿工作。看到藍色的光向新宿奔走，我忘我地給妻子打了電話。
大概是大家都在想同一件事的原因吧，我的電話奇蹟般地接通了。妻子還活著。在那時還活著。“總之往地下跑，不管哪裡都可以，逃到地鐵裡面。”我這樣喊道。
唉，即使我不說，她應該也是明白的。如果怪獸來了就往地下跑，地下的話是安全的……這是在防災演習是被教導的事。
但是……可惡，政府的那群傢伙，什麼也沒有考慮過。哥斯拉的熱線引發了大規模的火災，如果地上變成了一片火海的話，那麼地下會變成什麼樣？！怪獸來的話就逃到地鐵裡，散佈這種話的同時，像紐約那樣的地鐵和對怪獸用避難所化工事卻完全沒有進展。
可惡。在全線的線性化工事之前，還有應該要做的事吧！從無防備的循環系統中，被火奪走了氧氣的地面上的大氣就這樣流入了地下。將政府的話囫圇吞棗般的接受，去地下避難的居民，大家全部就這樣缺氧了……可惡，可惡！如果我不打電話的話，如果我不說什麼逃到地下去的話，可惡，可惡！
片山徹也
地球聯合日本生產設備維持計劃·第二種志願作業員（當時）
不。我並沒有見到哥斯拉。
那天晚上，在東京直接見到哥斯拉，還能活下來的人能有幾個呢？
我所在的是東京東側的軍需工廠。
西邊的天空開始被染成紅色……在警報聲響起的同時，天空發出了藍色的光，夜空再一次被染成藍色。東京天空樹差不多從正中間被切開……我看到它倒向了我這邊。
我所在的東側，是東京再開發尤其晚的地域，雖然從很早以前就開始警告過一旦發生災害就會引起大規模的火災，但對策卻完全沒有進展。直到39年左右才終於遞交工業化計劃，但也已經太遲了，因為小型的木製住宅還殘留著，一旦被點燃，就無法阻止了。
那一天，雖然已經是3月份了，但卻冷得和好像要下雪了一樣。雖然別說夏天，春天都早已消失了，但是這份寒冷也還是不正常過頭，還刮著刺骨的寒風，這即使到了晚上也沒有改觀。
哥斯拉就是在這樣的夜晚到來的。火被大風一吹，燃燒範圍立刻就擴大了。
我往河的方向逃去。雖然看見淺草那邊的火勢也在增強，但已經沒有別的能去的地方了。我看到了好幾個被擠在路中無法行動的老爺爺、老奶奶。當時東京殘留下來的，就只有帶著年幼孩子的母親，還有老人。因為能夠戰鬥的人，有活力的人，全被抓去打仗了。
留下來的男人，只有像我這樣在戰爭中負傷的傢伙……雖然很可憐，但我只能對他們見死不救，只顧自己逃跑。以我的腳，想要抱著一個人逃跑是不可能的。大家一定，都在那被捲入了烈火中。可惡。要是年輕人還能再留下來一點的話……
在言問橋附近，是從淺草逃回來的人們。無論是前面還是後面，兩邊都是火。即使這樣大家也從兩側集中在了橋上……大概，出現了被壓死的人吧……失去了能夠逃跑的場所，大家都開始往河裡跳了，我也只能這麼做。背上還背著小嬰兒的母親們真是可憐，帶著年幼的孩子一起跳入河中這種事，她們辦不到。所以，就這樣被火給……
隅田川里全是這樣跳進去的人。應該也有不會游泳的人吧。溺水的人為了求救只能緊緊抱住附近的人。如果抱不緊的話就完蛋了，會就這樣把對方也牽連下去……所以只能將尋求救助的手奮力甩開。大家，明明都只是想得救而已。是地獄啊，簡直就像亡者的地獄一般。為了自己能得救而去踢別人。將抱緊自己的傢伙弄沉，但是，只能那麼做了。
……我很幸運地，真的是非常幸運地，被前來救助的小漁船給拉了上去……然後我看見火焰的奔流吞噬了整座橋。零零散散，零零散散地，被燒著的人們一個接一個地從橋上掉了下去。
在這之中，我似乎聽到了一聲十分巨大的咆哮。以及一個黑影。
到處都是煙和火……那個大概就是哥斯拉吧。
高木正治
地球聯合日本統合防災省羽田地區消防隊隊員（當時）
那個時候，是把機械哥斯拉的建造，機械哥斯拉的防衛當做最優先事項。年輕人無論男女全被編入軍隊去了富士，所以警察還有消防員連我們這樣超過60歲的老人都召集來了，勉強算是保持住了這些組織的體裁。
就是這樣一個狀況，設備的更新完全沒有。
宇宙人提供了十分偉大的技術，據說軍隊在使用發光的鐵炮，機械外骨骼之類的東西，但我們這邊卻什麼也沒有。消防車的數量也是單方面地在減少。萬一東京來了怪獸的話，那一定會發生很不得了的事，這點大家有目共睹。雖然知道，但我們也毫無辦法。
……那個晚上，從一開始我們就束手無策。
