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檢查》
—————————»海原視角~
「好了,今天順你們的意陪你們訓練,別讓我失望了。」
「是。」
今天其實不是輪到我們,畢竟幾天前才換我們訓練過,今天是我們主動約魑魅先生出來的,雖然很擔心惹他不高興,但沒想到還蠻爽快的答應了我們...
不過重點不是那個!重點是!這次約人家出來是由每提議的!沒錯!現在還躲在我背後發抖的每提議的!
「一直讓你們對打也不好,今天先跟這東西打一場試試。」他打響指,地上冒出黑煙,比他高一點的黑色達摩不倒翁冒了出來。
「這是...」裏柳看著紅通通的身影警戒著。
「達摩!」「不倒翁!」雙胞胎馬上露出看到玩具的表情撲上去。
但不倒翁突然張了開來,只見複雜的機構在面前出現,金屬、木材、塑料組合變形,隨後漸漸成形「跟老闆娘借來的木樁,放心吧,它的子彈已經換成橡皮彈了,被打到頂多暈過去。」
「機器人...?」照柿不知為何好像有點興奮。
「那準備...開始!」
半小時後~
「呵...呵...呵...解決了...嗎...?」
「不能...說...這句話啊...」
達摩動作停止,身上無數的傷痕令其機能停止。
被鎖鏈卡住的關節是雙胞胎幹的、表面無數拳印是經玉子強化過的照柿打出來的、裡頭的木質部件是有我浸濕後裏柳再令白蟻啃食它,而決定性的一擊是由葡萄發出,她使用了一旁的每的魔力射出火焰,似乎是將其動力源給燒毀了。
啪啪啪~一旁傳來鼓掌聲「大家都進步神速呢~」
「真倪桑?今天休息啊。」她已經不需要拐杖了啊...
我把玉墜收進衣領內。
「沒有哦,等等還要回去工作,我過來是要找你們的。」他指著我跟每。
「「咿?」」
「剛才奈竹小姐要我帶你們上去湯屋,但沒說要做什麼。」
「是嗎...」我看了魑魅先生一眼。
「快去,老闆娘惹不起...」沒想到他會說這種話呢...
「那我們上去一下,你們先繼續。每,我們走吧。」
「嗯...」
大家都留下來繼續練習,雖說提起訓練的每不在了,但大家似乎都很想更加增進自己。
我們到了湯屋一樓的櫃檯「那我先回去工作了,你們在這等會兒會有人來帶你們。」
「嗯,路上小心。」
「拜拜...」
枝桐小姐離開了。
「等一下吧...」
「海原...」
「怎麼了?」
「...不,沒事...」每好像怪怪的。
「有事要說哦。」
「嗯...」
這時有人從轉角過來,著實嚇到了每,她立馬躲到我後「欸...嚇到妳了嗎?不好意思...」
「沒...關係...」她好像一直處於緊繃狀態,從到這裡之後。
「請問是...」
「啊啊~叫我祇就可以了~」穿著白色袍子的女性皮膚上覆蓋著木頭紋路,淡櫻色的頭髮樹成馬尾自然垂下「是說好久不見了呢~每,還記得我嗎?」
「唔...嗯...祇...」
「嗯嗯~沒錯哦沒錯哦~來~」她從白色實驗袍口袋拿棒棒糖出來再每面前晃。
每似乎在思考安不安全,活像怕生的路邊小貓...
「沒事哦~我不會傷害妳的~」她張開雙手,那溫柔的微笑沒多久就突破每的心房,她從我背後出來接下糖果,而對方趁勢的輕輕抱住她並輕拍她的頭...
而每居然完全沒抵抗!?錯愕啊——!每居然那麼放心的倒在別人懷裡!我一瞬間發覺,完全贏不了眼前這耀眼的光芒...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母性光輝吧...
