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創作

日誌2021-10-02 07:03

欸欸我人氣破七十萬了,但是我在英國確診,還被房東趕出去ㄟ

作者:我太爛教教我

我好像老是愁找不著一個夠大的名目來寫些什麼,一看這不就來了嗎?標題上寫的全都是真的,來貼一下今天的人氣。


拿一下以前的數字,2013年9月29日,開始經營小屋的我小屋人氣來到了一萬


2014年8月21日,找到經營方向的我,在一年之內人氣來到三十萬(好像沒截圖)

人氣三十萬!創作&經營經驗分享兼未來動向閒談

2016年2月22日,我的小屋人氣來到了五十萬


至於六十萬則是2018年7月16日


至於七十萬就是今天啦,英國時間現在是2021年10月1日


好笑的是,如果仔細看的話,我六十萬跟七十萬這陣子人氣的高峰(人氣圖表左上角的就是近七天的高峰),甚至比我人氣一萬的時候還低。

成長速度也是,一萬到三十萬僅僅花十個多月,三十萬到五十萬也花了約一年半,但在此之後光只成長十萬就花了近兩年又五個月,六十萬到七十萬更是用了三年又兩個多月。

當然我不是不能理解其中緣由,種瓜得瓜種豆得豆,我中間甚至一度有整整一年的時間不曾發表文章過,我總是在說我寫很快,想說的事情很多,但我想大概是找到出口了吧,或者有更適切的地方去發表。

2013年是我高二那年,可以說是我正式踏入宅圈的一年,2016年的五十萬正可以作為一個分水嶺,雖然那是大一下,但某個程度上那可以視為一個緩慢的脫殼期,大一上我還在試圖維繫以前的樣子,但漸漸我知道自己其實回不去,就暗暗的淡出了。


(五十萬縮圖還堅持放夜神月,六十萬連文都沒發,這次直接得疫的一天ㄏㄏ)

五十萬做為一百萬的一半,真的是很有意思的分水嶺,不知為何讓我想到了關於現代性,好比一零一跟高鐵的落成,回頭看來反而有些像是巔峰,往後只是不斷墜下。是啊,然後呢?讓所有的地方都有高鐵站還有捷運?然後呢?把所有地方都變成臺北嗎?

不過想來我的狀況也很合理,緣木求魚這成語的確說得好,想找魚得去水裡不是樹上,當有天我的興趣不再是宅的了,我淡出這裡也是很正常的事。

達人的任期大概是我與巴哈間聯繫的一條繩子吧,這也許的確仍是我的一種身分認同,我想這也是為何我即使長年不發文,仍然會對於那些寫一些垃圾掛專欄的人感到憤怒。

說起達人,今年我倒有種文藝復興之感(我小屋的),上半年居然發了三篇專欄,我好久沒有在申請連任的時候那麼放心的覺得自己會過了,因為有好幾年的時間我的發文數真的是太少。

當然,數量是一回事,回響又是另一回事,人氣也是,三篇加起來竟然沒有霍爾一篇來得高,電影三篇寫在一起的根本沒人再回電影,虛構作品中的政治貼到動漫相關綜合版吃到的噓還比推更多,小丑那篇回響還不錯,內容而言也是我的得意之作,或多或少可以展示我現在的水平,但感覺就是發文時間過了熱點點閱實在很難看。


(我琢磨了許久,選出非常符合我文章精神的縮圖後,還叫它「平庸的假面」)

我從在道德難題與靈魂間的碰撞—《世界的盡頭》跑團紀錄這篇隔一年復出的文之後發的文,得到的人氣全加起來甚至差不多才七千(我在寫這篇的時候甚至不到六千九),也就是說對這七十萬而言,我過去一年所寫的文章貢獻甚至不到百分之一,這點我也有自知,我偶爾收到的文章通知,大部分都是在更久以前寫的文章,最多的大概是來自新世界與流星雙子兩篇

[達人專欄] 世界上怎麼有如此醜惡扭曲的生物?談「來自新世界」
【攻略】黑之契約者的難解續作-流星雙子最強解析

不過這些結果都是我願意承受的,或者說,我除了接受也別無選擇,接受自己從前是個主題適合巴哈的人,而現在不是,就像我接受了自己確診,然後接受了自己被房東趕出家門那樣。


