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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2021-10-02 20:42

【安琪莉可Luminarise】後日談:歸屬(奏太×杏樹)<十一>

作者:玦晴

  綠之豐饒真神再世的傳聞迅速遍地開花,在這以宗教信仰為本的國度裡,各戶人家無一不是盡可能張羅能夠招待真神的食物、水糧甚至是備好舒適的住所,真神發送加持過的砂之小瓶給有緣的信眾一事也傳得如火如荼,引發民眾們各自備著裝有黃沙的小瓶攜帶於身,只求有緣得見也能為自己加持。
 
  隨著傳聞散播,米蘭與瑟菲雷斯的旅途更顯寸步難行,多有狂熱信徒試圖尾隨他們的腳步,他們總得費些勁才能順利擺脫。
 
  身處中央都市的維吉爾與奏太也見識到綠之豐饒真神再世的傳言是如何讓人狂熱,雖說不日便是五年一度的豐饒祭,但是人民卻像是依例行事般感受不到熱情地準備著。
 
  不過自從傳言蔓延開來,原來有些缺乏活力的中央都市近日總算熱鬧得有了祭典前夕的氛圍,奏太透過儀器觀測全國上下的綠之力整體上升了不少,這個現象也證實了沙漠行星綠之力失衡的因素來自於人心。
 
  除了真神再世的傳言外,還有著──真神再世是為了讓如今不適任的王禪讓王位給有能之人,除了真神本人以外,現今具有聲望及相應能力的,唯有當今宰相麥斯,畢竟,聽說現任君王圖朗特是個目中無人、氣焰甚囂、一意孤行且剛愎自用的昏君,輔佐先王這般明君的宰相麥斯也對他束手無策,只能放任他為所欲為。
 
  原以為政權動盪會造成人心惶惶不安,光是傳聞四起就讓綠之力得到提升,可見人民積怨已深。
 
  維吉爾在王城內的工作便是神不知鬼不覺地攔截所有來自麥斯黨羽的秘密書信往來,將這些越發頻繁送達的信件一一交給托朗,托朗本就是做什麼都有模有樣的天才,只見他稍作練習,便能完美模仿他人筆跡,他總是過濾了書信內容並修改為有利於計劃進展方向的文字再讓維吉爾悄然交到麥斯手中。
 
  而麥斯的回信也經由相同的手法反向處理,雖然應是些無傷大雅的回應,但是為免讓外部勢力起疑心,托朗也必須針對核心請求或內容作出回應。
 
  換言之──麥斯在外的黨羽對他的重要聯繫,多半是與傳聞四起與往後行動方針有關,這些內容麥斯一概不知,全由托朗與維吉爾攔截下來。
 
  另一方面,因為奏太所在的墨爾老家常受人監視之故,奏太也配合家主克倫演出了他們不滿君王圖朗特將兄長墨爾發配前線,並強制留下他的家眷在此作為人質的強硬手段,認為傳聞四起或許是擁立新主的絕佳時機,卻因為他們被留在此受制於人,倘若發生政變,他們會選擇作壁上觀。
 
  維吉爾與奏太也都接到米蘭的消息,他們已經抵達中央都市,並且墨爾告知瑟菲雷斯的消息是,已掌握到麥斯的黨羽們已按捺不住,依照書信上的計劃正往中央都市前進。
 
  「好了,目前應該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就只剩下你該加緊腳步和人家促膝長談了。」
 
  「我知道,這兩天我就會行動了,那我們回房睡覺吧!」
 
  聞言,維吉爾瞇起的笑眼卻銳利得危險,他微抬下顎、語氣如吐寒冰:「請適可而止,王城內已經有奇怪的流言蜚語傳出來了,你不敢回房睡,不如就留在書房吧?書房至少有張沙發,你也不必委屈自己在我房間睡地板。」
 
  「……嚴格說起來,我是主、你才是客喔?」
 
  「嗯?」
 
  見他的笑顏越發森冷,托朗趕忙閉嘴搖頭,因為書房與王的寢室距離並不遠,要是睡在書房的事傳了出去恐怕也會有夫婦感情不睦的流言,更重要的是,沙漠夜冷,他還是得回房取件毯子才行。
 