「啊呀,妳還記得祇啊。」奈竹小姐毫無預警的從後面冒出來嚇我一跳「看來人都到了。祇,走吧。」
「嗯。」
每轉來抱奈竹小姐,她給她摸摸頭「抱歉,最近在忙沒什麼時間看妳,過得還好嗎?」
「嗯。現在要去哪?」
「給妳做身體檢查。」
「欸?」
奈竹小姐覺得說明太麻煩,直接帶我們到了湯屋後頭。
整片的櫻花讓每眼睛為之一亮。
「跟緊哦。」祇帶頭進入了千鳥居排列出來的道路。
漫步粉色穹頂之下,無法一直沐浴其中令人惋惜「喂~不跟緊會出事的哦~」聽到奈竹小姐的吼聲,小跑步跟上。
「我們到了。」走了五分鐘左右,千鳥居到了尾端,一座傳統神社被櫻花包圍其中。
「這裡是...」
「歡迎來到"神社"!百鬼錢湯旅中央醫院!歡迎主治醫師,東方醫術指標——祇~!」奈竹小姐花俏的介紹,讓祇不太好意思的抓頭。
「醫院...這裡?」每好像有點嚇到。
「嗯,等等會讓祇給你們兩個做檢查。」
是說祇是姓還是名啊?好想問,但人家都沒說了到底該不該問...
「總之我們先下去吧。」祇帶我們進神社裡頭,內裝還挺傳統的,但除了門口的油錢箱跟祈願鈴外就沒有神社的要素了...所以我說那個主祭神呢?叫神社結果連塊神牌或是畫像都沒有!?
再往裡頭走,變得更像是藥舖,牆上一格格的木抽屜散發出滿滿的藥材香,加上一旁點燃的香壇,讓整個人都有些放鬆了。
「都沒有別人嗎?」我問。
「實習生們都在底下,等等我們也要下去。」
「下去...?」
「嗯,底下的設施比較完整。」奈竹小姐給了我們倆各一支棒棒糖「海原就給檸檬、每的是黑醋栗~」
「呃...謝謝...」進到了電梯,跟湯屋華麗的富麗堂皇電梯不一樣,這裡的潔白乾淨,牆上還有鏡子。
到了地下二樓,看樓層按鍵應該還不是最底層。
門打開後馬上就看到幾個穿白袍的人「老師晚上好~」看來就是實習生了。
「妳們解剖課結束了嗎?」
「呃...啊...我...先出來了...」
「是嗎...不要氣餒,我一開始也是會怕血的,慢慢習慣就好~妳先上去神社待命。」
「嗯!收到。」她跑進電梯,還不忘禮貌的鞠躬。
我們在乾淨的走廊上走著,過了彎走到底祇開口說「先從海原開始吧~」
「呃...是沒問題,但...我有什麼狀況嗎?」
「嗯,不解決明天就會死的狀況哦~」
「「欸——!?」」我跟每同時大吼,吸引不少人注意。
我倆害羞的低下頭...
「哈哈~!你們的反應真有趣~!一模一樣根本生來就是一對的啊!哈哈~!」
「乙姬,請不要在這裡開這種玩笑...」
「咳咳...抱歉,忍不住~」
原來是開玩笑嗎...
「乙姬,妳先帶他們到二號診療室,我去準備一下。」
「好好~跟我來吧~」她也在嘴裡含了根棒棒糖。
來到了一扇金屬門前,上頭的牌子寫著"二號腦波診療室"「不知為什麼超不安的...」我是現在開始這麼想啦,但每似乎一開始就很不安,一手抓著我衣角,另一手抓著奈竹小姐袖子。
「別怕別怕~只是外觀冰冷冷而已~啊,如果有什麼裝飾這裡的想法可以說哦~」
「奈竹小姐...請問您怎麼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終於終於!我等人問這句話好久啦!」
「「咿...?」」
「我告訴你們!就在上禮拜!我成功在這裡種出地瓜啦!一千年的努力終於成功啦!而且還超好吃的!不用只靠進口貨過活啦!」
她超嗨的,但我完全沒聽懂...
「因為...是在高空中...所以不好種植...嗎?」
「嗯嗯~果然每聽得懂呢~不枉我教妳那麼多野外求生知識~」
「可...」每突然紅起臉「可以...吃嗎...?」果然啊...雖然平時胃口不大,但每是只要想吃就可以是無底洞的吃貨啊...