接下來我來聊聊我的近況,關於標題所說的其他事吧,我會一面寫一面穿插一些拍的照片當作近況的分享。

我之所以在英國,是來讀語言的,老讀者也許會知道,從前的我可以說是相當的痛恨英文,不過與其說是痛恨英文,毋寧說是痛恨與學習英文相關的記憶,那些事大部分都發生在國中,我也不想再說太多細節,只能說我有一個太不了解我的媽媽,以各種威脅利誘讓我我用我無法接受的理由,逼著讓我在我非常討厭的補習班學了太久的英文。

其結果也很簡單,國二中旬某天,無法忍受母親一再哄騙的我直接拿紅筆在補習班的書包上寫滿詛咒的字眼,再拿美工刀割爛那個書包,從此我完全的放棄英文,這是我對於帶給我痛苦的母親的報復。我的確有很強的報復傾向,我國一國二時被霸凌,我也試圖算計大過小過的數量,蒐證並在畢業前抖出霸凌者的所有罪狀,要讓對方不能畢業,但最後我們教英文的班導師讓他畢業了,這大約又是一個我如此厭惡英文的理由。

不過人生總是充滿料想不到的事,也許我的人生尤其如此,比如我以前對星座算命那些很鐵齒,看星座文看到獅子座都覺得幹這在寫三小,然後很愛做心理測驗人格分析,但後來我接觸到月亮星座以後一看整個覺得這到底是在準幾點的,而後因緣際會甚至大學加入塔羅社,開啟接觸神秘的大門。


(購入以後最受學生族群歡迎的東方黎明塔羅)

而這也是我學習英文的起因,有很多厲害的占星書只有英文,那麼想讀這些書唯一的路就只有學英文而已,而我也對很多不同類型的知識感興趣,基本上比較偏人社類,如果想最廣泛的讀到最多的書,英文也是最有用的。

就這樣,我找的了真正的意義,關於為什麼要學英文,於是我便在今年五月踏上前往英國的旅程,經歷十五天的隔離,開始我在語言學校的日子。

話又說回來,標題所說的這種被房東趕出去的經驗,我從占星學的看來,是我月亮與天王星之間能量的作用,突如其來的環境劇烈變動等,事實上這類的經驗從童年就揮之不去,比如小一升小二時,我本來的小學因為學生太多,隔壁又有新小學蓋好,我居然就這樣被抽籤抽到轉學去隔壁小學,這讓我在本來學校交的朋友那些全都消失,而我在小二時不知道該如何融入班級。

而這類的經驗也發生在我在這裡的日子,事實上如果照著當前的預定,我今年少說要搬五次家吧,其中三次都是這類的,突如其來的變動,本來我是預定頭三個月住英國寄宿家庭,並在三個月以後出去租房子,然而一個多月過去,Home媽卻告訴我他們本來在拍賣的房子賣掉了,對我很抱歉,但是我只能住滿兩個月。


(第一個寄宿家庭的房間,因為是在市郊,房子比較大,我一個人住雙人房)

照理來說,這應該是他們的錯吧?可是我卻完全不認為是他們的問題,反倒是認定這是屬於我命運的經驗,而他們更像是不幸被捲入的。此次也是如此。後來我在學校宿舍住完剩下那個月,又因為找不到住處多住了幾週,後來終於找著了下一個居處。

那裡的房東一家人是東北人,我看了看位置離學校走路只要七分鐘,房間也挺大的,很快就住下來了,付了半年份的房租,簽約時只有房東的兒子在,房東和他的妻子還有兩個剛讀小學的女兒還在大陸躲疫情,九月初的時候剛搬回來,起初我還有些不安,不過後來發現相處的挺融洽的,房東是廚師,我頭一次在外自己做飯,還會給我些指導,偶爾晚上到廚房裝水碰到還會聊上個半小時,彼此間看到餐具放在洗碗槽可能順便洗了就放著,我很滿意這樣的關係。


(圖為巴斯這座城市有名的教堂後的一座乾涸的水池和久未保養的雕像)

