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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切】請稱呼我的名字

愛天使亞夜 | 2021-05-09 20:41:18 | 巴幣 14 | 人氣 455

《阿德與雪炭》
資料夾簡介
圍繞著主人公「施源德」與妻子「下雪瑩」的短篇合輯,澀澀又色色的青春故事

請稱呼我的名字 Please Call My Name



  這位是夏雪瑩,是個退休藝人。自從跟施源德結婚以來,轉職為全職家庭主婦。雖然不用上班,但身為兩個孩子的媽,她的日常也確實閒不下來。儘管一切都是如此的幸福,但在她心中卻一直有個疙瘩在。

  這裡的垃圾車會在下午三時經過,這時間簡直爛的要命。這個時候根本就還沒下班,除了已退休的老人以外,有誰能在這個時候出門倒垃圾呢?在迎接垃圾車的一整排老媽媽之中,雪瑩顯得格格不入。而這也是她每個星期必然得經歷的情形。

  「施太太,這是我老家種的西瓜,不嫌棄的話就請妳收下吧。」

  「啊,不好意思啦,每次都拿謝太太的水果。」

  「沒關係啦,像施太太這麼年輕還要照顧小孩,這點小忙應該的。再說,今年天氣實在太好,這收成多到我們自己也消化不完,施太太能幫我們一起吃的話,那就是幫我們大忙了。」

  「既然謝太太都這麼說了,那我就收下了。對了謝太太,明天下午兩點的插花課記得要來喔。」

  「當然啦。」

  雪瑩已經跟這群老媽媽建立了不錯的關係,因此也獲得了不少幫助。像今天這樣,就從鄰居務農的謝太太那得到了一顆大西瓜。長久下來,也是省了不少菜錢。

  倒完垃圾回到家,稍微整理一下後時間就來到了下午四時,差不多該出門去接小孩了。幼稚園接小孩這又是另一個問題了,大多數的家長就是因為白天要上班無暇照顧孩子才須要送幼稚園,結果每一所幼稚園都是四點半左右就放人了,家長都還沒下班到底要怎麼接小孩啊?還好雪瑩是個全職家庭主婦,加上幼稚園就在他們家附近而已,走路就會到了因此倒不是太擔心。

  換上了外出服,撐起陽傘,徒步走到了幼稚園門口。此時正好趕上幼稚園放學,娃娃車正在著小朋友離開。當然,不是所有的小朋友都需要娃娃車接送,像雪瑩這樣親自接送的家長也不在少數。

  「啊,是衛民媽媽。衛民!佳玲!媽媽來囉!」

  幼稚園老師看到了雪瑩,便呼喊兩個小朋友過來門口準備回家。

  「衛民媽媽,佳玲最近都不太喝水,可能要請妳多留意小孩子的狀況。水分攝取不足可能會有健康的問題,再麻煩妳注意一下。」

  「是,陳老師辛苦了。」

  「哪裡,應該的。對了衛民媽媽,妳有考慮讓衛民去上珠心算嗎?衛民的數學學得很好,我覺得可以考慮看看。」

  「好得,謝謝妳陳老師,我會考慮看看的。小衛、小玲,來跟老師說再見。」

  「老師再見。」

  「那我們就回家囉!」

  讓兩個小孩跟幼稚園老師說再見後,雪瑩就帶著兩個小傢伙徒步走回家。路上還買了西瓜汁給小鬼們解饞。

  回到家裡後,開始準備晚餐。時間已經來到了五點,丈夫應該是下班了,不過考慮到交通狀況,回到家最快也六點了。雪瑩先用電視機把小鬼固定住,接著要在一小時內弄出一桌晚餐。當初是自己堅持為了孩子的健康一定要親自下廚,事到如今也只能樂在其中。