「等等檢查完身體再說~」
門打開來,祇換了身有些偏綠的袍子進來,雙手還帶著白手套「乙姬,妳吵到其他病患了...」
「呃...抱歉...」
「好了,海原過來,躺上去。」跟著她的指示躺上冷冰冰的金屬床上「先抽血哦,半天內有使用過魔力嗎?」
「呃...傍晚時有做訓練,這樣沒問題嗎?」
「嗯,那今天起床後有吃什麼嗎?」
「午餐...而已...還沒吃晚餐,現在蠻餓的。」
「那應該沒問題。可能會有點痛,忍一下。」她將針筒刺如我的皮肉,抽出鮮紅血液,拔出來後要我用紗布壓著,她先去把抽出來的血收起來了。
「海原,痛嗎?」每湊過來關心我。
「不會啊,放心~」
「不用擔心,不會把他怎麼樣,去跟乙姬聊聊天啊~」祇把每支開「那來量腦波,躺好,睡著沒關係。」
「嗯,好的。」這麼硬想睡也無法啊...
祇小姐在我頭上塗了某種東西涼涼的,一條一條的線貼在我頭上,並連接著一旁的儀器...然後就專注在螢幕上了。
每跟奈竹小姐在一旁小聲的聊,我開始感到無聊,想了些事...
現在做這些檢查大概是跟我之前失憶有關吧?的確,雖然我覺得我都想起來了,但搞不好並非如此...我開始擔心這種事...
八尺瓊勾玉之後也再也沒對我有反應,姐姐也有八尺鏡這樣神器,等能見面後問問她好了。
在魑魅先生的教學下我漸漸不需要用伸縮杖當觸媒發動術式了,他真的是非常棒的老師,也是非常值得尊敬的術士...但有時候讓人很無言就是了...
每現在居然會主動提議要到街上走,甚至說去找本來還不敢面對的魑魅先生做訓練,真的是太欣慰了...
感受到貼在頭上的東西被拔下來,我睜開雙眼,祇小姐用濕毛巾把我頭上黏黏的東西擦乾淨「可以起來嘍。」
「那個...我的腦袋還好吧?」
「沒事沒事~腦波很正常,應該是不用擔心了。現在問一些問題哦~你有幾個兄弟姐妹?」
「兩個姐姐。」
「記不記得佐和渡這個人?」
「嗯...好像是小時候孤兒院的人。」
「跟姐姐拆散的緣由?」
「唔...」這我才想起...當時新姐姐要我們先跑,自己留下來...她該不會「您認識我另一個姐姐嗎?她在哪?她還好嗎?」我很激動的問,一想到當時的狀況就開始不知所措。
「冷靜冷靜...她沒事,現在應該在叢雲某處悠閒的睡覺吧~」
同一時間~
明月高掛夜空「可惡!早知道訂一條半夜停止行動的命令的!」
「現在說這些已經太遲了!將軍認命吧!」羽月在後頭窮追不捨,要不是在樹林裡,他用飛的早抓到我了。
「易容不是應該騙過你了嗎!?」
「天羽羽斬的魔力太明顯了!將軍,妳就是敗在這點!」
「該死的!讓我睡覺!」
畫面回到百鬼錢湯旅~
「是嗎...太好了...」
「看來你還記得發生什麼事。」她在板子上記錄「好了,我們到隔壁手術房。」
「「欸?手術?」」每也有些驚訝。
轉移到隔壁,一樣金屬感十足的冰冷冷房間。
「海原,你到外面等。」祇小姐表示。
「欸?但剛才每不也在旁邊...」
她靠到我耳邊「你也知道每的情況比較特殊,拜託你了...」
「唔...知道了...」乖乖的在外頭等,雖然很擔心,但奈竹小姐也在應該不會有狀況發生...
吧...
