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阿貝爾從尤克口中得知諾亞計畫之時,他便有了留在世界樹的想法,他知道留在世界樹意味著成為梵亞斯的標靶,但他的心裡有太多針對那位大人的提問。
不管是她的目的,她的目標,還是要從哪邊開始她的數據化,太多疑問都只能指望在諾亞身上尋求答案。
儘管,他也知道最大的可能是她什麼也不會說。
「呦,阿貝爾先生。」
阿貝爾轉過身,不自覺繃緊了神經,碧綠雙眼緊盯著那人的動靜,「許久未見了。」
「恩,是的。」
阿貝爾清清頷首,義勇軍人多,他不可能每一位都認識或是能夠喚出其名,「我以為您去籌碼蒐集隊了。」
「欸?我嗎?雖然我對外頭很有興趣,在那個隊伍有認識的人,也沒有打算過去喔。再說我自己,也算是有點想要知道那位大人想做什麼嘛。」
「……咦?」
「我……朋友的子女也在西邊的國家生存著,雖然我很久沒有回去了,不過呢,我也很在意她會從哪裡下手。比起待在這個地獄,我當然是比較願意會去看看囉,不過當然,現在是不可能的。」
阿貝爾似乎在他臉上看到一些情緒,藏在金色眼底的擔憂,「嘛,不過信任是最基本的,所以我也只有擔心而已,只是再怎麼樣都希望不要影響到他們而已……雖然一定是做不到……阿,不說這個了,阿貝爾先生,我有事情需要你的幫忙。」
話題一下子被轉到另一邊去,阿貝爾沒有反應過來,機械性得點了點頭,「恩,請說。」
「聽說您好像打造出了一個可以自動反擊的東西,叫做什麼來著,總之,我對上面的術式有些興趣,這東西能夠讓我學學嗎?」
「這……」
說起來這個術式也沒有到很複雜,就只是偵測並且反擊,並且為使用者抵擋攻擊這樣簡單的效果,阿貝爾知道這上頭的術式絕不會考導致這位前聖職者,「抱歉,做不到呢。」
思量半晌,他還是搖了搖頭,「不光是術式,還有很多構造財共同打造出了這個成果,現在世界樹的資源也談不上豐裕,您的要求我做不到呢。」
「這、這樣啊……」
青年浮出些許失望,但很快的就打起精神,「我明白了,感謝。」
「……呃,如果您還有其他地方需要我協助的話,請告訴我吧,安東尼奧先生。」
「欸好,之後果有問題會來找你的,」
安東尼奧臉上浮出有些驚訝的神色,但還是露出微笑點了點頭,「那我就先走囉,阿貝爾先生。」
「阿,慢走。」
阿貝爾也不挽留,揮手與其道別。
在他的身影在碧綠眼底逐漸消失後,阿貝爾不自覺嘆了口氣,繃緊的神經放鬆下來。
在這種期間,他不應該想這麼多的,也不該對他有所排斥。
但那種感覺始終揮之不去。
*
世界樹第二次受到襲擊,這一回是大量的天使們襲來,好不容易將他們擊退之後,阿貝爾身上卻出現奇怪的變化。
魔力有些失控,如一杯盛滿了清水的杯子,隨時有可能會滿溢出來,他得格外小心注意自己的魔力控制,避免自己傷到了人,不過這莫名的情況反倒使他在此刻回憶起了過往。
.......是非常遙遠的事情。
「唉,看起來是得收起來了。」
他戴上了手套,輕輕戳了表面上已經泛著灰白色的繁星之穹,它凹了進去,在手指離開後數秒才回到原本光滑的表面,阿貝爾嘆了口氣,如此緩慢的反應向他證明了這個花費數月的研究成果因為天使們的箭矢而付諸東流。
這樣一對比,身體上的問題就不值一提了,他又不自覺嘆了口氣,為自己的研究成果惋惜,懷著略帶遺憾的心緒將繁星之穹用簡易的法陣保存起來,阿貝爾闔上公事包,決定先將這個東西藏在最底部,之後再仔細思考......
