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出靶場,黑色的筒靴踏上門後光滑的大理石磁磚,奢華的吊燈浮誇的鑲著
晶亮的水鑽,懸掛於偌大且嘈雜的大廳上。
炫目的燈光灑落使地面泛出了光輝,忽嚕嚕回頭,催問起竹前:「快走吧,
你說那個地方在哪裡?」
「這個嘛……雖然不遠,但卻在很麻煩的地方。」
說完,他抬了抬下巴,同時使了一個眼色。
後者雖感到困惑,但接著仍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
視線穿過玲瑯滿目的賭桌,晃過附近的吧檯,而後聚焦於在不遠處,那鋪著
紅色地毯的階梯。
他接著又挪動目光,終於在二樓的走廊旁,見到了一面鍍金,看來相當不斐
而奢華的房門。
他立刻理解,看著站在門口那兩名身披漆黑斗篷的侍衛,抓了抓腦袋,顯得
有些煩惱。
「貴賓室啊……說的也是,仔細想想,那種散發惡臭的地方確實很有可能會
有一些寄宿著幽靈的首飾。」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喔,畢竟我們貴族大人們的興趣都廣泛嘛,想必其中或
許也藏了一些令我們感興趣的髒東西吧?」
竹前聳了聳肩,雖仍掛著微笑,但脫口卻盡是尖酸的暗諷。
「還真是盜賊的寶物庫啊……要是我們現在不是在出任務該有多好,這樣就
能盡情的搜刮了。」
忽嚕嚕冷哼一聲,嘴中吐露著遺憾,但臉上卻顯得豪不在意,甚至有些嗤之
以鼻。
「嘿?你想要偷嗎?」竹前逮到機會,瞇起眼,發出了狡詐的笑:「呼呼,
但是沒辦法吧?是你自己說的喔,已經沒時間了對吧?」
「還真敢講啊,也不想想到底是誰假借調查的名義大玩特玩,讓時間變得這
麼拮据的。」
撇了撇嘴,忽嚕嚕不屑的白了竹前一眼,隨後就邁步走遠。
「理解的話,就快用你的能力潛進去,俐落地把東西拿到手然後將功贖罪吧
。」
說著,忽嚕嚕朝身後擺了擺手:「我就先到附近等你了,既然知道現況就別
讓我等太久,記住自己的立場,我們可不是來放鬆的。」
「隊長大人,那裡是酒吧喔,你還記得自己剛剛說過的話嗎?」
輕嘆了一口氣,竹前雙手環胸。
「嗯……雖然我也很想潛進去拿啦。」抬起左手扶著微偏的腦袋,像是在思
索,他用手指輕敲了自己的腦袋。
「嗯!果然還是做不到。」
簡短的結論卻使忽嚕嚕停下了腳步,佇立在原地幾秒,他才總算扭動僵硬的
身體,緩慢的回望向了後方。
「你說什麼?」
「做不到。」回復迅速而果斷,絲毫沒有半點遲疑。
「為什麼?」忽嚕嚕的臉色逐漸變得鐵青。
「畢竟……」竹前抬起手,在豎起了手指後,這才又接著說:「那個門框上
刻滿了排斥魔法的結界,雖然可以潛入,但一經過就會被察覺到。」
說到這裡,他將雙手合十,再度扯起了燦爛的笑容:「這種情況下,是沒辦
法偷偷潛入的喔,真的是很讓人困擾呢,啊哈哈哈!!」
「……」
忽嚕嚕沉默的握緊了拳頭。
伸手抓住領口,忽嚕嚕抬手,輕易的將對方高舉,接著他猛然向前踱步,同
時收縮手指,使勁將手中的保鑣跩落地面。
「咕!」
悶哼過後,地面侍衛的視野逐漸由渙散轉為黯淡,轉瞬間便在翻了白眼後昏
厥。
輕挑起眉,忽嚕嚕冷漠的瞪視身下的保鑣。
身後傳來緊湊的踏步身,似乎因此被惹火,忽嚕嚕的額間的青筋猛地的鼓動
。
回過頭,他的雙眼彷若泛出兇惡的紅光,靈敏的扭身,他緊接著抬手,在剎
那之間接下了對方的拳頭。
實在出乎所料,身前的侍衛呆楞的眨了下眼,剛想抽回拳頭,但卻愕然的發
現自己的拳頭怎樣都抽不開。
原先的茫然轉為震驚,他驚慌的看著蹲在地面的忽嚕嚕,卻見他的雙眼充滿
血絲,此刻正兇惡且憤怒地凝視自己。
「刻紋?結界?這些事情……」
深吸口氣,沉緩的吐露。
而後他眉間緊皺,同時咬緊牙關。
「為什麼!都不早點說啦!!」
伴隨著一聲嘶吼,忽嚕嚕奮力的甩手。
身體傾斜,頓時失去重心,侍衛還不及反應,便只能任憑自己被忽嚕嚕拉近
。
但他卻僅有一瞬的驚慌,接踵而來的劇痛使他的腦中刷白,模糊的視野當中
,卻見忽嚕嚕已迅速地站起身,使勁朝他的腹部送出了膝擊。
「咕啊!!」
侍衛哀豪,劇烈的疼痛令他只能捂著腹部,倒在地面狂冒冷汗。
艱難的擠出最後的意志睜開右眼,但卻只在眼前看到,一隻逐漸朝著自己面
部貼近的鞋底。
鬆開緊繃的軀體,忽嚕嚕垮下肩膀,身體微微傾斜。
他撥弄髮絲,有些慵懶的抬頭仰望。
「混障,這下麻煩了啊……」
喀!
沉悶的響聲從身旁傳進了耳裡,忽嚕嚕稍稍瞇眼,冷漠的斜昵向身旁那露出
細小門縫,並從其後飄出詭異白霧的房門。
將腳從昏迷的侍衛臉上挪開,忽嚕嚕站直身體,看著逐漸展開的房門。
以及那從濃霧後,逐漸顯露的人影。
「喔?轉眼就將這樣的精銳解決了嗎?」
門後的那人,露出了無謂的笑。
「真不愧是芭潔鞍妲秋山小隊隊長,果然如傳言所說,兇猛如鬼。」
湛藍的眼眸審視著身前的忽嚕嚕,就像在觀察著什麼,不久後才像是滿足,
緊隨著逐漸消散的濃霧步出房門。
「那麼,這樣應該鬧夠了吧?」
泛著黑炎的骷髏圖案烙印於長褲,白色的素面到膝蓋以下卻完全被烏黑替代
,褲管凌亂的塞進黑色的長靴,步出房門的那人停下腳步,將精壯的手臂環抱胸
前。
長及大腿的短袖夾克,純白的衣襬佈滿了不祥的墓碑與十字架,遮蔽軀體的
腥紅背心帶了些如灰燼般的黑斑點綴。
印有十字架的卡其色的耳機正掛在脖頸,竹前眨了兩下眼臉望著眼前的忽嚕
嚕。
「差步都渴以原諒窩惹吧?只因為辦噗到就把窩打成這樣,泥不覺得太夠份
惹嗎?」
帶著腫脹且瘀青的臉,吐出了因缺牙而含糊的話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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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過分了。