本來以為這樣的生活會一直持續下去,一直到我收到了確診的簡訊。想來也奇妙,我八月底就打完兩劑默德納,本想趁著秋天還沒變冷時到歐洲走一走,甚至訂好了前去法國的歐洲之星,但一切就在上週二下午之後變了天。

其實在那之前,我們班便有兩位同學確診,我想也許是被同學傳染了也說不定,也因為他們確診我星期一做了PCR檢測,才在星期二下午收到了通知。

星期一做完PCR以後我去吃了飯並回到住處,先讀了三個鐘頭的書,然後又打了三個鐘頭的電動,所以我是快兩點才睡,八點就起床,這讓我對星期二身體的不是判斷成睡眠不足,當天本來告訴下午的老師我身體不適也許不會去上課,然後躺在床上,一面聽著人生的旋轉木馬一面想著許多的事情。


起初我想起了蘇軾的《水調歌頭》,因為我那幾天在FB有讀到一個粉專在分析,我想著「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不禁發覺,我從未覺得這首詞寫得如此美過,近而想到關於所謂文白之爭,這首詞應該被放進課本裡,是因為這是一篇很美的文章,跟它是文言文還是白話文一點關係都沒有,這根本就是個假議題。

我記起那篇分析的開頭說,「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是文人的做法,因為文學家只抒情,我便試圖去回想關於古典詩詞裡,我最喜歡的是哪首呢?想來想去,仍舊是李白的《宣州謝脁樓餞別校書叔雲》,那段「俱懷逸興壯思飛,欲上青天攬明月。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那種反差感。

除此之外,還有辛棄疾〈卜算子 用莊語〉裡那段「風雨從飄瓦,江海任虛舟,醉者乘車墜不傷,全頻於天也」便想起過去一年種種,關於四分五裂的,大學最要好的四人組,記起去年到其中一個朋友家的時候,我踢到我們中秋節在他家烤肉的烤肉架,那時我們之中有兩個去了夜店回程中大吵一架最後打了起來,寄住在另一人家的人的東西在凌晨五點全被丟到大馬路上。

而那個當下,我剛剛得知沒打架的那人做了一件讓我從此與他絕交的事,那是件絕對可以稱作犯罪的事,但我尚未與受害者確認是否為真,但諷刺的事,出於隱私關係,那天我發覺我以為那間屋子裡全是與我最為交好的人,我的煩惱卻不能與任何一人說。


(上述的狼藉,諷刺的是,照相者就是那個我絕交的人)

而在離開台灣當天,打架的其中一人甚至因為他的女友與我有過節,選擇在我登上飛機前一個多小時與我絕交,那天早上我與母親在飯店起床,我接到了電話,但只假裝若無其事的跟母親道別,搭上飛機,在無人可以訴說這些的狀況下,度過我人生最漫長的14.5個小時。

而這一切的一切,竟然只不過是不到一年內發生的事,想起蘇東坡的詞,只覺得更加慶幸曾經讀到,我記得的確曾有位大學職涯測驗負責解說的女士對我說,她認為這些古典詩詞看似當下沒辦法起到作用,但當你經歷到某些事物,有辦法去契合的描摹你的感受,那就是讀這些的用途。不知道她爾後過得如何,她肯定也早忘著我了,但我當下十分同意她說的。

後來我忽然想,為什麼我會讀到這篇文章呢?那個粉專之所以貼這篇,是因為那天是臺灣的中秋節,然後我忽然想起,對,今天是中秋節,是一個應該慶祝的日子,然後就覺得,該起來去上課了,於是我起身看了看時間,離上課還有兩分鐘,最後就只遲到了五分鐘進教室。


(短暫住過一個多月的學校宿舍,就在教室樓上,後來的兩個住處我都沒拍了)

下午的課是可以自己選的,我因為可能要在英國讀研的考量,選了雅思的課。前一天下課前,老師要我們準備一段兩分鐘的口說,主題是自己想從事的職業,我當下和老師說,老師妳每次要我們準備口說我都準備了,可是妳從來沒有點到過我,因為我剛到那個班,有一半同學沒跟我同班過,還一臉訝異的說別這樣,這樣她就會點你了,不過我的確喜歡這種機會,那位老師也明白這一點。

