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上回)
「……」大概確認過凌風沒出現什麼面色蒼白、冷得發抖或身體搖搖晃晃等狀況後，侯爵才終於說道。「那我就繼續說了。學園之所以接受梭麟的金錢援助並讓他成為決策者之一，是因為那時學園已經瀕臨破產邊緣，如果無法解決這個問題，就有可能被海王殿下所關切；至於被關切會變成怎麼樣……一般來說有兩種結果，第一種就是跟海王殿方借款度過難關，之後慢慢償還；第二種結果是由海王殿方提供金援，但學園必須讓海王殿方成為決策者之一，也就是像梭麟現在那樣。」
「聽起來跟目前的經營方式沒有差很多？」在凌風聽來，這兩種方案其實沒有不妥之處，反而還多了一種選擇；如果她是學園的經營者，應該會優先考慮跟海王殿尋求協助而不是找梭麟。
「確實沒什麼差別，但問題就出在學園的經營者對娥皇所採取的政策有些不滿，所以不想跟海王殿方打交道。」侯爵兩手一攤。「所以學園才會變成現在這樣……並不是說找梭麟合作是個壞選擇，畢竟他成為決策者之一後也確實振興了學園的經濟，連帶學園周遭的商圈一起，但我自己是覺得應該也要找海王殿談看看就是了。」
看來侯爵的觀點跟凌風在這點上沒有差很多，不過凌風此時又想到另一個問題。
「學園為什麼會瀕臨破產呢？照理來說提供教育的地方，應該會有相對穩定的收入吧？」
「繼續朝教育這個面向去思考，妳就能發現有趣的線索，路癡。」侯爵提供了一個思索的方向。「妳為什麼認為提供教育的機構收入穩定？」
「嗯……因為教育既然是城邦政策以及人們學習日後謀生技能的一環，就表示一直都會有教育方面的需求，不太可能消失，是很穩定的收入來源。」以抽絲剝繭的方式去看待一件事或一個問題，整個過程有如解謎一般；雖然沒有像妹妹那樣對任何事都感到好奇的性格，但逐步找出線索、一點一滴撥雲見日的感覺，其實還算挺有趣的；至少，這份樂趣讓凌風得以願意繼續跟侯爵玩猜猜樂的遊戲。
「確實如妳所言，教育確實是永遠都會有生意。那麼更進一步來說，妳認為『教育』這項商品，便宜還是昂貴？」似乎是怕凌風又給出讓他垮下臉的答案，侯爵很快又加了一句話。「以這座城邦的普遍狀況而論。」
「我認為是昂貴。」如果不是因為當代娥皇，也就是海王殿下的妻子，像凌風這種外邦人是難以進入校苑求學的。「但應該不只是這座城邦，任何城邦的教育應該都不算便宜。」
「遺憾的是，妳的觀點是正確的。」雖然嘴上這麼說，但侯爵的表情看起來一點也不感到遺憾。「當代教育雖然算是朝普及的方向發展，但價格卻仍讓不少經濟弱勢者無法負擔，與這七座雪花之城的成立宗旨背道而馳……不過我們今天不討論這個過於枯燥的城邦政策問題，先回到澄浪學園的經濟問題上。妳還記得我剛才提到學園的經營者因為不想跟海王殿方打交道吧？因為這個緣故，澄浪學園是這座城邦三大校苑之中，唯一沒有接受海王殿方教育補助計畫的校苑。這樣一來一往間，等於學園與其他兩座校苑差了兩倍的可用資源。」
「……」侯爵把海王殿方的補助稱之為『資源』，背後的理由……「你的意思是，對提供教育的校苑們來說，教育，也同樣是昂貴的東西嗎？」
由於需要支付講師們薪酬，又得更新教學設備、維護校苑內環境等需要花上不少錢的事，若非財力雄厚的經營者，是難以長久經營下去的；因此，哪怕只是獲得「針對外邦人所核發的補助費用」這項資源，校苑經營者都能相當程度地減輕成本壓力。
「能領悟到這點，就表示妳對商業的理解又更進步了。」侯爵的嘴角漾起笑容。「沒錯，對校苑們來說，教育本身也是必須付出高昂成本的商品。雖然後續可以藉由學費等支出賺取令人歎為觀止的利潤，但無論如何首先都得投入相當程度的資金。」
「你說的這部分我明白了，但在娥皇推行針對外邦人設置的教育補助政策前，這座城邦也沒有提供校苑補助費用，既然在那個時期澄浪學園都能經營得起來，沒道理因為海王殿方的新政令而出現經濟困難的情況吧？」
「妳說得沒錯，單純因為沒有補助款這點，還不至於讓澄浪學園陷入經濟上的危機。」侯爵雙手抱胸，目光如炬地說道。「這邊就要跟妳說個讓人覺得厲害的小道消息了：學園之所以會瀕臨破產，背後的理由其實跟梭麟有關。」
(待續-預計下週五更新)
LI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