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潔工》
惡的循環
在這犯罪故事中,一個罪人成為了天使,一名少女在地獄中苦尋著他那墜翼的天使,在那無地自容且深陷欺瞞的世界中,她在深淵的潭底遇見了上天的眷顧,雖然那是另一個血腥的饋贈;
在這贖罪的故事中,一個負罪者成為了在這鴉雀無聲的現實中吹響了口哨,她自身迷失在愛與恨交織的正義與苦難漩渦中,她負重前行且帶著那彷彿傲慢般的渴望走在人們忽視的狹縫間,作為一個為無聲者發聲的哨兵。
一人自稱為清潔工,另一人則稱為捕蠅人,他們圍繞在被社會忽視的陰暗角落中,作為掃除本是看不見的事物以及阻止醜惡繼續蔓延的無名工人,他們是這個底層社會規則中造就出的奇特,也可以說是這個社會惡的傷疤。
故事都有一個源頭,而故事也似乎有一個看不見的線頭,兩端彼此交接,他們的身分與彼此在人生的交叉口中相互擦身,雖說都是在無法相認的狀態,卻也對彼此生命的歷程形成一次次的斑痕。
《清潔工》以章節式交錯著三段時間軸,一名受虐兒,一名社會底層的清潔工,一名追蹤婦女受虐的社工,共同在社會所忽視的角落中呈現自己的立場,那是個陰暗且不受人喜愛的社會實錄,是諸多社會惡果與脫落的安全網造就一層層不幸的人事物,走上他們不幸的軌跡與惡魔耳語的道路。
清潔工作為城市中收拾垃圾的清潔人員,他在這份工作中找出了專屬於這份工作的特點,那就是垃圾不會撒謊。
他依靠著長年的經驗憑藉著幾乎在現代社會中隱身的能力,以及作為收拾城市垃圾的工作特點,他穿透了都會的大小角落,清楚從他經手的物品中找出符合他獵捕的物件,一個隱藏在他內心巨大的傷口,那道口化作裂口,口述著清潔工所懼怕、被壓抑以及屈服軟弱的聲音,在那裂口聲來自房門後,在現實住屋的一角,內心門扉中陰暗的缺口,那裏有一個人在向著清潔工索求著這一切承受苦難的反饋。
捕蠅人則清醒,近乎狂熱地在追逐著她應當做出的補償。她以近乎密語的方式聯繫上那些尚有一絲力氣向外界求援的受虐女性給予幫助,捕蠅人很清楚這是件吃力不討好的工作,無非是此類家庭暴力中的施虐者與受虐者關係近乎病態,多數受虐者並非無辜但深陷在一種圈套中,有時這是愛的陷阱,有時則是基於關係、親情甚至是苦苦相逼的戲碼,將受害者綑綁進這個圈套中。
捕蠅人相當清楚,也是此類救助社工非常清楚的現實情況,甚至可以說這是社會潛規則中不可告人的公開秘密。
當愛人變成危險情人,當深情愛意變成施虐控制,所謂的回報成為了圈套,女性在自己走進的圈套中只有凌虐致死的沉淪,因為對社會來說你的身分只是一種屈辱,受害者獲得的不是同情而是恥辱。
在這些個無人知曉的夜晚,某些人彷彿就像自此消失般離開人世,沒有行蹤也無人找尋的他們被冠上失蹤,是這個社會接近被清運垃圾的模樣,他們的消失不會改變誰的生活,而這些死亡也會被社會的潭底給吞噬殆盡,因為光已經遠離了他們,他們的死亡彷彿無足輕重。
在一個錯誤的時機點做出了一個詭異的決定,清潔工在他視為將捲走一切的潭底中撈起一名少女的性命,像吸引著飛蟲的燈火,這位迷失者行走在陽光與黑影之間的夾縫。
他的偽裝正在出現破口,他的決定正在搗毀他的努力,而某個目光正在朝向他彷彿隱身的足跡靠來,但另一邊的少女則像燈火般照進漆黑的潭底,等待的少女心中的天使,潭底的鬼魅出現。
這是個近乎現實寫紀的驚悚犯罪故事,在哀戚與驚愕中畫下一個外人疑惑的句點,對於許多社會事件而言或許無頭無尾也只是事件的常態,人間消失也好似此起彼落的社會現實,以及那些真實發生可能就在一牆之隔後上演的家庭暴力,無聲的受虐者與親愛的加害人,在這層層堆疊的惡的循環中,不僅僅是人際關係,也涵蓋家庭、親子與社會未來的組成分子。
在這個倖存者的社會中,某些遺留下的傷疤依靠著適者生存的力量,完成一次次對社會無聲的控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