真的上的時候我的通順度也比程度比我好的同學高,不過在我看來這是大學畢業該有的基本素質。報告完以後,聽取了一些反饋,我們也就正常的上課,那天我是剛好坐在老師旁邊的,當課程剩不到二十分鐘時,我收到了簡訊,上頭寫著我的PCR測試是陽性,請立即自我隔離十天。

我拿著簡訊問老師該怎麼辦,老師看了只說,恩,這代表你得停止上課,回家開始隔離了,告訴大家這個消息的時候,受到最大驚嚇的是坐我旁邊的韓國女生,她本來算是那種不大介意跟異性距離的(我覺得啦,上課上到一半會要我笑一個合照這種),那天她還跟我借筆,當下她整個人彈到旁邊然後非常害怕的戴起口罩。

這反應是真的有趣,這讓我想到國中被霸凌的時候,被同班的女生當成病毒的事,那個時候她們碰到我還要特地去洗手,這讓我很長一段時間對於與女性接觸有非常大的恐懼,只不過因為我長時間一直待在女性要比男性多的環境,如今也緩和了許多。

後續就是我與房東聯絡,但他們反應如果我回去他們整家都要跟我一起隔離十天,也怕沒打疫苗的女兒會確診,說會退我一個月房租,要我找家旅館直接入住,行李會再給我送來。

其實我也不確定這樣做是不是恰當的,但我還是照做了,起初我以為這只是短時間暫時的,但第三天他們通知我,希望我再另外找地方住,主要是房東太太聽某個醫生的話,說什麼得了可能還是會復發,擔心兩個女兒的安危等等。


(這張我叫它「垃圾與藝術品」一位朋友跟我說「你是不是特別喜歡拍垃圾啊?」一時間我還真想不到這個描述哪裡不對)

頭一天我可以說是非常之失落。其實我確診的時候我很快就接受了,接受這就是我的命運,但我發現這種接受還是有底線的,我感到很憤怒,不過不是對房東,而是對自己的命運,一面找房子一面上網問這個狀況該怎麼辦。

時間過了一天,我甚至都以為我人生第一次吉人是不是要在英國,晚上就接到房東的電話,告訴我他們跟我相處融洽,也真的很希望留我這個房客,他說後來他說服了他老婆,就讓我康復以後再做PCR,只要陰性確定我沒事就繼續住,於是我的煩惱便煙消雲散,我自這星期一也開始了我的線上課程。

可天有不測風雲,保險起見我去查了康復後再做PCR會如何,查到的資料是說,雖然沒有傳染力,但可能測出來還是陽性,我將這件事告訴了房東,於是得到一樣的結果,他們還是請我另謀居處,說因為他們剛盤下一家中超,要是得了確診以後十天生意都不用做了。

不過我們也把錢的部份給談好了,我住了約一個半月,他們就只收我一個月的錢剩下的全退給我,我的飯店只住到今天,所以今天我就搬入了寄宿家庭,目前打算住兩個星期,趁著這段時間再試著找房看看,因為我上網在英國的臺灣商家訂了一些什麼拉麵的叉燒肉之類的東西,我打算試著在這裡精進自己的廚藝,所以還是希望能是自己煮。


(頭一次自己煮的海鮮麵,這個時候我連麵跟料應該要分開煮都不知道)

關於確診又被房東趕出來的始末大致如上,話說關於病況倒是很普通,就像是稍微嚴重一點的感冒,英國這裡現在完全當成嚴重一點的流感對待,人沒有快死醫院都不會理你,就只會一直叫你隔離,我打完莫德納的副作用都還比較難過,但這帶給我的影響就絕不只如此。

不知我可否提過我如何看待未來?這點我還真不是那麼肯定,我且在此再提一次,畢竟我不認識我以外的人是如此看待未來的。

在我看來,雖然所謂的未來有無限的可能性,但是當我們從現在往回看時,過去只有一種,這意味如果我們從無限遠的未來往回看,過去只有一種,那麼所謂無限可能的未來,無論如何都只有一種結果,這意味著所有的一切都是絕對的,這個世界上並沒有什麼偶然。