  「唉……」
 
  沉重地嘆了口氣,托朗祈求著他回房時不會碰上任何人。
 
 
 
 
  「……深夜時分將我喚至王后也在的王的寢室,真不敢想像這件事要是傳了出去會變成什麼樣子。」
 
  維吉爾的雙眼一沉,光是想像就讓他覺得頭皮發麻,原以為以宗教信仰為本的國度在民風等各方面都較為純樸保守……
 
  直至這些日子以來,那些繪聲繪影謠傳著他與托朗之間是如何難分難捨、又是如何夜夜笙歌的荒誕傳聞入他耳裡,起伏迭宕簡直比小說情節還要精采──讓他險些傳訊給遠在飛空都市的菲利克斯,要他收回一些夢之力,讓這群人的腦袋裡少裝一些無謂的妄想。
 
  「大男人的,怎麼這麼小肚雞腸啊,再說你之於這個國家也就是個過客,這點小事有什麼好在意的。」
 
  聞言,怒火中燒的維吉爾反倒揚起笑顏,但這個看上去理應爽朗的笑容不明所以地讓人感到不寒而憟:「說你不要臉,都還不足以表達我對你的無知所感受到萬分之一的訝異呢,幾乎每個國家都有所謂的史筆存在,不受當代掌權者的勢力所迫,盡可能書寫出客觀事蹟作為歷史記錄,對於成為貴國史書上魅惑國君的絕代男色這種事,我可敬謝不敏。」
 
  他絕對不要在回到飛空都市一段時日,就看著米蘭開開心心地拿著沙漠行星的歷史文獻或軼事記聞跑來跟他說,他莫名其妙地被記了一筆根本不曾存在的情史!
 
  托朗卻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那種事無所謂啦,叫你過來是因為──」
 
  將視線投向一旁的王后妮姬絲,維吉爾淡然地瞥向托朗問:「你透露了多少?」
 
  從眼神與語氣之中能感受到維吉爾的埋怨,托朗瞪圓綠眸、反直指維吉爾道:「喂,都你害的喔,要是你一開始肯收留我睡在你房間,我也不會被逮個正著!」
 
  「……」
 
  托朗語帶埋怨地將方才一踏進房就如何被妮姬絲盛氣凌人地逼至牆角、還將刀架在他脖子上要他說出自己的真實身分。
 
  ──其實,若非妮姬絲以顫抖的雙手作出這些大膽的舉動,托朗不會得知原來她與瑟菲雷斯之間是真情實意,也正因為確認了兩人情真意切,托朗才會選擇告知她,關於自己與瑟菲雷斯為孿生兄弟的秘密,雖然會帶來風險,但這是托朗對兩人情份所作出的尊重。
 
  在聽過原委後,一抹悲傷在維吉爾的眼底一閃而逝,他連忙停下被觸動的回憶而半覆眼眸咕噥著:「……太天真了。」
 
  一抬眼便問:「那、讓我過來有什麼事?」
 
  抿了抿唇,妮姬絲緊抓著裙襬開口:「我……想見他,我想要他親口對我說,他真正的名字。」
 
  確實,她的樣子明顯對他們還有所戒備而恐懼著,但是眼裡的堅定與情意卻是無庸置疑的,嘆了口氣,維吉爾轉身倚於門板、開啟迷你平板投影操作著:「請稍等,我先和他們聯繫試試。」
 
  ──曾經,也有那麼一個對他如此義無反顧的女孩。
 
  那無法挽回,只餘血色回憶的曾經。
 
 
 
 
  滿月白輝,夜色如霜,他乘著風倚坐於城牆之上,兩壺熱酒與兩只酒盅,聽著牆下急奔而來的腳步聲,他只是側過臉、勾起唇角一瞥。
 
  城牆下飛奔而至的那個男人,抬起頭望著偌大的圓月映著那道倨傲的身姿,他的思緒彷彿瞬間被拉回三十多年前──他總是伸出手卻仍難以企及,傲慢得令人窩火卻又無法讓人討厭,散發出的光芒又總是令人目不轉睛而心生嚮往的男人。
 