「阿貝爾,有空嗎?我有事要跟你說。」
阿貝爾把公事包鎖了起來,放在床邊,抬起頭來,聽到門外的曙葉繼續說著:「我這兩天翻到小隊電子精靈艾薇傳給我的資料裡有一些愛葛沙的紀錄,你需要嗎?」
「恩?」
頓時阿貝爾一愣,花了數秒才回過神來,為曙葉打開門,他確實是很久沒有想到愛葛莎的事情了,「......什麼時候的?」
「我們攻進阿斯嘉特的時候,艾薇趁機傳給我的,只是我最近才翻到比較細的部分。」
「欸?」
時間點出乎意料得早,這使他遲疑了許久,上次聽到阿斯嘉特這詞好像已經是遙遠的事情。
但細想那的確是他們最接近阿斯嘉特的時刻(倘若不排除這次失敗的傳送)。當時頗令他複雜的回憶與心緒湧上心頭,不過這不阻礙他的決定。
「阿,的確是應該關心一下了。」
阿貝爾沒有特別去關注眼前人的表情,漠然得點了點頭。
等等應該還要找留在世界樹的醫療人員,希望他們多少能減輕一些自己身上的異狀,可能要等上一段時間,這段等待的時間正好來關心一下地面上的情況......不知道那位大人到底會從哪裡進行她的計畫......
「你看起來有點恍神,是不是最近比較累。」
「......恩,的確是有點,但先等等吧。」
阿貝爾沒有頭緒為何曙葉會這麼說,接續說道:「我的確是有些心事,不過我想在這裡應該就有機會驗證了。能讓我聽聽愛葛莎的事情嗎?」
*
「這樣啊.......」
聽到的事情與他預想有些落差,他坐在單人床上,那些用於實驗與研究用的設施與器材被暫時放到一旁,原因無他,這種東西還是不要給其他人碰到比較好。
「她沒有來過啊,這樣也好。」
來了才麻煩,又要叫她回去阿斯嘉特,或是更狠一點把人打昏直接把她丟到回阿斯嘉特的隊伍。說起來她居然還待在那裡?阿貝爾不自覺嘆了口氣,帶著些許失望,「現在沒辦法聯絡到外界,也沒辦法了。」
他看向那空蕩蕩的桌子,「抱歉,現在沒有茶可以招待您呢。」
現在物資珍貴,茶葉與咖啡所剩無幾,連帶逼著他早早入睡,畢竟現在可沒有太多咖啡因能當作燃燒精力的燃料,而他也不好意思因自己的情況而去要求周遭的改變。
曙葉靜靜的看著阿貝爾,等待欲言又止的他說下去。
「對了,曙葉先生。」
「嗯?」
「您對尤克先生說的事情,也就是那位大.....諾亞的目的,有什麼看法呢?」
「我沒有想那麼多,這些事情交給比我聰明好幾倍的他們去煩惱。」
「欸?」
眼前人吐出的話語與他想像的有些不同,阿貝爾不自覺發出了聲。
曙葉看他似乎不接受這答案,繼續回應:「既然對方不選擇溝通,還要我們把命留下,那就戰吧。」曙葉眼睛都沒有眨一下,「我是為了我、為了我周圍的人、為了我在意的人而戰,她們那種重置的拯救,對我來說完全沒有意義。」
「他們辦不到的事情,就由我們來做。如此而已。」
「還真像您會說的話呢。」
阿貝爾不禁點了點頭,腦中一部份思緒留在外頭繼續對話,另一部心思卻不自覺跑到了更裡頭-她的計畫會從哪裡開始?現在地表上的情況…….
「在不同的位子,想法也不同。現在那些事情有他們在操煩,我們就做好他們的劍盾。你呢,新的武裝狀況如何,那時候那顆銀色的球體怎麼樣了?」
「阿……那個阿……」
他愣了會,卻有些不好意思得騷了騷臉頰,「在上次的戰鬥時碰到了那些天使們的箭矢,開始有些失靈了呢,」
說失靈都是好聽的,這幾天沒有暴走都應當萬幸了。
「雖然我本來就不太應該抱持太大的期待……但數個月的心血就這麼付諸東流,多多少少,還是會覺得有些難過吧……」
「需要幫忙嗎?」
「這倒是不用了,反正之後再想辦法就好……」
反正最慘就......報廢掉吧,材料還可以拿來製造新的東西。這種跟藝術品沒甚麼差別的東西就不要上戰場了.......
唉,反正不管如何......現在最大的煩惱對不是這種小事。
*
字數:2749(WORD)
累
醒來再補後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