弄了張圖來表示是長這樣,起點(現在)只有一個,用分歧的線來表示所有的可能性,但一旦時間到了未來,就只有唯一一條紅線是過去,從這種角度看來未來就只會有一種,而且是絕對的,只是我們還未知而已,但我以此去認定碰到的所有事情都是絕對的這點,即使看似再怎麼偶然的事。

這些觀點有一部份是從榮格派的占星師那邊讀到的,關於我們的經驗並非偶然性,而是我們吸引來的這點,從這個角度來說,這些經驗是必要的,而我的確也很快的從一開始的憤怒和不能接受,轉變成為接受自己擁有獨特的命運。

告訴其他人我被趕出去的時候,他們的憤慨程度常常遠遠超過我本人,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受,這點實在很像是寄宿家庭那個時候,因為我能站在他們的立場想,所以還真的很難去責怪他們什麼,我理解一切,於是對我來說誰也沒有錯,就只是事情如此,偏偏影響到的是我,我到頭來像以不是自己的事一般的在看待這一切。

當然我還是有底線的,比如那個我絕交的人所做的事。


(我逛遍整個英國國家美術館,只確認到我最喜歡的畫家是馬奈的事實,在瞥見這幅畫的瞬間,我整個人起了雞皮疙瘩)

最後來閒記一些這邊的生活。我來英國以後發展的最令我感到驚訝的,其實是我的塔羅牌事業,當然這不論如何都只是副業,起因其實我想是我在學校辦起了公益占卜的活動,也就是活動期間占卜所得全部捐獻公益。

這是有許多考量的。我還記得我問一位朋友說,你敢相信像我這種看到別人用紙吸管,會拿三根塑膠吸管插在飲料杯上,說一根為自己,一根為你本來的,再一根為你想拯救海龜的意圖達成反效果的人,可以跟慈善兩個字扯得上邊嗎?我那朋友說,如果是你,你一定是做那種別人看來是慈善,但自己看來覺得幹沒有我超壞的事。

說的完全沒錯,我因為某些能量上的原因,被指示需要做善事,此外我想在學校發展我的塔羅事業,可是如果我從事營利活動,不大可能以學校的名義替我宣傳,此外塔羅牌還有麻煩的一點是價值感的建立,我不想幫別人算免費或者十分廉價,該如何才能達成這一些呢?我找到了答案,以學校的名義的公益塔羅。

如此一來,學校會以學校的規模替我宣傳,而公益的名目之下,我可以拒絕那些享免費的白嫖仔,建立這東西的價值感,而通過這個活動大家知道我會算塔羅牌,私下找我的案子我當然錢自己收,還可以解決不知道怎麼認識朋友的窘境,順帶得了個慈善的美名,想像一個對話是人家說我很有善心的時候我回說「我沒有你說的那麼好啦」然後被對方認為是謙虛,可是ㄏㄏ,真的沒有啊,雖然公益我也是真的做了,每次大概都捐個一千台幣左右吧

成效是真的挺讓我驚訝的,我從初學塔羅牌到現在也三年了吧,但我還真是第一次客源這麼穩定的。我想主要是因為語言學校的學生流動率的特別的高,比如一般人三個月只算一次好了,因為這邊讀短期的多,算過就走的人給我賺了一回,然後新的學生又來我又賺一次。


在這裡最奇特的經驗大概是人生第一場派對是女性限定的派對吧,這當然並非我的性別認同改變之類的鳥理由,而是是一位老師邀我去算塔羅牌,於是我人生終於來到男女比的巔峰,從前我去過男女比最懸殊的地方是打拳擊的拳館,有過練習時只有我一個男的,所以男女比是一比十一,此次正式超越,大約是一比二十幾吧。

我這輩子從來沒有參加過派對,想像上好像會比較像夜店(雖然我也沒去過),以為會是舞池然後一堆人在市內喝酒跳舞那種感覺,但事實上這場派對是在戶外,老師家後院的草皮上,她擺了幾張桌子,另外再鋪上幾張野餐墊跟搭了幾個棚子,桌子上頭準備了些食物跟酒,派對從下午四點開始,參與者來會帶食物跟酒,食物可以不帶但一定要帶酒,通常會來一兩個鐘頭,或站在桌旁或坐在地墊上喝酒聊天。

