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但我和其他人觀察到,你除了每天買菜外就沒有出門,你沒有自己的娛樂嗎?朋友也沒有嗎?」
「結婚後就沒有聯絡了,我的興趣是針織和刺繡,但都沒有機會逛服裝店和賣材料的地方,幾年沒在做了。」
「所以你要這樣被困在這個地方到四十歲、五十歲嗎?」
「我一定會找機會回到老家暫時避開這一切的,也許暫時離家出走,德宏就會和我好好談一下。」
「事實是你永遠不會受到他的重視。」我打開了冰箱,裡面放了一盒盒的食物。「你做的東西,應該很少拿來吃,看這個裝雞蛋捲的盒子的蓋子已經結冰了,後天就要丟掉,但雞蛋捲還是塞得滿滿的。」
「可能他比較忙,就只吃一些加熱食物或外面買回來的便當……」
「從這些盒子裏把做好的食物挑出來加熱,再放進便當盒裏要花多少時間?分明就是他不想和你扯上關係。」
「提爾比茨,我很餓,快點好嗎?」星之宮已經不耐煩了。
「填了它,然後發匿名信給你的丈夫的公司的上司,說他已經結了婚,一直都是在欺騙大家,再收拾東西回到你的老家。這兒不是讓你發展興趣和夢想的地方,老了你便會後悔,然後變成沒有社交和人生意義的失敗者。我覺得宮保和你結婚只是想有一個伴侶和他居住,這樣就能負擔生活的一些事務。你不是為了他而生活,你是為了你生活,就和你的弟弟一樣,為了過上想要過的日子,就找我幫忙達到他的目標。」
「我……我只是和他在聯誼活動裏認識,我和他聊得起來,約會了幾次後就結婚,但一結婚後,他就定下許多規矩,說我如果不聽他的話就會丟下我,所以我就沒有了自己的生活……」玲奈趴在桌子上,邊啜泣邊說著。
通過引導她重新思考自己的人生,可以令她做出久違的自主決定。走哪條路都要有取捨,而選擇脫離現在的關係,所犧牲的東西比較少,也會有更大的空間思考將來的人生要怎樣規劃。畢竟三年後就是而立之齡,人還是要趁早做自己喜歡的事,這樣才能達到感官與心靈的滿足。
「我知道怎樣做了,你們離開吧。冰箱裡面的東西都給你們吃。」
只有在尊重彼此的權利下,才有資格去生孩子和結婚,不然在他們身邊的任何人都是在受苦。從小就在優渥的環境下成長的玲奈,到了成人才成為被束縛的人,這可能和她不諳世事有關,也絕對源於她聽從長輩的話而在成長過程遭遇到比較少挫折,令她對不懂經營婚姻的宮保言聽計從。
有些人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不是沒有原因的,沒有受過高品質的教育,所以對待自家人都以狂妄的態度呼喝及命令,把對自己有期望的人逼近絕境,最後切斷了人際關係的羈絆,成為令人厭惡的存在,日復日地忍受沒有進步空間的個性和醜惡的言語,被逼融入能夠被對方控制的範圍。
…
「我們回來了。」
我打開七人車的門,看到惡毒在前座趴在方向盤呼呼大睡,而紀伊躺在後座的三人座椅上酣睡。一個本身愛睡,另一個喝多了尚未酒醒。這是一個刺激的晚上,從差點在夜店鬧事到跟隨玲奈回家,半強迫她做出大腦快發出行動指令的事,都是遊走於法律邊緣的大膽舉動。
「要把她們送回家嗎?」星之宮問。
「我不知道惡毒住哪兒。」
「那將她丟在甜點店的門口啊。」
「算了,我先把她送到紀伊的家,早上惡毒自己會回家。」
這兒距離我在江東區的家有一段頗長的路程,我只能在比較近的紀伊家丟下兩個人。開車回到家時也已經清晨五點了,雖然我不打算在今天上班,我還是想好好睡一下,不想被從窗戶及簾子透過來的光線弄醒,破壞我入睡的興致。
雖說可以睡回籠覺,我的眼皮會在不久後再度被逐漸日上三竿的太陽拉開。
「我們今天不回家嗎?」
「去飯店睡吧,我知道有一間飯店,就算是白天,也有可以令房間保持昏暗,不透出半點光線的窗簾。」
「好吧,我要睡到十點。」
…
「原來大嫂做的東西那麼好吃,我都沒有吃過。」星之宮在飯店房間用竹籤刺著玲奈做的八爪魚香腸。
除了雞蛋捲和八爪魚香腸,還有醃製蔬菜、飯糰和沙拉,味道比得上外面的傳統日式餐廳,宮保真的不懂珍惜自己的妻子做的食物,不知道他平常都吃什麼。
「提爾比茨,我可以喝酒嗎?」
「不行喔,你的酒量一定不好。」
「我很少喝的。」
「你上次喝了咖啡失眠了一整晚,比較敏感的飲料,你還是不要喝比較好,那些效果在你身上會放大。」
星之宮失望地把啤酒放回要付費的冰箱裡,有些人喝了啤酒後,身上會有一股酒臭味,是本人聞不到的氣味。其他人說我沒有這種氣味,但我不想星之宮醉著入睡,這樣在醒來後會更辛苦。
「好了,去洗澡吧。」我推著星之宮進去浴室。
「欸?兩個人嗎?」
「我和你都洗那麼久,省一下時間嘛!」
反正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不需要顧忌羅恩和瑤的想法。現在令我想起甫認識星之宮的時候,他的人際圈子只有我一人,我不斷帶同他見識不同的事。來到這個地步,在這間不大的飯店房間,我和他把世界縮小回僅有二人的範圍,外面燈火闌珊,這兒只有處於昏暗空間的情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