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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扎克

無聲 | 2022-08-15 19:36:14 | 巴幣 2 | 人氣 90


  如果要由一個人來述說南方未知地帶是怎麼樣地方的話,扎克覺得沒有人比自己更有資格。

  在五大國度還沒展開拓荒行動,甚至幾十年前血染薔薇之亂剛爆發的時候,父母就帶著還小的他逃到這裡。

  時刻無常的天氣環境、多變危險的奇特地域、未曾聽聞的可怕魔獸,這個地方很明顯不適合弱小生命生存,所以扎克的父母在東躲西藏生活沒幾年後就意外死去了。

  死狀悽慘,就在扎克眼前。

  從此還是孩子的他吃盡苦頭、艱辛求存,一路想辦法騙拐搶殺、偷盜縱火才終於回到八河原這個邊境小鎮,也因為數年過去了,沒人會注意逃犯孩子長成什麼樣,扎克這才安定生活下來。

  但數年流亡期間養成的邪念惡性已深根扎克心中,那種手刃操縱他人生死的快感,過著終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極端刺激,都讓他無法再接受平穩的生活。

  用盡一切手段得到的東西才能令他感到興奮快樂,才能擁有活著感覺,尤其是看到別人痛哭、求饒、怒喊的無能模樣,簡直就是無上喜悅!

  因此,札克踏上父母老路,成為八河原小鎮的通緝犯,最後再次逃入南方未知地帶。

  幸運的是,這個時候拓荒行動已經陸續展開,南方未知地帶不再是只有充滿死亡的地方,這也越發讓扎克覺得自己做出了正確選擇。

  簡直就像神靈的指引。

  之後許多年,扎克接連為盜賊團當過間諜、為邪教徒當過內應,甚至還是曾覆滅一個小傭兵團的背叛者,但卻始終沒人抓的到他,依然於南方未知地帶逍遙自在。

  而今天,在城外市集採購完一些常用物品後,於等待排隊進入期間,扎克看到了一件令他感興趣事情。

  一名相當高大看起來痴傻的野蠻人,背著一名全身密不見光的女魔法師,兩人奇異組合勾起他深深的好奇心!

  同時,幾十年求生求樂培養出來的直覺告訴扎克,他們或許會帶給自己死亡,但也可以從他們身上得到最高品質的好處與喜悅!

  於是他藉由大量人流掩飾,進城後一路尾隨兩人。

  與治安隊長的衝突、兩個外城區孩子自薦導覽,之後再見到唯一令他忌憚的女魔法師離開,而且還聽到不會再回來。

  扎克遠遠看著那名孩子懷中的小布袋,知道自己機會來了!

  他沒有心急的行動,而是在確定三人去了一間中城區頗有人氣的食堂用餐後,這才回到外城區聯絡自己的關係網。

  維克媽媽的廚房。

  一名野蠻人與兩名小孩正坐在館外露天區吃飯。

  各種當地特產美食裝成大盤不斷遞來,一杯又一杯清涼風味果汁像是不要錢的送上,他們身前以石塊削製成的大桌滿了又撤、撤了又滿,人員來來回回非常忙碌。

  不過這不是什麼奇景,亞人之中體型巨大的種族進食常常如此,他們可以飽食一頓後數天不吃,但每到可以用餐時候就會大快朵頤,只是今天用餐者換成一名野蠻人而已。

  「嗝!」的一聲,洛洛感覺自己非常飽,飽到像要死掉一樣。

  對於他們這些混居在外城區的孤兒來說,這種能吃到飽的機會非常難得,平常不要說來中城區食堂,一天能有一餐就很幸運,所以能吃多少就吃多少,他一點也不想浪費。

  倒是可可亞,雖然吃的沒一開始快,但到現依然在緩慢進食,種族之間的差異慢慢體現出來。

  雖然洛洛不明白可可亞那瘦小身體把食物吃到什麼地方,但他知道妹妹吃越多越好,因為那代表健康與強大!

  旁邊的亞加山就是最好例子。

  大手拿起盤子直接倒進嘴裡,帶骨肉塊從頭到尾咬碎吃光,當嘴巴塞住的時候就大口灌入清涼風味果汁,隨後咕嚕一聲全部吞下!

