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上回)
「停！」適才一言不發的老嫗審查官璇錐制止坎維繼續說下去。「潑婦罵街的人只要有我這個老頭子一個就夠了。管他什麼耗時不耗時，有人提驗證程序，我們這些審查官只管投票表決就是，少扯那些跟案子無關的氣話。手續繁雜還是過程耗時都隨便，現在能幹啥就幹啥。我投同意票！順時鐘記名表決，下一個換妳，緹熙。」
璇錐的資歷與皮特相當，又是在場五位審核官裡年紀最大的那一位，無論是基於敬老尊賢抑或尊重專業知識之類的理由，通常她只要出面發言，其他人都不會持反對意見。
果不其然，原本在私下相互交換意見的其他審核官聞言後便停止交談不再出聲，並相繼把目光移動到被點名的緹熙身上。
「反對。」不意外地，身為拉爾坎家提攜的幹部，緹熙並不願意為了這件案子給晞利安添麻煩。
儘管晞利安並不是那種會憑藉這個身分作威作福的人，但隸屬於那個家族這件事本身，就意味著至少在琴師公會內有九成的人不會願意與之為敵。
不湊巧的是，身為驗證程序提出者的坎維，就是那剩下的一成。
「接下來，淨硯？」璇錐的目光掃向下一位審核官。以一位年過六十的老婦人來說……不對。即便是跟年輕人相比，璇錐的目光依舊有著不容忽視的銳利，宏亮的嗓音聽起來不怒自威。
「反對。」淨硯推了一下他的木框眼鏡。向來不會主動說出個人想法的他，並沒有發表除了投票以外的言論，甚至沒有看任何人一眼。
嘛，木頭眼鏡這傢伙，雖然不會特別趨炎附勢，但能不得罪人就不會得罪人，除非有其他家族撐腰，否則他不可能為了這起案件跟拉爾坎家槓上。
「坎維是提案人，所以直接視為同意票，所以輪到你了，皮特。」語畢，璇錐看向最後一位尚未表態的審核官。
眼下，坎維與璇錐同意、緹熙與淨硯反對，若想結束這個僵局，只需要皮特的最後一票。
「為什麼每次都要讓我在這種僵局的時候投關鍵票……」皮特有些懊惱地埋怨道，同時不太高興地搓揉著他的下巴。「壓力很大耶！」
「既然所有人都記名表決，那就沒有不公平的問題。」璇錐不以為然地挑眉。「快決定。」
「理論上是那樣沒錯，但實際上最後一個投票的人往往會被敗選的一方仇視。」皮特理直氣壯地分析道，能不表態就不表態的性格由此可見一斑。
「又或者被勝選的一方捧為英雄。」坎維聳肩。「好心提醒你，拖延不投票的話搞不好會被某人抱怨影響會長選舉的進程哦！」
打從坎維正式針對晞利安提交的聲螺提出驗證程序前，皮特就與她在言語上周璇了好一陣子；這就是說，他其實有相當充分的考慮時間決定同意或否決她的提議……只除非，審核官中有人的意見出乎他意料或出現其他坎維所不清楚的理由，以至於讓皮特原本的意見產生動搖？
「坎維，妳少挑撥離間！」緹熙脹紅了臉怒喝。「別因為輸不起就搞這種小把戲！」
「哦？這下又是誰輸不起了？」坎維盡己所能地對緹熙露出最嘲諷的笑容。「可別對號入座呀！大審核官女士。」
「不說話沒人當妳是啞巴……」緹熙唰地站起，然而她很快就被璇錐喝止。
「坐回去。表決過程中，請勿發表與議案無關的言論。」璇錐冷冷地掃視了兩人一眼，接著把目光再度投向皮特。「需要大家給你一分鐘嗎？四個人就是四分鐘，你知道規則的吧？」
(待續-預計下週五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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