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真的是覺得應接不暇,不知是不是疫情越來越鬆了,所以片商們想趕快把這兩年的少賺的趕快補回來,總覺得這幾個禮拜以來,各種感覺不錯的電影輪番上陣進攻影院,真的是來不及看。像前不久的《僕愛》和《君愛》,因為我的宅宅好友突然群組發言大力推薦,所以很好奇想來看看(我這宅友平常都在潛水的,突然主動講話推薦讓我覺得很不尋常),結果一查發現這兩部現在已經接近下檔狀態了,像京站威秀只剩早上一場,剩這個時間,就算我想拋下女友自己去看也很困難啊,想想只好先把這個拉清單了,看之後串流平台像是我們的大哥巴哈會不會有了。
上述兩部錯過確實是感覺有點可惜,但沒辦法,看到《悲情城市》修復版再上映這樣的消息,我也只能把它們先排到後頭去了。
然後我得說,看完悲情出來,我完全不後悔自己的決定。
前陣子的《流麻溝15號》,雖說故事背景的時間點有所差異,但同為描寫時代的悲劇,我想二者還是有可比較之處。我覺得《流》就像讓綠島成為那整個時代悲劇的濃縮,讓一切都匯聚在那座島上;《悲情城市》則是用一個個人物的悲劇折射出那整個時代,以一種更幽微的形式透露出悲傷。時代在《悲情城市》中是稍微遮掩住她的面紗的。
《悲情城市》中的一切都不是那麼鮮明,導演大量使用固定位置,且距離被攝物有相當距離的鏡頭,而且多次使用聲音在畫面之外的手法,營造出驚悚的氛圍,我在觀影的過程中,就不時感到坐立難安。這些方法的結合給我的感覺,好像說故事的人試圖靠近你說故事,卻又因為某些原因不敢離你太近,也像是忌憚於自己敘說出的情節,不敢過於聲揚。然而這樣的疏離卻是吊足了胃口,距離也是形塑出了哀傷的美感。
就好比劇情尾聲的一幕,前一個鏡頭是大哥的喪禮,接著的那幕則是從極遠的高處望著遠處的一列迎親隊伍,一點點的紅落在山徑上,上下是大片的青綠與蔚藍的夾壓,隊伍就在那細絲般的山徑上緩慢移動,耳中能聽見的是有點稀落的鑼鼓聲,但因為前一鏡頭喪禮樂音的影響,起初我卻難辨那是喜是喪,只覺得悲喜難明,所見的綠山青海卻是無法抗拒的龐然,人只能消融於其中。
時代咬碎了舊有的秩序,新的秩序則在那一聲槍響中隱然浮現,大哥歸了土,曾滔滔於自己保護村莊的老人,如今在餐桌前只是靜靜地吃著飯。我們知道那樣的沉默將持續很長一段時間,甚至直到今日,都還在許多地方徘徊著,慶幸有些事物已經走遠,但也莫可忘卻許多哀傷,最重要的,希望火車上的那一問,我們能回答得更名正言順,也不再需要擔驚受怕。
縱然帶著永遠的傷口
至少我還擁有自由
——伍佰«白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