  稍強的風颳來,捲走了他握在手中邀他至此賞月酣暢的邀請信。
 
  「喲,來啦!」
 
  城牆上的男人嗓音過分開朗地一呼,他也不自覺地一如過去的習慣,循著梯子一步步向上爬,向他走去的步伐似是有些虛浮不真實,令人懷念不已、再也無法尋回的過往,使他此刻除了懷念、感傷外,或許還摻有悔恨與罪惡感。
 
  「坐吧。」
 
  聽他腳步聲欺近,托朗沒有抬頭,只是半斂眼簾為來人的酒盅斟上熱酒,待對方坐了下來,他只是隨興地直接執起酒壺,豪邁地由壺口倒灌酒液入口一飲而下。
 
  「……你還活著?」
 
  接到問句,托朗的綠眸淡然地一瞥:「你說的是誰呢?」
 
  被反拋的問句給堵得啞口無言,他仍然覺得眼前的景象令人恍惚而瞇起眼──是了,他說的究竟是誰呢?在他認知之中,兩條命都是為他所害,現在他想問的究竟是哪一個?
 
  在他眼前的這個男人,無論神情與風姿都極具他曾經的摯友──先王雷曼‧哈盧泰爾所具備的,彷彿天生王者的風範。
 
  但是理智上是明白的,擁有相同的兩張臉,但氣質與風範是弟弟無論如何都模仿不來的那個人──圖朗特‧哈盧泰爾。
 
  今夜──麥斯會慌張地至此赴約,正是托朗模仿先王雷曼的字跡寫下邀約信,而這也是雷曼與麥斯年輕時常做的事,帶著兩壺酒上城牆迎著風,在酒酣耳熱時天南地北、無話不談,過去的他們之間曾是親密無間的摯交。
 
  麥斯明白雷曼的性子,也深諳大皇子圖朗特與他的父親有多相似,所以他毫無疑慮地執起酒盅將之一飲而盡──他們都不是會用下毒這種陰險手段的傢伙。
 
  見他沒有疑慮,托朗輕勾唇角,又一次為他斟滿酒,麥斯凝視著注滿的酒盅,他抬起頭望向皎潔明月道:「……以前,我和你父親想聊些心裡話的時候就會像現在這樣,帶著酒來這個地方,很奇妙,總在這麼聊過以後,原本積在胸口的所有苦楚、憤怒和委屈就像笑話似的全消散了,那麼,你呢?想找我聊些什麼?」
 
  「一樣,也是聊些心裡話,我也同樣希望今晚聊完以後,一切能煙消雲散,不會有讓你我都深愛的人知曉這些苦楚、憤怒與委屈的機會。」
 
  「……」
 
  麥斯沒有回應,僅是靜待托朗打破沉默,他望著似是比明月更遠的地方悠悠開口:「我記得小的時候,因為羨慕大人能隨意離開王城出去玩,我找到花園東側有個角落開了個洞能爬出去,結果在外頭迷路了整整三天,聽說我最後被發現的地方是人販的運送車上,回到王城時我全身髒兮兮的,整個人又餓又累,迎接我的不是溫暖的懷抱與關懷的話語,而是父王的一頓痛揍……」
 
  托朗還記得當時自己覺得委屈極了,好不容易回到家,沒有人關心他,卻又得立刻挨一頓揍,但是挨在皮肉上的疼痛與委屈都沒有讓倔強的他掉下眼淚。
 
  「但是父王扔掉手中的家法以後,他卻抱著我哭了,小時候我不能理解他話中的意思,現在卻明白了……已經失去了最好的朋友,不能連我都失去,他會不知該如何是好。」
 
  雖然懵懂,但當時的小托朗在聽見父王無助的哭泣聲與抱擁著他時身體發顫著,小托朗這才嚎啕大哭,當時自己哭泣不是因為感到恐懼,而是心疼著表面上堅強卻早已遍體鱗傷的父王吧。
 
  失去最好的朋友──這句話讓麥斯不由得攏起眉宇,當年大皇子不見蹤跡確實是讓王城上下雞飛狗跳,但當時的麥斯根本無心理會,還將自己關在宅邸閉門不出,那時候的他方才喪妻失子,也正是因為這件事,兩人才會徹底決裂。
 
  但是……捫心自問,他被仇恨矇蔽雙眼、不計一切代價與犧牲也要復仇,在復仇的過程中難道不曾有過一絲後悔?
 