—————————»乙姬視角~
每進來手術室後,讓她換上簡單的衣服好等等做檢查。
她躺上手術臺「不用緊張,放輕鬆來~」祇粗糙的手輕撫每的臉頰,她慢慢的沉睡過去「乙姬,氧氣罩。」
「來了~」
「以防萬一要再注射麻藥。」
「吸入式的果然不夠啊...」剛才祇手上有抹藥粉,每才會一下子就陷入昏迷。
麻藥注射完畢後將氧氣罩給她戴上「乙姬,隨時幫我注意心電圖跟魔力波動。」
「嗯。」
「那我開始檢查了。」祇解開她衣服的綁帶,使每下半身裸露出來。
祇沉默下來,專注在每的雙重性徵檢查上。
我認真觀察電腦螢幕上的圖形變化。
半小時左右過去,用了各式各樣器具給每檢查的祇抬起頭來「以詛咒來講就是天邪鬼,不男不女的詛咒;以醫學來講就是真性雙性人,擁有男性跟女性的生殖器官,並沒有生育能力...但...」
「但?」我靠在一邊的鐵架。
「經我診斷與魔力迴路偵查結果,她擁有一整套完整的女性生殖系統跟男性生殖系統...」
「妳是想說她是確確實實擁有生殖能力的雌雄同體?這有可能發生嗎?」
「不無可能...雖說如此,但無論東西方都沒聽說過任何先例...如果想確認的話...」祇皺起眉頭,左右思索能實驗的方法。
「就請海原幫忙吧~!我不介意~」
「呃...」祇被我搞無言了「那我繼續檢查詛咒聚集的部分。」
雖然現在心情好,但祇似乎開始覺得我煩了,還是少開點玩笑好了。
她的手指長出細小樹枝,一根根的分裂開來變得更加纖細,變得比髮絲還細,幾乎快看不到時往每的下腹部刺入...
她正把自己的迴路跟每連結...
每的心跳有點加快,但還在許可範圍內...
但魔力波動卻突然異常「祇!收手!」
「唔...呃啊!」
異樣的魔力迅速侵蝕祇的手,我迅速把祇拉開「祇,忍一下。」抓起手術刀把她焦黑迅速蔓延的的右手截斷。
「啊——!」透明的橙色血液從她手腕的斷面流出,地上的斷臂完全燒焦化為灰燼。
「還好嗎?」
「沒事...只是有點痛...」她的傷口已經癒合,手腕斷面也慢慢長出樹枝形成手掌的形狀。
「今天先結束吧,妳的手要靈活動作也要一兩天吧?」
「唉...大意了...這程度的詛咒我沒辦法一點一點去除。」她站起來,把地上的灰掃乾淨。
我看著燒成灰的手掌「剛剛發生什麼事?」
「這是根生於血統裡的詛咒,我本想把四周的魔力迴路切斷取出詛咒魔力,但我才碰到她的魔力就被反噬了...」
好在祇是妖精,就算魔力迴路受損嚴重都能透過休息自然修復的完好如初。
「還有什麼處理方法?」我問。
「可以讓施加詛咒者來解除...」
馬上拿出通訊器「九鬼童,過來神社地下二樓的二號手術室,立刻馬上。」
「...還是不行就用更強的詛咒壓過去,再不行就只能摘除詛咒盤踞的器官。」
「不行!」
「想也知道,不然也可以放著不管它,但隨時可能侵蝕身體,更甚傳給後代。」祇給每蓋上被子。
「但妳作為醫生原則,不會讓那種事發生,對吧~?」
祇笑了一下「總之先讓千幡平來試試看吧。」
一分鐘後九鬼童到了「發生什麼事啦?藻兒不在了,放著其他實習生有夠膽戰心驚的...」
「"天邪鬼"的詛咒,請你想辦法。」
他注意到手術臺上的每「辦不到。」
「少給我一副理直氣壯的...」
「不,要取消詛咒就是原術者使用與該詛咒相對應的術式將其抵消,但我根本不知道解除術式。」
「都學詛咒了!你不會順便學一下怎麼解除啊!」
「不是學不學的問題啊乙姬,天邪鬼是我一氣之下用出來的術式,哪來的解除術式啊?」他無奈的跟我解釋,我才發覺自己有點激動...
「唉...祇,用更強的詛咒壓過去,有什麼辦法嗎?」揉揉雙眼冷靜下來。
「應該...不行...想用詛咒壓過去,就得承受別的詛咒,如果要單純用魔力清除詛咒就需要血親的魔力才不會有排斥反應。」
「呃...啊...啊——!煩死啦——!」
「那個...」突然一個弱弱的聲音打斷我怒吼「我也許...能...幫忙...」海原在門縫外看著裡面。
揮手示意讓九鬼童「你可以先回去了,等等順便烤幾個地瓜給我吃。」
等他離開後我跟祇看著海原「能幫忙是怎麼個幫法詳細說一下。」
「其實幾個禮拜前...」聽他說明了一下,說是狐狸那傢伙說她倆的魔力相性極高。
我思考了一下「祇,馬上化驗剛才海原的血,海原待在這裡陪每。」
「那奈竹小姐...」
「我去把狐狸抓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