老師給我準備了一張桌子和兩張椅子,在跟與會者有一段距離卻仍看得見彼此的位置,我很享受這種位置,我並非真正的隱士,只是我不喜歡投入人群的狂熱中,我喜歡在看得見也聽得見人群的位置做自己想做的事,因為人群是我的理解對象但我並不想成為人群。


(劍橋大學某處的菸蒂)

那天我兩個多小時賺了兩千八左右吧,我在這邊的收費一直是隨喜,這是因為起初我對英文的能力沒有自信,覺得詮釋上不如中文,所以讓客人依據感受到服務的內容來給錢,不過因為老師派對的參與者都是成年人,給得比學生更大方一些,學生給比較大方的都是瑞士人,真不愧瑞士銀行(?)

我覺得這樣也是很重要的經驗,就好像當兵,才會意識到其實作出相類似選擇的人們同質性有多高,因為之前一直在語言學校算,每個來都是千篇一律相仿的問題,要不問跟男朋友會不會分手,要不就是考試如何如何,然後有時候彼此的英文都不夠好表達上很有障礙。

老師派對的參與者就真的是純英國人,想想是一群我沒事不會有所交流的人,某些發音上會有的問題也因為溝通的過程很快就矯正了,年齡層也普遍偏大,最老的都可以當我阿嬤了,她說她上次算是23年前,我當下一驚,想了一下,我24歲生日剛過,還好那時我出生了,但這麼老的客人除了我的阿嬤之外,我還是第一次算。

她一坐下來就強調自己是基督徒,算完以後覺得很滿意還跟我聊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她算完以後問我,如果有人告訴你塔羅牌是垃圾,你怎麼辦?這就是在英國一個基督教徒的處境。


(倫敦的占星商店,我看見這世界還有一個地方容得下占星的時候有些感動)

基督教在英國的處境,也許有些類似道教之於台灣,問大部分人他們是什麼宗教他們會說基督教,但問他們上教堂嗎?問他們讀聖經嗎?答案都是否定的,相比於美國可以說是變得相當世俗化,我甚至聽頭一個寄宿家庭的Home媽說過,因為牧師不夠,很多牧師禮拜天要去三所教堂,還要把禮拜的時間錯開。

那天派對我可以說暨參與了卻又沒真的涉入,我倒覺得自己更接近另一位被請去表演火舞的表演者,但這的確是難得的經驗,人生第一場派對居然是女性限定的,光只拿來說嘴也夠我講好一段時間了。

除此之外,還想提的是一位日本的同學,她是一個東京來的女生,起初找我算塔羅的時候對於未來很不知所措,她說她是讀電影系的,因為畢業找不到工作媽媽建議她來學一年英文,偏偏碰上了疫情好一段時間只能線上上課,八月底她就要回日本了,但一直到我們頭一次聊天的七月她都還是沒有方向。


(某次算完塔羅牌我們一起去吃個飯,吃完坐在海邊跟說我起她對自己的未來沒有自信,對爸媽很有罪惡感,覺得住學生宿舍的同學開趴很吵但是她又不敢跟他們說,她一面說這些一面疊起了石頭塔)

可是一直到她最後一天上課我替她算完塔羅牌之後,她握了握我的手向我道謝,告訴我我改變了她,我將這件事告訴教了我一些部分塔羅牌的女巫,她說「那肯定超爽得好不好」的確,也許只有占卜者可以理解那種開心的感覺,今天就算她給我五十英鎊我大概也不會那麼開心吧。