我想，就算我們消防員有原來那麼多數量面對這樣的情況也毫無辦法，更別說是現在了。因為全東京都整個燒起來了。已經，做什麼都沒有用了。即使這樣，就算是這樣，我們也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聽說在市中心的同伴們都被幹掉了……
我那個時候，在羽田。羽田機場。那邊的話大概沒事吧，避難的民眾抱著這樣的想法一窩蜂湧向了這裡。10萬人……不，也許更多吧。基本把那條寬廣的跑道給淹沒了。即使哥斯拉那混蛋早就回海裡去了，火勢也還是在持續增大。
是的。羽田也很危險。
哥斯拉那混蛋，在芝浦上陸後，向著千代田的方向前進，然後像是給其特產版的，給川崎來了一發熱線。掠過羽田的上空，直擊了前方的企業和化學工廠……到底，是什麼燒著了呢，一瞬間引起了亮得像是白天的大爆炸……那一帶，已經，全滅了。以水完全無法撲滅的火擴散著，越過多摩川，一直擴散到大田區。總之至少要守住機場。
抱著這一想法的我和同伴們一起進行了拼死的滅火行動，真的是杯水車薪的狀態了。就連避難的民眾也，拿著水桶一起幫忙……但依然無濟於事。這樣下去，毀滅就只是時間的問題。試想一下要是機場裡貯藏的航空燃料一旦被引燃的話……
我們全員都已經是快成佛的年紀了，多少有做好覺悟。
就在那個時候，藍色的光開始奔走。
一開始還以為是哥斯拉又回來了。
好可怕，好可怕，我們很丟臉地就這樣當場癱軟在了地上。
然後同伴說：“快看啊，火焰消失了”這樣喊道。
怎麼可能會有這麼愚蠢的事。藍色的光那不就是哥斯拉的熱線嘛。哥斯拉的熱線又怎麼可能讓火消失呢。
但是真的是這樣。藍色的光奔走後，持續擴散的火焰消失了。
就像是看到了魔法一般。就在我們嚇得目瞪口呆的時候，那個過來了。
裝輪式的，和在新聞上看見的差不多的微波戰車。
45式冷凍微波坦克……是這麼個名字來的呢。
恩，就是這傢伙。這個總共有19台以上。被藍色的光擊中的燃燒中的大樓被凍結了。
……毫無疑問，要是這傢伙不來的話，我們就玩完了。不止是這樣。因為羽田已經沒事了，所以之後的救助行動，來自東京的避難計劃也順利進行。如果羽田被毀的話，那麼犧牲者會再有數十萬人，不，最糟糕的情況下可能會有100萬人以上……
在周邊的火災都被撲滅的時候，我們終於鬆了口氣。
然後，坐在戰車裡的人連面都沒和我們見，就準備開始向還在燃燒的市中心進發了。我們很慌張地阻止了戰車。
“至少讓我們道聲謝吧”
“請拿上些水和食物等必要的東西後再出發”
看到從戰車上下來的士兵，我們驚呆了。全員都是女孩子……沒錯，除了隊長外，全都是十幾歲的女孩子……雖然聽說連初中生和高中生都動員了，但沒想到真的就連這樣的女孩子也坐上了戰車……
這下，可不是膽怯的時候了。就算我們全是老頭老太，也不能讓這麼小的女孩子們，前往那樣的火海中。力量湧了上來，我們跟在那些戰車後面一起向前走去……
榊遙香
地球聯合陸軍臨時編成東京防衛師團第2特別冷凍微波車大隊·大隊長（當時）
那場戰鬥從頭至尾都很奇怪。用狂氣完全不夠形容。無論是誰都爭先恐後地去死。明明是為了保護機械哥斯拉的戰爭，卻演變成了“自己死了就能守住機械哥斯拉”這樣的信仰……沒錯，就像是某些宗教的狂熱信徒一般，就連本來不該是處於戰鬥立場的人也這樣。
獻身，艾克西夫的說辭，在那個場合和自殺攻擊同義。連軍用車都沒有，就直接用附近的民用汽車綁上液化氣直接向哥斯拉撞去……到了最後連鐵軌都用上了……那些……那些行為即使是在聽說畢魯薩多放棄了機械哥斯拉的開發工廠準備撤退後，也沒有停止。
大概是不敢接受也害怕接受吧。機械哥斯拉沒能啟動，那麼自己除了被哥斯拉消滅外別無選擇這一事實。與其冷靜下來接受它，還不如就在這裡死了算了……就連彈藥耗盡的突擊步槍也沒有拿著就這樣進行突擊的步兵小隊我也看到了。這根本不是決一死戰或是別的什麼，只是自殺罷了……
隨後哥斯拉便消失在了海中，人類終於敗北這一現實突然呈現在了眼前，接下來零零散散地開始聽到了槍聲。從司令部的偉大參謀，到還未成年的少年兵，全都朝著自己的頭上扣下了扳機來結束這一切……
我也一樣，如果沒有部下的話也會考慮相同的事吧。