  思及此,麥斯半覆眼眸、別過了視線,無非是不願面對與年輕時的雷曼過分相似的托朗:「事到如今,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你還沒能從當年的事走出來,那就有意義,不是嗎?麥斯叔叔。」
 
  他訝異地微瞠著眼,有多久沒聽見這個稱呼了呢?大概……是在雷曼過世之後吧,這麼說來,從那個時候開始他早已知曉一切了吧?
 
  托朗由胸前取出一本藏青色的硬皮冊子,由書頂處可見泛黃的年代痕跡,他將之遞至麥斯面前道:「以前我一直覺得你和父王之間有股說不上來的默契,但是你們的氣氛又總是很不對勁,甚至你在豐饒祭給父王設套,我都無法理解為什麼你要這麼做,直到我這次回來,找到了父王的日記,這是其中一冊。」
 
  指尖輕觸著書皮,他稍作猶豫,最後還是接過,淡淡吸了口氣,他才抿著唇翻開內頁。
 
  托朗又仰首灌了幾口酒,將空了的酒壺隨意向後一扔,半覆的綠眸因酒意泛起的思念使之蘊著若有似無的薄霧,他以稍顯慵懶的口吻將屬於他們的過往娓娓道來。
 
  「……我一直認為父王是個無可挑剔的明君,但絕對不會是個好丈夫、好父親,以及、好朋友,因為他為了貫徹君主的身分與職責,能將這些關係一刀兩斷,說實話,在找到這些日記以前,我原本是埋怨他的,對我要求嚴格這倒不要緊,我不能諒解的是他身為一國之君,竟然連孩子的悲慘處境都拯救不了,我不能原諒他要求瑟菲雷斯犧牲這一生,只為了成就我為下一個明君,然而……我從這些日記裡得知,原來他、為了保護瑟菲雷斯,同時也為了向你賠罪,才會選擇將計就計,把自己的命交代在你手上。」
 
  聞言,麥斯驚愕地抬起頭凝視著托朗,已見托朗摀著嘴、強忍著打轉於眼眶的淚水莫要滾落。
 
  托朗閉上眼、深吸了口氣,稍緩了情緒後才接著說道:「讓你們決裂的原因,是他下令處決你的第一任妻子──沒錯吧?而且,還是一屍兩命。」
 
  麥斯不自覺地握緊拳頭,托朗更甚至轉過頭直視著他的臉龐:「因為她是敵國派來的細作,而你也明知道這一點卻不肯處理乾淨,哪怕你要是能下定決心將她送回國不再聯繫,我相信父王顧念你的情面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當時已貴為宰相、手握國家多少重要機密的你是怎麼做的?一點一滴將機密不著痕跡地透露出去,甚至在紙包不住火的時候還動了想跟她一起叛逃的念頭不是嗎?」
 
  先王雷曼在日記裡反覆提過的,關於麥斯最大的缺點就是容易為情所動、意氣用事,雷曼也是在痛苦掙扎許久,才決定以君王身分處決細作,同時也斬斷了他與麥斯之間盡數的兄弟情誼。
 
  身為當事人的麥斯其實比誰都要清楚,身為一國之君的雷曼,他的處置並無不妥,但誠如他所言,自己就是為情所動、意氣用事,因而被仇恨矇蔽了雙眼,無法原諒奪走他幸福的是曾為摯友的這個男人。
 