那個週末她離開我們的城市去了倫敦,因為那陣子我為了聽倫敦逍遙音樂節常常跑倫敦,我們有說星期天如果都在倫敦可以出來見個面。

補充一下,倫敦逍遙音樂節是一個有一百五十年歷史的古典樂音樂節,通常辦在阿爾伯特皇家音樂廳,不同於通常要求正裝的音樂會,它的初衷是推廣古典樂,所以你可以穿的很休閒,此外每場都一定有相對昂貴的坐票和包含手續費不到三百台幣的搖滾區站票,搖滾區你可以站著坐著甚至躺著聽世界頂尖的演出,一開始甚至可以飲食跟抽菸,不過現在改成可以喝飲料,所以我就穿的像平常上課,買了杯珍奶進去一面聽一面看。


(花的錢最少卻離樂團最近,從這個角度來看這真的是一個偉大的音樂節)

那天說來也奇妙,本來我前次去音樂節前去了英國國家美術館看畫,英國國美館有分ABC三區,但因為行程安排緣故,我以為我上次只看了B區,所以這次的打算是好好排一個下午好好看完A區跟C區,所以我星期天打給她我們確認了一下彼此的行程不同,就說好如果有去彼此的國家再見。

但我進到C區才發現上次我弄錯了,因為C區跟B區連在一起,所以我其實上次就把大部分C區的畫看完了,偏偏A區又一堆宗教畫我不敢興趣,於是我只好快快的逛完,然後看看有沒有離阿爾伯特皇家音樂廳近的博物館,後來查到維多利亞與亞伯特博物館,看了看介紹便決定去這裡。

想不到才剛開始逛,我居然碰到那位同學,後來我們就一起逛博物館,也一起吃了晚餐,起初不知道要吃什麼我還說要不要吃中式料理,但走到店前又有些猶豫,後來就說不如吃英式傳統料理,畢竟都要離開英國了,所以我們就到附近的餐酒館,那天是星期天,我很滿意的吃到了英國傳統的週日烤肉,這算是我在寄宿家庭住的時候也很愛的一道晚餐。

以為我的故事就可以風平浪靜的結束嗎?當然不是,不然我就不會寫了。離行前,她去洗手間,請我替她顧包包,想不到她回來以後發現錢包被偷走了,她的英文非常好,畢竟待了一年,但她真的慌張的時候說的全都是日文。我後來跟她留在店裡跟店員討論,也報了警,最後借了她一些搭車的錢,因為她之前說我如果去日本她可以料理給我吃,我就說當作餐費,此後才真正的分開了。

至於到底是什麼時候偷的,店員告訴我們有一組人馬站在櫃台十分鐘沒點任何東西,而我們的座位就在櫃台邊,也許他們是趁那段時間偷的,因為我們在聊天她又有喝點酒所以沒有注意到。


(週日烤肉是除了炸魚薯條之外的英國代表料理,然後不要再仰望星空派了,媽的我沒認識任何一個英國人知道那個鬼東西,我在倫敦找過也沒餐廳有賣)

印象比較深刻的大概是這兩件事吧,至於學習方面,我目前最有障礙的是英聽,口說可能是相對比較好的,我想一來是我最初的寄宿家庭超級愛聊天,最久的紀錄是六點吃飯聊到八點多,常常聊一個小時起跳,我自己又是個話撈,所以在掌握一定程度的英文以後就變回原形,在臺灣本來就很多朋友多說我很能講,如果相處八個小時沒叫我停我就可以連講八個小時,這樣的結果也微妙地展現出我比起聽人說話更喜歡說話的性質。

至於閱讀跟寫作,寫作我是永遠不缺題材的,我多的是什麼上飛機前被認識五年很要好的朋友絕交這類的鳥事,我當兵時給新認識的朋友講起我的故事大概花了整整兩個月才講完,而我用中文寫東西也行之有年了,只是單字可能部會,或者文法會有問題,閱讀則是我花最多私人時間練習的,我買了一大堆英文的占星書,通常每天花上兩到三個鐘頭用來練習閱讀。

學自己喜歡的東西,我想是幫助我度過最痛苦的一開始非常重要的一件事,說穿了就是,什麼「找好的工作」還是「以後用得到」這些理由對我來說完全就是屁話,學占星是為了理解自己,為了理解自己需要讀懂英文的占星書,再沒有比這對我來說更簡單明瞭的了。


(我目前拿來讀的《The Art Of Stealing Fire》,直譯是《盜火的藝術》,是一本探討天王星的書,也是我這輩子買過最貴的單本的書,二手價台幣快四千)