  看見這種震撼性進食場面,洛洛心裡有種感覺,坐在自己對面進食的應該不是智慧生命,而是一頭魔獸。

  眼見旁邊裝盤和空杯越堆越高,洛洛有些心痛的看著小布袋,錢當然是夠付,只是希望能再多剩一點,這樣自己也好心安理得的多拿些費用。

  「肥美鹽燒勾死鳥來了!」

  隨著話聲傳來,兩名侍者合力扛著的超大裝盤重重壓在石製大桌上,震得其它杯盤都跳了一下,可見份量之重。

  表面金黃酥脆隱現油光,裡頭燒熟肥肉通透彈嫩,點點特製調味椒鹽粒混合熱氣散發出誘人香氣,既提味又充滿辛辣感。

  洛洛在旁看得忍不住流下口水,感覺自己的胃擠一擠或許還有空間可以裝的下。

  就在他準備好要伸手去撕下一小塊來慢慢品嘗時,一隻手越過他重重捶在石桌上!

  「碰!」的一聲響起!

  沉浸在難得幸福中的洛洛瞬間驚醒,立刻退到可可亞身旁並擋在她前面,同時緊張的打量來人。

  約莫三十來歲的人族男性,面容乾褐龜裂還帶有細碎疤痕,算是巴洛亞大城的長住居民特徵,一雙眼睛透露出陰鬱惡意,不斷掃視他身上的小布袋,身後還跟著十幾名看上去就是不懷好意份子。

  「你......你是『追死犬』扎克!你要做什麼!」

  一屁股直接坐在桌旁的石椅上,扎克嗤笑出聲,道:「我要做什麼?小鬼,你知道扎克大人的追死犬稱號,居然還敢偷我的錢來中城區享用大餐,膽子不小呀。」

  洛洛聞言面露驚訝神色,他知道自己是被盯上了,眼看已經有些感興趣的冒險者和食客在注意,連忙用力的大聲反駁。

  「胡說!這是......這是一位魔法師大人給我的錢,是要用來讓亞加山吃飽的!」

  扎克也不心急,背後打個手勢讓人把石桌四周圍起來,隨後慢理斯條的道:「喔?魔法師大人,我也認識不少魔法師大人,請問你說的是那一位?能不能請他來證明一下,還是你可以跟我們說說他的名字呀?」

  高傲的凡妮莎認為之後都不會再與三人見面,當初根本就沒有讓兩個孩子知道自己名字打算。

  因此當洛洛被問到的時候,他臉色馬上就沉了下來,明白對方有備而來,立刻反問道:「這些錢確實是魔法師大人所給我,你說這是你的錢,那你又有什麼證據!」

  扎克看著眼前可憐小孩故作張牙舞爪的狂喝模樣,心裡感到既滿足又有趣,他笑了笑站起身來,退回到後方夥伴之中。

  「一個外城區的孩子,說身上一大筆錢是某位魔法師大人交給你,結果連對方名字都不知道,這實在是太可笑了,我怎麼就沒遇到如此好心的魔法師大人呀?」

  十幾名夥伴聞言配合著哄笑起來,各種大聲指責和質疑連綿不絕,讓洛洛連想要反駁都沒有機會,臉色越來越緊張難看。

  眼見造勢造的差不多,札克慢步走向洛洛,彎下身在他耳邊低聲道:「小鬼,把錢交出來,這一餐我可以大方的幫你們付了,不然偷竊的事情鬧大可是會被流放到城外喔。」

  自小在外城區長大,洛洛見識過許多骯髒手段,知道這頭追死犬在以勢逼人,雖然現在拋出一個小小甜頭,可是等到錢真的交出去了,事情是不是能順利解決還很難說。

  他當機立斷,拉著還在吃的可可亞躲到亞加山身後,喊破喉嚨的大吼道:「這是魔法師大人的錢!我不會被你欺騙!噁心的追死犬,你乖乖的去城外舔死人屁眼吧!」

  這一聲大吼響徹食堂,讓裡外看戲的眾人皆是一愣,隨後轟然大笑聲音爆發,化作陣陣音浪遠遠傳出。

  被小鬼侮辱的扎克沒有生氣,反而開心的笑了起來,與食堂眾人一起哈哈大笑,彷彿剛剛被罵的人不是自己,甚至越笑越是開心。

  因為這樣事情才有趣。

  陸續有人察覺到不對勁,笑聲這才漸漸停了下來。

  就在食堂恢復安靜之時,扎克向身後再比了個手勢,道:「我就知道外城區的小鬼非常狡猾,本來想要給你一個機會私下解決,可惜你不夠聰明,那我只好請人幫忙裁決了。」

  後方十幾人不知到何時已讓開,一名治安小隊長帶著十名士兵走過來,旁邊還跟著幾名冒險者裝扮的人。

  那名治安小隊長來到石桌之前,看見亞加山龐大身型先是一愣,隨後目光遊移轉到他身後的兩名孩子身上,手中長槍指向弱小兩人大聲一喝。

  「小鬼!有冒險小隊投訴說你偷了他們團隊的公用金,現在我給你一個說明機會,自己站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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