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品呀…這的確是很麻煩的社會問題。
在幾次大同小異的潛入行動後,羅德感覺自己其實也可以試試看不做場地勘查就直接行動,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變化性也說不定——簡單來說,他想追求一點刺激。
事實證明,對未知的刺激性是有的,不過以一個摩天大樓來說,比起繁複警備跟監視,更麻煩的反而是找到目標所在的那一個「確切位置」,因為這裡真是天殺的大。
花了比預期還多的時間,羅德才找到委託的目標位在靠近頂樓的一間個人休息室,享受著無人打擾的寧靜下午,直到他的到來。
當橫行無阻的灰藍色軟泥從送風孔溜入了上鎖的休息室,這傢伙正睡得香甜。
明明是個休息室,但卻比一般民房的客廳還要寬敞好幾倍,舒適愜意的擺設跟配置堪比高級酒店,而目標是一個近中年的男性,正舒舒服服地躺在軟長椅上、帶著眼罩午睡,巧妙的設計剛好可以從落地窗照到些許日光但又不至於太熱,手邊擺著一杯清涼解渴的果汁。
悠哉的傢伙。
軟泥在長椅邊重新凝聚成帶著純白面具的人形,金色的雙眼在陽光的反射下閃爍幽光,再次跟委託上的資料比較、確認身分後,他伸出手,平舉在對方的頭部之上。
胸口的聖石發出微光,下一刻,他的手便像是融化一樣,大量的軟泥一瞬間以對方的頭部為起始,落到身上,壓制住受驚嚇而胡亂扭動的四肢,阻絕了呼吸。
直到掙扎漸漸緩下、再也不會有活動的可能,他才慢慢抽回了軟泥,重新凝聚出手。
「抱歉了大叔,下輩子別再做壞事了。」
從原先能不奪走人命到為了拯救人命、為了正義而出手,羅德從不覺得冠上這些名義就能讓自己的手不至染上「汙穢」,但如果這些都是對的事情的話,沒有什麼不做的理由。
而且,現在的首要目標是生存在去,想辦法回到原本的世界。
多停留了數分鐘確認目標沒有假死的可能,羅德再次化成了軟泥緩緩地沿著原來進入的通風口回到了管線之中。他已經在尋找目標的期間找到了那間「充滿罪惡的房間」,就位最靠近頂樓的位置。
這個房間比剛剛的休息室略小了些,東西也雜亂需多,而進到這裡並化回人形後,羅德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摀著嘴、忍住乾嘔的衝動。
整個房間瀰漫著一股詭異的氣味,那是他從來沒有聞過的味道,難以想像有人能在這樣的房間待著,他八不得現在立刻離開。
斂起嫌惡的表情,羅德檢查起整個房間——其實也不太需要檢查——到處都散落著各種毒品包,角落也擺放著不少相關的植栽,還有更多他認不出來的東西。
確定這地方,直接放一把火燒了不會有問題嗎?
但委託就是這麼要求的,於是羅德匆匆拿了桌上一個應該能證明是自己完成委託的物品後,破壞了房間內的灑水跟煙霧偵測裝置,隨後點燃了房間內的紙張文件以及那些易燃的物品,讓火焰吞噬一切。
如果是在頂樓起火的話,樓下那些跟目標無關的人應該都來得及逃生。
捏著鼻子,他將窗戶開了一個小縫,化身一隻燕隼滑翔離去,前往下一個目標。
同樣是在南部,同樣是與毒品有關,所以他打算同時將這兩份委託都處理掉,希望之後都不用再看到類似的委託了。
第一個目標是供應商,這次的目標就是需求者,不同的是,這份委託並不要求他要銷毀什麼,只需要把指定的東西偷出來就行了。
照著委託上給的位置,「燕隼」順風飛翔,逐漸遠離繁華的大城往郊區而去。
一路上,街上的風景也飛快地轉變著,從原本的大樓林立變成了低矮的民房,店鋪的密集度也飛快地下降,最後只零零散散地座落在主要幹道上,不用太久,目的地便映入了「牠」的眼中。
由無數鐵皮搭建而成的貧民窟。
因為幾乎都是待在水晶貓酒店附近或是在都市叢林間來往,當羅德看到這樣的地方時,不免有些詫異,明明離都會區不算太遠,兩邊的生活狀況竟是天差地遠。
就連要找個視野良好的位置降落都有有困難,「牠」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間比較殘破而廢棄的屋子上,多虧了大片缺少的屋簷,他能從一個方便的角度窺探底下的狀況。
就委託上所說的,一群吸毒者每天會在固定的時間到附近的藥局領取藥物,而羅德要做的,就是將那些人從藥局領來的藥物給偷出,大致能猜測是要分析藥物內是否含有毒物成分吧。
找了一個舒適的位置,「燕隼」在屋簷上窩了下來,靜靜地等待著任何的不對勁,又或目標的出現,午後的暖陽於背上、舒適的微風帶來涼意讓人昏昏欲睡,直到一側傳來的女性的驚呼聲,「牠」才回過神來,展翅而去。
從空中,「牠」清楚的看見了一群人像是野獸一樣手腳並用地移動著,剛才的驚呼聲來自於一旁的女性路人,看來是被這樣的怪象給嚇到了,不過並沒有因此受傷或驚動到那些怪人們。
「牠」也注意到了,其中一個人的嘴上咬著一個白色的醫用紙袋。
跟隨著這一群被委託稱呼為「病鼠」的人們,羅德來到一處較為陰暗的樓房內,進入後,能發覺是比從外面看來更加寬廣的室內空間,中空的造型就像是大型的商場中庭,不只是他們,裡頭還有其他各成小群體的病鼠們,或卧或躺,全都懶洋洋的。
除此之外,這裡還臭到不行,跟稍早前羅德在毒梟的住宅內聞到的氣味相似。
「牠」可不想花更多時間停留。
看準了藥袋被病鼠們爭先恐後地分用後被棄置一旁,「燕隼」從高處俯衝,在沒有任何人注意或來得及反應前抓住了藥袋,隨後從無玻璃的窗戶振翅飛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