不顧一切地向哥斯拉突擊，或是往嘴裡來一發子彈結束這一切，著實是甜美的誘惑。長征作戰，長城作戰……犧牲了一切，磨滅了靈魂戰鬥到了今天卻換來這樣的結果……但是，我不能讓她們死，因為都是只有十幾歲的女孩子啊。沒錯……我還有必須要守護的東西。
在永恆之光作戰後，把我召回去進行富士的機械哥斯拉工廠的防衛任務……這恐怕看似是榮陞，實際是降職了吧。你看，我不是流出了擊退了哥斯拉這樣的大誤報，還將其傳到了解放後的巴黎嘛。充其量，我不過是成了軍隊的吉祥物和媒體的玩具，這就是上頭的用意。
你也看到過吧，“率領永恆之光作戰的英雄，全是女性的戰車中隊”這樣的公眾報導。“女孩子也能和怪獸戰鬥！”這樣的。雖然我覺得十分愚蠢，結果真的有十幾歲的孩子來報名，還真是讓我傷腦筋呢。
冷凍微波車……？啊，那個原本是畢魯薩多給機械哥斯拉準備的玩具啦。微波炮、電磁炮、熱核攻擊全都無效。既然這樣那乾脆用極低溫，就是這樣產生出來的替代物。試做階段時用了“絕對零度炮”這樣誇張的名字，實驗性地讓超級X搭載上了，聽說在長征作戰的初期投入使用過，結果卻非常淒慘。結果，給機械哥斯拉搭載的計劃就這樣被擱置了。
但是，應該是軍隊為了給新武器做宣傳，於是就把它們送到我這邊來了。由最新兵器所武裝的美少女戰車隊……這不是在說我哦。居然還有把這種惡趣味的標語強塞給我們的大人物在……但是能回來真是太好了。我們的戰車隊的任務，基本全是以徵兵為目的進行的表演，為此也不得不進行些雜技一樣的行駛方式，所以訓練的時間十分充足，因為配備的是沒什麼用的冷凍微波炮，所以在富士的最終決戰時我們也被當做外人。
不，說並沒有不甘心是假的。部下的孩子們，她們說能做到自殺攻擊，要她們去當誘餌她們也會去做。但是……我自己不說，要讓這些十幾歲的女孩子們丟掉性命，我做不到。
然後……就這樣什麼都沒做地，我們的戰鬥結束了……隊中的一個女孩子還發生了自殺未遂事件。“全都完了，大家都會被哥斯拉殺掉的”我拍飛了她的手槍，給了她一耳光後，喊道：“別任性了，你知道哥斯拉下次會襲擊哪裡嗎！在沒有了機械哥斯拉的現在，就只能靠倖存下來的我們來守護東京了。”
……那幾乎是，條件反射般說出的話，連我自己都驚到了是呢，大概就像是宗教的天啟那樣的東西吧，一瞬間，浮現出了春雄的臉。也許是因為這個吧。之後想來，還真是想感謝一下神明大人呢。
但是，一旦說出口……就會想我們怎麼就沒考慮到這點呢。我們只是呆呆地目送了破壞掉機械哥斯拉開發工廠的哥斯拉的背影，完全沒有去想那傢伙在這之後會去哪。一般想來的話，排除掉機械哥斯拉這個最大的威脅後的那傢伙會去蹂躪哪裡，實在是太明顯了。
不，雖然這麼說，但也不是百分百確信啦。
但是……但是那個時候的我們所需要的，就是行動起來。在被絕望支配，向自己的太陽穴開槍之前，必須要做點什麼。最直截了當的，就是向東京移動部隊。僅此而已。
……就結果來看，我們沒能趕上哥斯拉的襲擊。
但是，回來也許是對的。冷凍微波車雖然對哥斯拉攻擊無效，但作為消防車的替代品是最合適不過了。最後，守護住的就只有羽田附近，但是，即使如此也……
你和春雄在那裡避難的事？
不，我並不知道。講真我並沒有那麼擔心。因為我想你一定會守護好春雄的。但是，是的呢……繼巴黎之後，這是我第二次救你了呢。
我能說真心話嗎。我直到那個時候，都在後悔把春雄生下來。雖然這是被賦予的命運，但是，在這種時代出生，就好像只是是為了去死，為了被哥斯拉蹂躪而出生的一樣。
但是我，我從結果上來看守護好了春雄。
就算只是偶然。
所以我不再苦惱了。我要守護那孩子。那孩子在這個時代出生的意義，由我來幫他想，這樣只是傲慢罷了。不管是在怎樣的時代，什麼樣的地點出生，其意義都應該由那孩子自己出找出來。我是這麼想的。我能做到的，就只是到那時為止，竭盡全力守護那孩子。
就算人類失去了地球，要在被絕對真空包圍的鋼鐵的宇宙船裡生活，即使這樣，那孩子也一定會找出自己是為什麼而生的理由。我是這樣相信著，這樣希望著的。
（這份調查，實在是注入了過多我個人感情的東西。關於第2特別冷凍微波車大隊急速前往東京的經過，我也考慮過是否要把後半段刪掉）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