  「我回來了,老婆。看我今天買了什麼了?」

  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丈夫已經回到家了。

  「回來啦。牛奶呢?」

  「啊……」

  「忘記了?」

  「欸……對不起……」

  「唉……連買個牛奶都能忘記……算了,開飯了。」

  「嗚嗚,老婆對不起,我錯了……」

  「吃飯了。壽司先拿去冰,你想讓老娘辛苦的整桌菜都倒掉嗎?」

  「嗚嗚,對不起……」

  「別哭了,快去叫小衛小玲吃飯。」

  雪瑩開始為大家添飯,而把小鬼從電視機前拉來餐桌的苦差事,就落在了丈夫身上。雖然電視對小朋友來說有著無比的吸引力,但一旦想到媽媽生起氣來的樣子,小鬼們便不敢造次,乖乖地跟著爸爸的腳步來到餐桌前報到。某方面來說,也算是一種狐假虎威的行逕吧。

  用餐時間是雪瑩一家的親子時間。家教嚴格的施家倒也沒禁止小鬼在吃飯時說話,只有簡單地規定要好好地把東西都吞下去後才能開口。

  「媽媽我跟妳說喔。」

  「怎麼啦?」

  「今天阿達跟我炫耀『計算機』啊,說什麼只要按一按按鈕就能把數字算出來。」

  「嗯,然後呢?」

  「我就說,那有什麼了不起?我心算都不用按按鈕就能把數字算出來。後來我們就比賽,看誰先把評量上的題目做完,結果阿華用計算機還輸我,超爛的。」

  「那是小衛太強了。」

  「然後他就不跟我好了,說我都欺負他。我哪有欺負他!明明是他自己太爛還說。」

  「那小衛想不想跟阿達好?」

  「不要。誰想跟那種輸了就翻臉的爛人好?」

  「你認真的嗎?」

  「認真啊。」

  「你有想過後果嗎?」

  「後果?」

  「阿達現在也許算數比你差,按計算機都比你算得慢,可是說不定他也有比你厲害的地方只是你不知道而已。當然,這是你自己的社交,媽媽不會干涉你,不過你要記好,你要跟一個人絕交很簡單,但他將來可能成為你的敵人。也許他贏不過你,但當你面對一大群敵人時,你還有把握自己能夠贏嗎?」

  「可以吧……」

  「有自信是不錯,但太過自信變成自負的話,小心會吃虧喔。你無法跟所有的人交朋友,但你可以盡量增加朋友,減少敵人,這樣你將來日子才會好過。知道嗎?」

  「是……」

  「那媽媽再問你一次,你還想跟阿達絕交嗎?」

  「不想……」

  「你考慮清楚就好。你不用真的跟阿達好到跟兄弟一樣,只要不要讓他成為你的敵人就好了,知道了嗎?」

  「嗯。」

  母子倆才剛對話完畢,就換佳玲把碗筷丟桌上就離開座位。

  「小玲!妳去哪?」

  「看電視。」

  「飯呢?」

  「我吃飽了。」

  「碗筷丟桌上,妳皮在癢?」

  雪瑩的聲音變了,聽到這種聲線,大概是有災難要發生了。在危機意識的驅使下,佳玲趕緊跑回來把碗筷收去廚房。

  「好啦,老婆,妳飯都沒吃幾口,先吃飯好嗎?」

  「兩個小鬼都我在帶,就你整天在外面。」

  「我要上班啊,不然我們家哪來的錢?」

  「之前工作的錢我是存了不少啦,不要遇到金融危機的話大概是沒問題。只是,阿德,你還是要認真上班,我嫁給你不是要侍奉你的,懂嗎?」

  「這當然,老婆大人辛苦了。」

  用完晚餐,雪瑩在廚房裡收拾廚餘。而這段時間,則由丈夫負責帶兩個小鬼玩桌遊打發時間。為了避免小孩子太早就因為接觸電子產品而出現沉迷,連帶丈夫都被要求禁止在平日晚上打電動。一開始當然也受到了極力反對,幾年下來倒也習慣了。