  「……正因為他是我的摯友,所以我才更無法原諒他選擇剝奪我的家庭、我的幸福,這對我而言……是種背叛。」
 
  「但當你起了想和妳的妻子叛逃的念頭時,難道對父王而言就不是背叛?」
 
  托朗的質問,其實麥斯已捫心自問了成千上萬回,但是在他想通了這一點時,回首才發現,已經沒有能夠回頭的餘地。
 
  麥斯無法面對托朗,他低下頭閉上眼重整思緒好些時候才再度睜眼翻閱手中的日記本,時序來到當年豐饒祭的兩個月前,雷曼日記裡的字句透露著彷彿要將自我給撕裂般的痛苦掙扎。
 
  隨著一頁又一頁的內容映入心底,麥斯不由得伸手抓著心口──他作為一國之君明明殺伐決斷、不見一絲猶豫,原來他是將所有的悲傷、眼淚與沉痛全藉由一桿筆封存在這兒。
 
  在麥斯抱持著分不清是憂或喜的瘋狂之中,眼見他的計劃順利進行,總算大仇得報時,原來──刺向他心口的那把刀,竟是他遞給自己的。
 
  他只是選擇貫徹自己職責,保護先祖交到他手上這個名為國家與人民的重量。
 
  他只是選擇走向人生終點,在最後用一條命作為『雷曼』而活,保護那個長年被關在地底難見天日的孩子,償還作為摯友的他所抱持的虧欠。
 
  絲毫止不住的淚水在麥斯不自覺的情況下滾滾而落,無聲的淚水沿著臉廓流淌滴落在日記上,他慌張地以指腹及衣袖拭去沾濕字跡的淚水,擔心因此糊了一片,畢竟──這是他的摯友留下的念想。
 
  待情緒稍平復些,麥斯似有依戀地指尖撫過日記本封面,隨後將之遞予托朗,後者卻搖搖頭:「你收在身邊吧,這是我對你的懲誡,記著對我父王的愧疚渡過餘生吧。」
 
  「你、不要我的命?」
 
  「赴死是父王的選擇,我想尊重他的決定,今天的事只有你我知曉,我連瑟雷菲斯都不願意透露,你能理解嗎?」
 
  「我明白了,這些事……包含這本日記,會隨著我死一同埋葬的。」
 
  畢竟,裡頭不僅記載了先王雷曼為了守護瑟菲雷斯而決定赴死,也記錄了當年麥斯為了復仇而以情感誘惑束縛瑟菲雷斯視如生母般敬重的乳母,倘若讓他知曉他的乳母也曾加害於他,對他而言該是如何的打擊。
 
  看著麥斯的眼神雖然悲傷,卻有著如釋重負般的輕快,托朗也瞇起一抹淺笑:「謝謝你,麥斯叔叔。」
 
 
 
 
  豐饒祭前夜,已有不少他城民眾湧入中央都市,據克倫所言,如此盛況空前恐怕還是他所見的頭一遭,無非是『綠之豐饒真神轉世』的那名青年來到中央都市為一睹豐饒祭而至,因此吸引了瘋狂信眾爭相追隨。
 
  為了躲避瘋狂信眾而吃足苦頭的米蘭,前些日子甚至偽裝成女性才得以順利混入中央都市不被察覺,此刻的他在克倫宅裡大肆享受著水果冰沙及隨意在床上翻滾,他早已下定決心,若不到時候他肯定足不出戶。
 
  與砂之盜賊團成員輪班盯哨的奏太確實掌握了麥斯黨羽們依信件內容安排進入中央都市的行蹤,奏太將這些訊息確實回報後,卻總覺得莫名地不踏實。
 
  翌日一早,奏太食不知味地匆匆吃過早餐,帶了瓶水便前去與夥伴們交班。
 
  看著人來人往,一大清晨的街道上就已有不少人為祭典準備,彷彿感染了祭典的氣氛一般,奏太瞇起了笑眼,看著他人的笑容果然能讓自己也感受到幸福呢──也是因此,才讓他更深刻感受到自己作為守護聖的工作別具意義。
 
  出入中央都市的人們多半會身著象徵豐饒的綠衣,或是手捧著孕育於這片沙漠的植物,也有不少民眾準備點心分送給他人,意味著將自己得到的幸福分享傳遞。
 
  約莫三個多小時過去,一支五人一眾的小型駱駝商隊與城門守衛斡旋了好一陣子,總算被放行通關,奏太這才驚覺今日人潮比昨日更盛,而三個多小時過去,竟只有一支商隊入城,讓他不免有些在意。
 