只不過學校教的閱讀某個程度上與我所期望的其實是相衝突的,我每天花兩三個小時可能就讀個不到一頁,如果用非常功利的角度去看這是很沒效率的,可在我看來用頁數或者幾本去算看書的量並不是真的在看書,有一些困難的哲學文本也經常要用很長的時間來讀僅僅一頁,學校教的閱讀偏偏就是從考試這樣時間有限的角度要教你如何選到正確的答案,所以像我這樣期望理解書本所有的內容的閱讀還得自己花時間讀。

我有給教雅思的老師看過我在讀的書,她的評語是「你在讀的東西不要說你,叫我兒子來(當然是英國人)他都不一定能看得懂全部」這點其實我有些自覺,當我把一些原型神話給不是文組的人讀,他們說看不懂得時候,我就察覺到了,拿巨蟹座的原型神話來舉例:


在希臘神話之中,作為生命之源的海洋王國是由海神西蒂斯(Thetis)主管,她既是一位行善的生命賦予者,又是一頭怪獸,在巴比倫神話中,她的前身是被火神馬杜克(Marduk)殺掉的大海怪提亞馬特(Tiamat,又名混沌母神),在其支離破碎的身體上創造出了一切。因此西蒂斯或者說特提斯(Tethys)也即女性創世者。就像“daimon”(意即邪神或守護神)和“moira”(希臘神話中的命運三女神,負責紡織、丈量和剪斷生命之線)兩個詞一樣,西蒂斯的名字來自tithenai這個詞,表示“處置”或“整理”。創世之初,神之靈魂來到到水中。但西蒂斯並不僅僅是神,而是水本身,她在希伯來人的耶和華出現之前很久就已經存在於世。在她的深處孕育著男性和女性,種子與子宮合而為一。她又被稱為涅蕾絲(Nereis),意為“濕潤元素”,從這個名字裡面引申出奇異的神秘形象涅柔斯(Nereus)或者叫普羅透斯(Proteus)--有預知能力的“海之老人”,他的形象通常是有著獅子、雄鹿和蝮蛇的身體,而有著魚的尾巴。他是海洋之父,正如涅蕾絲或者說西蒂斯是海洋之母一樣,而同時又是一位可以變身的先知。如果有人希望從他那裡得到答案,必須先綁住他等著他變成各種可怕的動物形態,直到最終他顯現出自身的古怪形態,並發出預言之聲。奧德修斯(Odysseus,荷馬史詩《奧德賽》中的主人公)在他的旅程中曾經從普羅透斯那裡尋求過建議,也必須忍受他的形態變換直到這位古老魔神最終告訴他想聽的內容。這種把海中老人綁起來並耐心等待其變幻成各種可能的野獸和怪物形態的舉動顯示其創造過程的重要特徵:藝術家必須緊緊抓住那些不停扭曲變形難以言喻的元素直到它們最終形成一幅穩定的圖景。這也暗示著一個解析的過程,(藝術家)必須牢牢把握住不停變化的夢幻景緻,直到它們最終產生出一種可以被人的意識消化吸收的含義。

因此,巨蟹座總是有著含糊和不確定的名聲,我認為這還是委婉的說法。水的本質就是無意識地陷入不固定的狀態,從一種形狀變為另一種,而巨蟹座的本質則是生活在永遠變換的一個世界裡,五分鐘前和五分鐘後都不一樣。也許奧德修斯對付普羅透斯的法子就是巨蟹需要學習的重要一點:抓住自己內心的那個老魔術師,牢牢HOLD住,直到它獻上其智慧。沒有普羅透斯,奧德修斯不可能重新找到自己回家的路,而可能一直在水里漂流,永遠無家可歸。


(最後附上我連誰都不知道的,某雕像的手指)

大概如上,我以前好像有貼過,但我覺得這段很好的去表現這件事,所以再次引用。大致這樣吧,這些就是我在英國的近況,也是我現在在走的,一條與過去適合巴哈環境的我漸行漸遠的路,但我想我還認同達人作為身分認同的一天,我大概就還會繼續用這個小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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