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創作

日誌2022-06-23 07:36
【新詩】小築

作者：字奴

想像這樣的想像已經很久

遷居一間遠離市心的老房子

面向百草待興的廢園，露水暈開

廳堂的陰暗，明亮留給了一座陽臺

寬廣，透氣，讓衣物露出詳和的表情

允許麻雀在這裡遊戲，隔門好奇妳

石炭般的眼睛，為何長久地煥發

一種屬於農家的毅力，在這裡

我們共坐春日虛照的藤椅，我們

找到了藏於祖先眉間的小小寧靜

　　那是寧靜，擇善之手無比堅定

　　輕而摘得時光圓滿的各個細節

　　同塵的芒果，釀此孩童的甜蜜

　　當小田鼠也驚羨這早熟的黃金

未曾察覺天空虛張一隻獵鷹，雖遠

但靈喙竄過又深刻了我們，高簷的疑雲

請妳聽，聽我握起鉛筆整理更多聲音

──盡其風響，關乎蟲鳴，全部的嘈切

難道已是窗口最好的申辯？妳如常聽

無數詞彙重覆苦勞，匡我嚴實的齒籬

在這裡，在這小小的四方格子裡

還有大把茶香用來圈養我們的

寧靜，儘管妳未必完全領略

領略幸福的前提需要書寫不停

　　像我們各自揣摩嘴邊上的芝麻

　　小事，甚至學會默誦一首首詩

　　相信平庸之物留存清晰的認識

　　那是寧靜，一幅舊世紀的卷畫

畫中挽髻的田婦那麼舒齊，爽朗

簡單如妳，如妳總是喜愛點首答應

鄰居過剩的憂鬱：「醋罈裡變色的

牛蒡，連同蔫壞的萵苣剪除漂亮

也適合兩顆容易諒解的心。」看妳閒話

晏晏，看妳穿罷圍裙，調製幸福的片段

片段的零亂，儘管我未必完全領略

這嘴角含笑寓言温暖，只是動念

遷居一間遠離市心的老房子

想像這樣的想像已經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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