  稍作思忖,奏太開啟迷你平板的視訊通話聯繫了米蘭,這回倒是立刻接通,映入眼簾的畫面是克倫的寶貝兒子正安穩地趴臥在米蘭胸前睡得香甜。
 
  米蘭的右手輕拍著寶寶的背部,他抬高左臂壓低了聲量:『怎麼了嗎?』
 
  「沒想到米蘭哥帶小孩看起來還真適合,好像有點意外……」
 
  『呵呵,我也是今天才發現我居然這麼適合帶孩子,以後你和杏樹的小孩說不定也可以放心交給我喔!』
 
  又被損了一把,奏太微蹙起眉、潤了潤嗓道:「不跟你說這些了,克倫先生在嗎?有件事我有點在意。」
 
  與米蘭通話的過程中,奏太也一面小心翼翼地隨著商隊前行的方向移動,必須維持在能方便監視的距離,他翻躍數個民房屋頂、時而攀爬牆緣,簡直與他曾經玩過的動作遊戲沒有兩樣。
 
  在一旁處理公務的克倫聽見奏太正尋他,便主動來到畫面前:『什麼事?』
 
  奏太於民房屋頂蹲下身,這才看向螢幕問:「我在出入口蹲了三個多小時,剛才才看見一支五人的小型商隊入城,是有什麼原因嗎?按理說這種大型祭典應該有很多商會會參加才是。」
 
  『商隊?這不可能,為了避免祭典當天混亂,商隊入城的截止期限在前天太陽下山前,因為無論小型商隊或商會在豐饒祭前來中央都市開店做生意,都必須事前登記管制,所以他們抵達後不僅要忙著張羅店面,還必須跑報到的流程,從帶來的貨物、販售商品項目、成員實名登記以及下榻處都必須確實提交,中央在這部分掌控挺嚴格的,而且名額大約早在半年前就搶完了,所以理論上這兩天不可能會有商隊入城。』
 
  「可是……雖然他們斡旋了好一陣子,但是城衛放行了耶。」
 
  『八成是賄賂吧,敢在光天化日下而且還是豐饒祭期間收賄放人進來,我看是要倒大楣了。』
 
  「我明白了,那我繼續追查。」
 
  奏太一路追蹤這行人,行至某處,他們未將貨物安置,甚至連駱駝都未綁妥而直接下了駱駝後離去,在其中兩人跨下之際,奏太瞥見他們的斗篷內藏有武器,他不由得深吸了口氣。
 
  蹙起眉思忖片刻,他仍然決定聯繫維吉爾求援,畢竟對方有五個人,他一個人恐怕不好應付。
 
  聯繫了維吉爾,奏太將情況簡要說明,維吉爾望向身旁的托朗好片刻,原本正忙碌於公務的托朗被他瞧得渾身不自在,不得不停下筆轉過頭:「幹嘛?」
 
  「嗯……今天的安排是我得作你的保鑣,所以正在思考如果我選擇把你丟下,讓你自求多福是不是會影響我的工作成效。」
 
  ──維吉爾指的是倘若托朗遭人暗殺身亡,是否會導致守護聖該執行的目標任務失敗,這一點是托朗不得而知的。
 
  聞言,托朗皺起眉、顫了顫眼角:「你這傢伙真是……總得跟我說你去哪裡做什麼吧?」
 
  「奏太發現今日有一行五人疑似喬裝成駱駝商隊入城,並且發現他們身上似乎有武器,正在追蹤他們的動向,我不是很放心。」
 
  托朗看著維吉爾的迷你平板投影的畫面確實上竄下跳的,況且商隊進城截止期限算是約定俗成的慣例,通常是提交申請時由承辦人員口頭告知,並沒有明文刊載,所以有心人士若只從公告掌握消息,會不清楚這件事是很正常的。
 