  忽然間,門鈴響了。晚間八點半忽然有訪客拜訪,這是非常罕見的事情。

  雪瑩放下手邊的工作先去應門,門的另一邊站著的是自己以前的經紀人龍哥。

  「哈囉,雪炭,好久不見。」

  「唉呀,龍哥。『雪炭』這藝名好久沒用過了。」

  「對我來說,雪炭就是雪炭呀。那個,最近公司這裡有一支廣告通告,雖然雪炭已經隱退了,不過我覺得這支廣告還挺不錯的,有沒有興趣想接?」

  「我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脫星了。為了先生跟孩子,恕我無法接受委託。」

  「唉呀,妳想多了。我知道妳是個好媽媽,為了家庭所以才引退的。不過這支廣告是政府委託的幼教福利廣告,就是因為妳是兩個孩子的媽,所以才找妳啊。」

  「有孩子的藝人那麼多,像王姊也超適合的不是?」

  「唉妳別逗我了。主要對象是新手媽媽,找王姊來多沒說服力。就是要像妳這樣的年輕媽媽拍起來才有效果。而且妳又漂亮又上相,真的非妳莫屬啦!」

  「好吧,我給我點時間考慮看看。不過我不能保證一定會接喔。」

  「那就麻煩妳啦,雪炭。」

  目送龍哥離開後,雪瑩把大門關上,接著繼續回到廚房洗碗。

  夜裡,哄兩個小鬼入睡後,這才輪倒了大人的時間。在這個家裡面雖然丈夫處於相對弱勢的一方,但也正因為如此,當老婆出現軟弱的時候,他總是能立刻察覺。

  「老婆怎麼啦,妳今天怪怪的。」

  「沒什麼,今天謝太太送了西瓜,結果我切好忘記拿出來吃了。」

  「這,應該不是妳心事重重的原因吧?」

  「這你也看得出來?」

  「廢話,我是妳丈夫啊。」

  兩人躺在床上,面對面互相交談著。

  「阿德。」

  「怎麼啦?」

  「我叫什麼名字?」

  「嗯?夏雪瑩,怎麼了?」

  「太好了,你還記得。」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可是,為什麼這麼問?」

  「唉,自從嫁給你以後,我總覺得,『夏雪瑩』要被遺忘了。」

  「怎麼說?」

  「在那之後,鄰居只會叫我『施太太』,幼稚園老師只會叫我『衛民媽媽』,以前的朋友們還是繼續叫我『雪炭』,而連你都改口只叫『老婆』了,沒有人會再叫我的名字,逐漸讓我覺得『夏雪瑩』這三個字幾乎就要消失了。」

  「喔,就這樣?」

  「什麼叫就這樣?」

  「我覺得這沒什麼啦。不過,如果老婆大人會在意名字沒人叫的話,我可以叫到妳開心為止。雪瑩雪瑩雪瑩。」

  「唔……」

  「老婆妳很辛苦。這個家幾乎都是靠妳一個人撐起來的,謝謝妳的付出。所以拜託,將來有事情要好好跟我說,不要都憋著。」

  「哼,連買個牛奶都能忘記,還要我怎麼依靠你啊?當初養史萊姆的時候怎麼就不會忘了?」

  「唔、對不起嘛……」

  「不過,謝謝你,阿德,沒有忘記我的名字。」

  這天夜裡,雪瑩睡得特別沉,甚至都錯過了起床時間,而逼得隔天早餐不得不破例外食了。


【後記】

3300字,
約4小時。

人一生中會擁有許多身分,
而在不同的身分之中,
總會有著不同的稱謂。
名字是我們用來證明自己存在的一個專有名詞,
但是在這個社會之中,
某些人的名字或許很久都沒有被提起過了。

……例如媽媽。

這篇是這篇的後續,
本篇是車文啦,
不過沒有看過本篇應該也不影響這篇的閱讀就是。


封面圖片:《恋と選挙とチョコレート》

*讀切:來自日語「読み切り」,指在雜誌上刊載,一回完結的非連載作品。

創作回應

愛德莉雅.萊茵斯提爾
一旦成為了媽媽,就真的很少會被叫到名子了呀....
2021-05-09 20:46:45
愛天使亞夜
對啊
2021-05-09 20:4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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