  於是,托朗擺了擺手道:「去吧,我才沒這麼孱弱,況且我也在意這種意料之外的訪客是什麼來歷,可以的話至少留下一個活口吧?」
 
  「呵呵,我盡力吧,有奏太在我想不成問題,不過你可得保護好自己,別讓──我的弟弟因為聯繫我而感到內疚。」
 
  「哈哈,知道啦!」
 
  維吉爾快步離開的同時,一面低頭與奏太聯繫:「奏太,我現在過去和你會合,我還沒到以前千萬別莽撞行事,如果被發現立刻逃開,別逞強。」
 
  『等等,吉爾哥,我看城內的地形圖有個想法,我把座標位置傳給你,我們在那裡會合。』
 
  「明白了。」
 
  雙眸一凜、足下一蹬,他的身姿迅如雷電、疾如風,輕如鳥雀卻擁有如獵豹般的爆發力,向奏太提供的座標奔馳前進。
 
  抵達座標地點,奏太已在此等候,一見到維吉爾前來,奏太卻莫名笑得有些靦腆,這讓維吉爾一面熟練地整備槍支器狐疑地問:「笑什麼呢?」
 
  「啊,沒、沒什麼,只是剛才從視訊通話中聽到吉爾哥和托朗先生的對話,總覺得……嗯,有吉爾哥這樣的哥哥,果然很開心。」
 
  看著奏太的笑顏,維吉爾也不自覺輕勾淺弧,整備完畢後,他曲起指輕敲了他的額頭道:「行了,專注點,準備好了嗎?」
 
  「是!」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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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安,這裡是晴//

不好意思,因為我個人的任性,為了拚我推的活動所以晚了一週 Orz

其實關於這次更新的部分,我也寫寫刪刪好幾次,有幾次今天打開檔案、把昨天寫的進度全給刪掉的狀況,原因是全寫進去字數真的要爆炸

這次寫粉安同人對我來說除了復健以外,感覺也嘗試學習了些東西,特別是努力控制字數的部分,雖然可能成效不是很明顯,不過我一來一回這樣大概最少也少了四、五千字吧我想XDD

所以就在保持正文能夠理解的情況下,沒有把中間過程原因交代清楚。

對我來說有點混亂的部分在於,我寫過的橋段最後刪掉了,有時候不往回翻很難確定自己到底有沒有交代過|||

然後下面就放一下關於這章進度部分,在內文沒有寫明的大綱部分。

一、瑟菲雷斯因為真心愛著妻子,所以在她面前毫無偽裝,妻子妮姬絲因為小時候就被父親麥斯送到國外留學,長年在外生活,所以對於國內孿生子禁忌一事不以為意,更何況她是真心愛著瑟菲雷斯,才會犯險趁夜威脅托朗說出實情。

二、托朗向妮姬絲告知兩人為孿生兄弟實情,妮姬絲明白父親所作所為並不正常,托朗承諾她會讓麥斯安全下庄。

三、麥斯因為第一任妻子被雷曼處決懷恨在心,雖然有過無數次後悔,但覺得自己沒有退路,絕望得甚至想乾脆毀掉這個國家。(所以國家政策才會如此)

四、瑟菲雷斯的乳母是某個鄉下農莊年輕喪夫的寡婦,她將孩子交給父母照料,隻身一人來到中央都市陪伴瑟菲雷斯長大,麥斯為了復仇刻意接近她,並以男女之情誘惑,因為他比誰都清楚情感才是人最大的束縛。

五、麥斯清楚雷曼的過敏原(食物),所以曾經讓瑟菲雷斯的乳母長時間餵食這些食物給瑟菲雷斯,嘗試是否也同樣會產生過敏反應,或許能藉此害命。因為瑟菲雷斯將乳母視為親生母親,所以托朗才不願意將真相告訴瑟菲雷斯,也不想讓瑟菲雷斯認為是自己的緣故才害父母殞命。

六、雷曼夫婦知曉麥斯對瑟菲雷斯的所作所為,最後雷曼透過王后洩露自己其他並未對外公開的過敏食物,好讓麥斯能在豐饒祭安排,藉此作為對麥斯的賠罪。

七、知情的王后在雷曼過敏休克死亡後,也服毒自盡,只期許兩條命能讓麥斯平息怒火,放過孩子。


大概是這樣,希望下週進度可以把沙漠行星的部分解決…Orz

還請各位多海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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